走入那滿室皆是令人窒息的明黃色的寢殿中,領路的男人將他們送到寢殿最後一扇門前,止住腳步,做了個請的動作道:“齊總管在裡頭伺候,王爺、王妃請進吧!”
“有勞。”凌姿涵微微頷首,掀開層層紗幔屏障,走入寢殿內。
門口的勁裝男子,彎身目送兩人走入,轉身對留守的宮婢太監們打了個手勢,帶着他們退了下去。
室內,守在那張明黃色帳簾的大牀旁的老翁,緩緩回頭。
見了他們,不禁老淚縱橫。
“王爺,王妃,您們可算是來了,老奴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着你們呢!”
“齊總管請起,這些日子,勞煩你照顧父皇,辛苦了。”軒轅煌虛扶了齊德海一把,後者連忙起來,連說幾聲,“應該的”,便又轉向凌姿涵道:“王妃,時候不早了,趕緊的施針獻藥吧。”
凌姿涵從身上的小荷包裡,取出一顆黃褐色的藥丸,遞給齊德海道:“這是醫聖送來的,去拿蜂蜜水研開,服侍父皇俯下。不必試藥,這藥只有一顆,缺一塊,都不成。”轉臉,她伸手將針包給他,指了下事先備下的熱水:“今日就由王爺帶來,給父皇施針吧,我會報上穴位。”
“這……”
齊德海遲疑着,看向軒轅煌。
軒轅煌無聲的笑了笑,邊淨手邊道:“藥聖送來的藥,父皇自然信得過,齊總管就不必在試了。”
齊德海收下藥,立即出去名小太監拿蜂蜜水來,見軒轅煌取針,又悄悄打量兩人間的神色,心下不覺狐疑,總覺得王爺和王妃之間大有古怪,似乎骨子裡透着親近,卻又故意在彼此疏遠,難道是……
沒有再想下去,齊德海明白,這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便拐了個彎問道:“王妃不親自給萬歲爺施針嗎?你可是一等一的神醫啊,聽說,經你一手探過的脈息,一查便知病況。”
凌姿涵笑了笑,掩口道:“齊總管,您有所不知,我那坐診是趕鴨子上架,而且,我只會診脈,並不會施針。有些精密的,起到治療效果的穴位,我只聞其名,不知其位。加上,這次父皇病況不同,需要用內力施針,我區區一屆弱女子,真真是辦不到的。”轉臉看向軒轅煌,凌姿涵微微頷首,“在座的人啊,也只有王爺最適合這項差事。我今兒來,也就是給王爺打打下手。”
齊德海記得,以前入宮的時候,凌姿涵只有在大庭廣衆之下,纔將軒轅煌稱作王爺。可現如今,這並無外人,她怎麼一口一個王爺,叫的那麼幹脆利索,而那眼神中的絲絲閃爍,險些將他也給糊弄住了。
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或者迫不得已才如此疏遠着彼此。
似真似假,反倒更難讓人猜得透。
等小太監拿來溫熱的蜂蜜水,齊總管親自研磨,將藥丸化作粉末,撒入蜂蜜水中給牀上那位,彷彿奄奄一息的老人喝下。這時,凌姿涵已經擦洗乾淨銀針,讓軒轅煌動手。
齊德海有些擔憂,踟躕再三,在軒轅煌就要下針的時候,他還是本着那顆終於萬歲的心,擡手止住了軒轅煌的動作道:“王爺,要不,還是讓老奴去請示太醫一同……”
“齊總管這是不相信本王嗎?”凌厲的眼神將齊德海眼中的深沉看了個遍,邪魅一笑,他偏頭看了眼凌姿涵道:“齊總管,你在宮中多年,應該知道,這孕婦要避忌尖利之物,對吧。王妃一片孝心,懷有身孕,還願意上前,爲父皇診治。原先,她也說了,奈何早年武功被廢,否則的話,必定會親力親爲。”
軒轅煌沒再說下去,他一向奉行,點到即止。
而齊德海也聽了個明白,心中不禁大喜,雀躍的神色竟然浮現中年沉鬱一片的眼底,爲那滄桑的空洞,憑添一份感激。他連連道賀,並在心中默默的說:孝誠皇后,大喜。九王爺,終於有後了!
