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嫡寵妖妃
“小姐,這外頭的雪,下的可真大啊!就是怪冷的。比咱們北燕的乾冷,多了些溼氣,冷風吹得人骨頭縫兒都覺着疼。”軒轅謙離開後,流雲端着托盤進來,放下後,就給凌姿涵拿了個披風過去。“再加一件吧,雖然這屋裡有炭盆。但小姐,你自己清楚,那場火後,你這身子骨一到冬天就不大好。還是……”
“知道了,管家婆。”凌姿涵笑了笑,接過披風裹在身上,嘀咕了句,“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麼嬌滴滴的。”
“主子,您當然不是紙糊的,但王爺千叮嚀萬囑咐,若您凍着分毫,就拿我們問罪。您啊,發發慈悲,就當屬下是紙糊的吧!”
跟着流雲進來的豆蔻笑容滿面,穿着一色水紅色的貂襖,配着皮裙,外頭還罩着個厚實的披風,把好好一個窈窕美人,襯得和一團小火球似的,瞧着是又喜慶又滑稽。喜慶……想着這詞,凌姿涵就想起了靜好。
眯了眯眼睛,凌姿涵遮掩思緒,在偏過臉看去,只見豆蔻真在解披風帶子。脫下後,拿了個小掃帚,撣着上頭的雪。冰冷的小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在這屋裡暖暖的氣息中,化作白煙,飄起,消散。
等她脫了披風上前,伸手接過凌姿涵遞來的手爐就問:“這些日子姐妹們沒能來看主子,今兒就把我這個閒人打發來了。主子可曾好些?”
“我能有什麼不好的?這都年關了,還讓你們這樣忙碌,倒顯得我越發閒了。現下回味回味你的話,嘖,我啊,還有點負罪感,心想着,日後只要你們不罵我,我就要念阿彌陀佛了。”
“哧,您可別念這個。主子,還記不記得,以前,只要你路過哪裡,哪裡可就有人要念阿彌陀佛,最誇張的是城東的那個破爛財主,還請了個茅山道士,去念九字真言,還是咱們給糾正錯誤的呢!”想到以前的生活,豆蔻笑的更開心,捂着嘴盯着凌姿涵此刻泛着柔柔光影的血眸,忍不住噴笑道:“您想啊,若你連這個都念了,讓那些敬畏您的人,以後念什麼去?!對了,你管這叫啥來着,哦,信仰!”
“別貧了,快把手爐給小姐。”收拾好東西的流雲,端着個小牀桌走來,瞪了眼還在說笑的豆蔻,將牀桌放下。“小姐,這是……小廚房準備的,你多少吃點。”
豆蔻朝凌姿涵做了個怪表情,轉即將手中的暖爐硬生塞給了凌姿涵,咋一摸她的手腕,愣了下,但看着凌姿涵嘴角邊的笑,她什麼都沒敢說,就縮回了手。
此刻的凌姿涵,即使手中抱着暖香爐,可她的手腕子還是會冷冰冰。到不是因爲穿的少,只是自她內力盡失後,就落下個病根,平日天暖還好,一到了冷天,她就血脈不暢。好在她底子不錯,沒弄得和林妹妹似的,動不動就咳血啊,休克啊,什麼的。
“都坐下一起吃吧,這麼多,我一個吃不了幾口。”
“主子,您還一個人啊!”豆蔻轉向一旁靜立的流雲,調皮的眨眨眼睛,看向凌姿涵的肚子道:“雖然還平平的,可現在誰不知道,這裡頭裝着個小混世魔王?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不,懂不懂!”見凌姿涵不動筷子,豆蔻又開口,乾脆的給她下了劑猛藥:“再說,這東西我們可不敢吃,怎麼說,都是王爺親自動手的一片心意。”
凌姿涵原本正要動筷子,聽了這話,手一僵,險些把飯碗給砸了。
他,親自下廚?
他們這些天潢貴胄,不都奉行君子遠庖廚的嗎?
“豆蔻!”
流雲頻頻使眼色,聲音微微揚高,好似呵斥。
豆蔻搓了搓被凍的緩過來勁兒,卻有些潮紅髮癢的臉蛋,吐了吐舌頭,好似漫不經心的說:“有什麼嘛,小姐的嘴巴那麼叼,嘗一口就知道不是廚子做的了。再說,丈夫寵愛妻子,願意爲妻子洗手羹湯又有什麼的,這是好事兒,幹嘛不能讓小姐知道,非得藏着掖着的,難不成,這飯裡還有毒是吧!”
豆蔻或許有心,或許無意,一番不服氣的自我辯解,到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一來,她在告訴凌姿涵,軒轅煌是寵着她,爲她好,卻不讓她知道,或許也是在提醒凌姿涵,她記掛着的別的事情,也許也是這樣。二來,又在暗示凌姿涵,若是不放心他,還是要檢驗檢驗飯菜,萬一有毒……
可不知怎麼的,一向對所有人都留着一份“戒備”的凌姿涵,竟然選擇相信。她打心裡的想要相信軒轅煌,相信他不會對自己做出任何,可能傷害到她的事兒。
“豆蔻……”流雲又喚了她一聲,語氣有些無奈。
心裡埋怨,這豆蔻風風火火的性格,不知什麼時候能改改。其實,她替軒轅煌隱瞞,不是怕凌姿涵知道軒轅煌的用心,而是怕凌姿涵知道後連飯都不吃了。
“流雲,把銀針收了吧,我吃。”
看了眼彷彿大喜過望的流雲,凌姿涵拿起筷子,挑着每樣菜,都嚐了口,不是鹹了,就是淡了,不過吃到嘴裡都是一個味兒——甜。
“酸兒辣女,主子肚子裡的這位,怕是個小世子。”豆蔻眯着眼睛笑,看着凌姿涵比較偏愛那份糖醋排骨,不禁笑的更甜。還不忘轉頭看着流雲,問她,“流雲姐姐,我說的對吧!”
凌姿涵很想說,不是豆蔻想的那樣,是因爲,這一桌子的東西,只有那麼一個,是口味剛剛好的。不過,怎麼說,這都是軒轅煌的一番心意,她總不能在外人面前,埋汰自己挑的丈夫吧!
於是,凌姿涵乾脆悶頭吃飯,也不管豆蔻和流雲在哪唸叨什麼。心結打開,加上師兄的藥茶的確有效,她恐怕也覺得餓了,三下五除二,竟然掃空了一盤子糖醋排骨,吃了半碗米飯,可把流雲給高興壞了。
“我就說吧,一人吃兩人補。主子,你可不能餓死小世子啊!”幫着流雲收拾碗筷,豆蔻坐在牀邊,和凌姿涵繼續說笑,閃亮亮的眼睛,一如往昔光彩照人,只是其中,隱約藏着一絲奇怪的東西,藏得很深。
凌姿涵也是這時才發現的。
猛然擡頭,她忽然問了句:“豆蔻,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
話題突然轉換,豆蔻下意識的看了眼流雲,朝她點了點頭。
流雲會意,搬着牀桌離開,出門時,將門外守着的人也都帶走了。
“事情已經快收尾了,胭脂他們在處理。那筆錢,昨日也已經運入京城了,按照您的吩咐,事先分了三成出來,賬上的事兒,是青黛姐姐做得,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不過,主子,這次大肆斂財,攪得京城與鄰邦幾處的商賈叫苦不迭,若非您提前讓夏陽將那些人分配在各個地方,逼着官府的人,恐怕事情就難收拾了。”停了停,豆蔻欲言又止的看着凌姿涵,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下去。
到是凌姿涵,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朝她伸出手。
豆蔻微微一愣,就將手遞給她了。
凌姿涵推開,指了指茶杯。
豆蔻連忙將茶杯遞去,以爲凌姿涵是要喝,還幫她打開了蓋子。
誰知,她竟然一杯水潑在了地上,茶水濺到了豆蔻的皮裙上。
“啊!主子,小心手啊!”豆蔻第一時間去接住凌姿涵的手,卻被凌姿涵推開了。她只是揚了揚下巴,示意豆蔻去看地上的水。
豆蔻愣了愣,這有什麼好看的。
可轉念一想,她明白了。
“懂了?”