凌姿涵並不明白,他的那份感激從何而來,卻也多了份心。
她笑着道謝,應聲附和兩句,面上的神情卻好似在敷衍。彷彿,那孩子,她並不太想要,這令齊德海不覺皺起了眉頭。
安靜的寢殿中,只有凌姿涵報穴位的聲音。
因爲男女有別,她必須背過臉去,對着宸帝的牀帳,憑藉着記憶中的圖譜,將方位,力道一一告知軒轅煌。直到最後一針落下,凌姿涵再猜安穩的舒了口氣,一旁的齊德海早早給他們備下了休息的地方與茶點,要讓兩人歇着,自己來守。
凌姿涵則婉言謝絕道:“不成,藥聖師伯交代過,這藥吃下去後一個時辰最難熬,加上還沒有收針,本妃與王爺必須留在這裡等着。齊總管,若不礙事的話,本妃與王爺便在這裡同你一起守着父皇,另外,也要通知太醫前來,以防萬一。當然,本妃認爲,這個萬一不會有。”深吸口氣,她略略估算了下,繼續道:“若無另生枝節,父皇最多就兩個時辰,必然醒來。齊總管可以吩咐下去,讓小御廚準備些清淡的膳食,留待父皇醒來後用。”
說着,她就在靠近門口的那把椅子上坐下,靠着牆,眯起眼睛。
“還是王妃想的周到。”愁雲慘淡了這些天的齊德海,終於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他露出一絲難得的寬慰笑容,對軒轅煌與凌姿涵深深地拱了拱手,便去囑咐門外的太監。
軒轅煌走了過去,凝視着她倦怠的模樣,有些心疼。轉眼看着垂簾外的齊德海,朝他招了招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這纔回到凌姿涵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不過,他選的是與凌姿涵相隔一扇門的距離。
齊德海去去便回了來,身後跟着的小太監跟着進來。
“王妃,你這身子剛剛一月,可要好好將養。這官燕紅棗最補氣血,你這忙活了大半天的,多少都要先進點兒,以免累壞了,讓王爺擔心,也讓萬歲爺替小世子憂心吶!”他端起托盤上的那盅湯,遞給凌姿涵。
放下時,他的眼光不經意的朝一旁喝茶的軒轅煌瞧了去,眼中閃過不明的深意。
凌姿涵剛巧睜開眼睛,將兩人間的交流,收入眼底。可她卻當做沒看見,剛巧也餓了,結果齊總管遞來的碗,笑着朝他道了聲謝,便吃了起來,看上去,還很香甜。
軒轅煌故作不經意的看着手中的書卷,時不時用餘光掃去,那心思攏共就沒在書上帶過半盞茶,幾乎都在觀察着凌姿涵的一舉一動。
書頁翻動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凌姿涵看似完全沉浸於書海,其實,那目光,也會時不時的掠過軒轅煌,只不過沒有他的那麼熱烈,反倒更爲讓人安然,就像是小女兒家的嬌羞做派,不敢對心儀的男孩子,吐露那眼角眉梢即可流露的眷戀。
幾次觀察,齊德海忐忑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看來這兩人的感情並沒變質。他鬆了口氣,也就更安心的坐在牀邊的腳蹬上,守着他照顧了大半輩子的萬歲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宸帝並沒有出現任何不良反應,收針時,情況也開始好轉,等毒血放出,宸帝的手指微微活動,大有轉醒的跡象,更加證實藥聖之名絕不虛傳。
“醒了,萬歲,萬歲爺醒了!”
齊德海真誠的欣喜的低呼,凌姿涵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此刻的她,有着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去問宸帝。同樣,與她相鄰的軒轅煌,也緩緩站起,朝牀旁走去。
按規矩,先傳召了太醫院醫正進來,給宸帝問診。
一番查看後,老御醫大感藥聖醫術之玄妙,吹得是一個天花亂墜。等他看過調養的藥方後,他那無以言表的情懷更爲澎湃,若非軒轅煌及時制止,他估摸着都要抱着那張藥單子膜拜了。
打發走了老御醫去親自煎藥,病榻上纏綿少說也有小半月的宸帝發了話道:“德海,朕有些餓了,不想吃別的,就想你做的蘇眉粥,還有你拿手的那幾道小菜。你給朕做來可好?”
齊德海明白,宸帝這時必然有話要對軒轅煌與凌姿涵二人說,自然應承了退下,離開時還悄悄的抹了把淚。
“煌兒,朕有話想先和涵丫頭說說,你且去與引你們來的的宋久碰個面,問問那大殿上的情況如何。”
宸帝連軒轅煌一同支開,凌姿涵這心裡莫名的就更忐忑了。
軒轅煌猶豫了下,面上依舊邪肆霸道,不曾心底流露分毫。躬身一禮,他就要退下,卻在臨走前輕輕的拍了下凌姿涵的肩膀,感覺她肩膀先是一鬆,再猛然一僵,不覺露出一絲促狹的淺笑。這小妮子,裝的可真夠像的。稍頓,他稍稍緊握了下他的肩膀,就在她耳邊,用確保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和父皇報喜。這可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他,是在保護她。
防止宸帝單獨留下她,會對她有所不利。但極爲盼望抱上軒轅煌的孩子的宸帝,則不會因爲孫子,和孫子的母親計較。
可真要觸怒了宸帝,她們母子,又豈能活?
但軒轅煌的這份心,彌足珍貴。
“王爺,您這不已經和父皇報了喜了嗎。”凌姿涵微微一笑,目送軒轅煌在向宸帝行禮離開,這才轉向宸帝的病榻,隔着簾子微微拱手,喚了聲,“父皇。”
“嗯。”宸帝滄桑的聲音,好似看破這世態炎涼,微微沙啞。他忽然笑了聲說,“你和老九有孩子了?”
“有了,才一個多月,胎像還不是很穩固。”
凌姿涵據實回答,宸帝點了點頭,“苦了你了,懷着身孕,還要替爲父奔波。”
宸帝忽然換了稱呼,凌姿涵可早就領教過宸帝的無情了,是半點不敢怠慢,只道:“百行孝爲先,能替父皇分憂,是臣媳的福分。”
“你這樣想,就好。說說吧,讓你去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前些日子,讓人給你送去的密詔,你怎麼看。”見凌姿涵剛要開口,他又沉下聲音道:“你好好回答,這關乎老六與你們,甚至西朝的將來。朕,要聽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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