豆蔻點頭:“明白了,只是,這心裡還是覺得不快活。咱們忙了這麼一場,到頭來,皇帝老頭過河拆橋,讓我們把手上事務都移交給凌相那兩個廢物兒子!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咱們這次忙裡忙外,掏心掏肺,現在就跟這杯水似的,潑了。主子,你看的明白,難道心裡就不難受嗎!忙活半天,死裡逃生的,憑什麼就讓在家賦閒的凌老頭佔了便宜,鑽了空子。哦,功臣了不得了,他擒賊擒王那是馬後炮,我們陣前廝殺的,怎麼就沒得個一官半職,倒是他,出去在皇帝老頭面前晃一圈,就又受了封賞,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家長子、次子都分別受封官位,可我們清泊少爺,就偏偏什麼位置都沒得了去……”
豆蔻負氣的說了一大通,繞來繞去,還是很不服氣。
凌姿涵拍拍她的手,勾起略顯蒼白的脣,笑容雖然疲倦,卻顯得極爲柔和。
“你還是不明白。這個時侯,越是被潑出去的,就越是安全。宸帝就是拿着杯子的人,我們就是杯子裡的水,潑出去,收拾收拾,擦乾淨就好了,有誰還回去問,這水是蒸發了,凍結了,還是流入汪洋?相反,再被裝入杯子裡的水,纔是真正要被喝掉,用了的。”說完,凌姿涵緊緊地握了下豆蔻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格外的認真。“是時候放手,就不要再摻和,等拿杯子的人換了,咱們在去新的杯子裡,也無妨,明白嗎?”
豆蔻看了看那杯水,又看了看凌姿涵,終於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
一直以來,她只覺得爲凌姿涵效力是一件很有趣,也很具有挑戰的事情。而且,都在她能力範圍之內,每次完成後,所得到的報酬也極爲豐厚。可今天,她第一次想,或許,凌姿涵每一步,每一個舉動,每一個命令,都做足了考慮,纔會派給她們。她不僅僅要保證事情被完成,還要保證,完成這件事的人能又足夠的本事,全身而退她……
簡單點說,她一直以爲,自己和胭脂、四龍他們,只是凌姿涵的屬下,保護她,完成她下達的每一個指令,是他們的本職。可如今,她突然覺得,他們纔是被保護的。
望着凌姿涵的眼睛,豆蔻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卻柔弱的只要她略動動手腳就會被折斷的女子,是那樣的高大,高大到足夠爲他們遮風擋雨。但她卻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很冷很冷,似乎,有點像凌姿涵手腕的溫度。不知,這血液循環的問題,會不會也傳染。
豆蔻緩緩的垂下睫羽。
這時,凌姿涵的笑聲適時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擡頭再度看向凌姿涵,可凌姿涵卻只是無聲的微笑,但眼底的凝重,與略略用力,壓在她手背上的手,都給她一種很安心的舒適感。
擡頭,豆蔻張了張嘴。可這聲音還卡在喉嚨裡,就聽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凌姿涵收斂笑容,輕輕的喚了聲,“進來。”
吱呀——
門開了,一股寒風從門口鼓過。
凌姿涵從牀上探頭張望。
月形門外,熟悉的身影漸漸走來。
“在牀邊就聽見裡頭的笑聲了,豆蔻姑娘,又說了什麼好樂得,惹得你主子開懷?說出來,爺有重賞!”軒轅煌連裘皮披風都沒脫下,直接走入屋中。
豆蔻見了,趕緊站起來,朝他福了福身,又往凌姿涵這邊看了眼道:“主子,若沒吩咐,豆蔻就先回了。胭脂姐他們可還等着我回去回話呢!”
凌姿涵點了點頭,目送她出門,轉而看向坐向牀邊的男人,伸手推了他一下,好似置氣的說:“快去把披風脫了,淋得都是雪,化了還不都弄倒牀上了,你還讓我怎麼睡啊!”
“就算牀朝了,爺也給你捂幹嘍!”挑脣,邪魅的鳳眼轉向榻上的凌姿涵,伸手捉住她推自己的手,往領子上帶去,牽着她的指頭,讓她幫自己將披風帶子解開。
他的手很暖,即便她一直抱着暖爐,都覺得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是冷的。
而他,一點也不嫌她冷,反倒將她的手整個攏入手中,輕輕揉搓這手背,慢慢地撫向她冰涼的手腕,看着她微紅的臉頰,勾起壞壞的笑容,湊近她的耳畔低語:“人我都能給捂熱了,更何況,是幾塊水漬!”
“沒臉皮!”凌姿涵想要抽回手,可他霸道的握着,太緊了。
也……太近了。
“你摸摸,這是什麼。”
軒轅煌一本正經的捉着凌姿涵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招呼。摸完臉蛋,又往脖子上湊去。指尖滑到衣服領口那圈鹿毛上,他作勢就要解開衣服,並乾脆耍賴道:“來,人在這,儘管摸,瞧瞧你家男人是不是那塊皮都長齊了的!”
“不要不要,誰要摸你個沒羞沒臊的傢伙。”凌姿涵掙扎着,要從他的桎梏中逃出來,臉上卻更紅了。
“要羞要臊的,那得打一輩子光棍了。那點比的過爺,要嬌妻有嬌妻,要兒女有兒女。”
說着,軒轅煌順手扯開衣襟扣盤,脫掉衣料都透着冷意的朝服,將凌姿涵往懷中一扯,順勢上牀,蓋上被子,將她牢牢的扣在懷裡。手卻是那樣小心翼翼的攬在凌姿涵的小腹上,溫柔地撫摸那尚且平坦的聖地,嘴脣緊貼着凌姿涵的耳朵,輕輕吮吻她的耳珠。
聽她小聲的哼哼抗議,他笑容更深了些,舌尖也挑逗性的滑入她的耳洞裡。
幾番挑逗,凌姿涵哪受得了這個,冷不丁的被逼出了幾聲銷魂的低吟嬌喘,弄得軒轅煌差點心猿意馬。
“還害羞啊,都老夫老妻的了。”
“誰和你老夫老妻的,一邊呆着去。在靠近,我,我就……”
“就怎麼樣?”軒轅煌尤爲喜歡逗弄現在的凌姿涵,讓他想起初識時的那份悸動。
這些日子,她沒少給他冷板凳坐。自從她被催眠醒來後,剛開始,她對他是橫眉冷對,好像和他吃個飯,都一副快要吐了的樣子。凡事都和他保持絕對距離,還不停的對他進行精神上、生理上、物質上的報復。可無論是驕傲的仰着小下巴對他冷暴力的她,或是冷言冷語的不准他同牀共枕,在他霸道的擠上去時,就分外撩人的撩撥的他情迷意亂,再在這個時候硬生生把他給踹下牀的她,還是那個試圖用各種只折騰人卻不會致命的毒藥折磨他的她,都從沒變過。
開始,他就說過,即便她忘記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即便她開始恨他,他也要把她給追回去。劍他都捂的熱,更何況是個人。再說,他們倆剛開始的那段日子,可不就是她不待見,他死皮賴臉不撒手的追來的嗎。大不了,也就在重來一遍。
可後來,在接觸中,他漸漸發現,凌姿涵催眠後的那種“恨”,在外人看起來,或許很真實,但在他眼裡,越來越讓他鬧不明白了。
於是,他堵了一把,再回來的那一晚,他把她推倒了,強吻強抱加強睡,大操大幹絕對沒給她留逃跑的路。而她並沒有抵死抵抗,反倒是意亂情迷時就半推半就的促成好事,末了還縮在他懷裡睡得挺香甜的。
軒轅煌也算追妻有術了,這段時間,強硬霸道的,軟磨硬泡的,兩套方法雙管齊下,就算她是真被催眠了,估計也得被他給喚醒了。而他暗中調查卻發現,這小妮子竟然對紫星的匿名產業發起瘋狂攻擊,打着父皇密旨的旗號,同時張開自己的網,侵吞了紫星過半的產業……估計等她收網的時候,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但憑這個,軒轅煌卻知道了一個真相,就是——凌姿涵根本沒有被催眠。
而那個自信冉冉,以爲自己很了不得起的“催眠師”,此刻若是知道自己被自己的獵物擺了一道,大約也該含恨九泉了。
“你別碰我,別忘了我可是恨——”
“很愛我的!”軒轅煌打斷凌姿涵的話,捏了下她的鼻頭,看着她故意做出的兇巴巴的眼神,手指遊移到她的臉頰,輕輕拍了拍道:“你臉皮薄,我幫你說。”
“你——”
“我也愛你!”再次打斷她的話,軒轅煌理着她的長髮,親了親她的面頰,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句,“外頭什麼人都沒有。你放心,以這間屋子爲中心,方圓百丈內,連只鳥都飛不進來,我都讓人守着呢。”
他們倆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話的含義,但戲還要演下去,他們倆誰都沒有點破。
凌姿涵只是沉默着,突然一雙手環住她的腰,指尖慢慢地摩挲過她的小腹,惹得她微微有些戰慄。
被子下,她的手跟着撫了上去,很想推開他,卻終究沒有推開。
而這時,軒轅煌那醇厚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霸道的響起,其中藏着一絲弄的話不開的溫柔,那麼得令人沉醉。
“六哥和我說,你身子補得不錯,堅持下去,一定能夠順產的。而這一胎,恐怕是雙生子,不出意外,還有可能是對龍鳳胎。”頓了下,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項,又道:“卿卿,謝謝你,留下他們……”
------題外話------
嘿,給寶寶們徵集名字~
親們,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