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 奇葩新娘
皇上卻是越聽越惱怒,好轉的臉色愈加陰沉,他素來覺得夜非卿是個懂事的皇子,可在這件事上怎會做的如此草率!
竟然爲了個娼門女子,不惜得罪武寧侯!
皇上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夜非卿,話中盡是威嚴:“非卿,你也太糊塗了!雅音這般好的女子,善良大方,那麼大度地將你外頭的女人接進門,是那女子自己沒福氣,這怎麼能怪雅音?要怪也只能怪雅音太善良了,你卻將這事怪到雅音頭上,實在不該!”
安雅音跪在地上,剛纔的一番折騰,使得她如今看起來頭髮散亂,手上帶着血跡,裙襬上沾了燕窩,十分的狼狽,這樣的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十分楚楚可憐。
夜非卿臉色陰沉,心裡怒氣翻涌,卻是說不出話來。
皇上見夜非卿沒有反應,便將臉色一沉,喝道:“還不快跟雅音道歉?”
夜非卿擡頭,見皇上眼中的狠戾的光,不由的心下一沉,卻是一聲不吭。
安雅音卻是哭的愈發厲害了,皇上見夜非卿居然如此倔強,不由地瞪了他一眼,柔聲安慰雅音道:“雅音,非卿知道錯了。若是他再犯,便只管來與父皇說,父皇替你做主。”
安雅音這才慢慢止了哭泣,細聲道:“謝父皇。”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狠狠的瞪了夜非卿一眼,道:“非卿,帶着雅音回去好好道個歉。”
“來人,請王太醫去賢王府替賢王和賢王妃診治。”
夜非卿在皇上的面前不得不忍住脾氣,如今安雅音已經顛倒是非黑白,若是她在誇大其詞,會對他不利,甚至會令皇上覺得他不知好歹。
皇上並不缺人扶持,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一點都不想浪費!
此時夜非卿望向安雅音的眼中帶着濃濃的憤怒,可看到她那雙鳳眼中的得意,還有微微翹起的脣角。
夜非卿只覺氣血上涌,憤怒非常。
而安雅音此刻卻突然很好心地上前將他扶起來,模樣還有些小心疼,夜非卿下意識地想要揮開她的手,卻發現她挽得極緊,根本揮不開,臉上笑意越發詭異起來。
太后嘆息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去之後要好好相處,免得讓人看笑話。”
太后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愁苦地捂住了額頭:“這可怎麼是好,才成婚的第一日,竟然就鬧出這樣的事來。”
皇上笑笑:“無礙,歡喜冤家總是這樣的。他們還是新婚夫妻,相互磨合就好。”
“我到不這麼認爲。”太后看了一旁的歐陽舞道,“這舞兒和非白就相處得極好。”
夜重華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下意識地望向歐陽舞便見她低頭裝羞澀。
皇上嘆了口氣:“若是非卿真的不喜歡,大不了朕多賜幾個女人給他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太后嘆了口氣。
歐陽舞一回到寧王府,就倒在牀上哈哈大笑起來,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笑的事情。只要她一想起夜非卿那張憋屈的臉,她就忍不住。
夜重華就站在牀邊,看着她眼眸彎彎,開懷大笑的樣子,心情也覺得極好,脣邊笑意泛泛,又有幾分無奈:“就這麼好笑?”
“是啊是啊,真是笑死我了,忍得好辛苦啊。以前見到夜非卿的時候,便覺得他是個溫潤有禮,文質彬彬的男子,今日看到他被安雅音氣得跳腳,還將自己弄成那副樣子,哈哈哈哈。”
歐陽舞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邊捧住肚子笑,一邊問道,“之前你是怎麼想到將他們兩人送做堆的啊?”
“安小姐有個兄長叫做安雲逸,我之前與他有過一段交情。去年有一次我與他遇上,發現他被人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當時還以爲是他哪位紅顏知己抓的。後來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訴我,是他的妹妹安雅音爲了一塊玉石與他鬧。你說她連對兄長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別的人?”
“安雅音佔有慾極強,做事兇悍。不過這種閨閣作風若不是仔細打聽,能有誰知道?只有誰嚐到了誰知道。”
歐陽舞捂着嘴笑個不停,這個安雅音可真真是一朵奇葩了。她兀自笑個不停,夜重華忍不住將她抱在懷中,輕輕地撫了撫肚子:“別笑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哎喲……”歐陽舞突然停了一下,眉頭緊皺起,夜重華一臉緊張地看着她,“這是怎麼了?”
歐陽舞緩了一會兒纔沒好氣道:“他又踢我了……”
夜重華脣角一勾:“定是你笑得太厲害,將它吵醒了。”
歐陽舞一臉無語,剛想反駁點什麼,夜重華已經將她小心地抱起來,令她在牀裡面躺好,他自己便躺在她的身側。
他將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裡:“一大早便被太后請進宮去,還沒睡好吧,再睡一會兒。”
歐陽舞忍不住依偎過去,貼近了夜重華的胸膛,眼眸輕閉,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瓊花香味,她總覺得只要他在身邊,便覺得很安心。歐陽舞京城的琉璃坊生意越來越火熱,每日裡來買玻璃或是玻璃製品的顧客絡繹不絕,經常是供不應求。
西陵的冬天格外冷,最近又常常下雨,稍微有點閒錢的人都將家中的窗紙換成了玻璃。
這玻璃的生意這麼好做,自是引起了一些頭腦精明的商人們的注意。
此刻,歐陽舞懶洋洋地坐在院子中曬太陽,手裡捧着杯溫熱的牛奶。
林管事站在一旁輕聲道:“王妃,這已是今日第五個來詢問是否大批量出售玻璃了。”
自琉璃坊紅火起來後,沒過多久便有人尋上門來,打聽玻璃生意,這些人都來自全國各地呢。
歐陽舞將手中的杯子輕輕的蓋上,擡起頭來,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道:“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有人詢問你便讓這些人再等上些時日。”
林管事素來機靈,一聽這話便知歐陽舞已有了主意,應了聲是便往琉璃坊趕去。
歐陽舞微微一笑,玻璃還真是熱銷呢,看來,得適時的擴大銷售了。
她起身往書房裡走去,夜重華正在書房內處理事情,擡頭見他過來歐陽舞過來,便放下手中的筆,道:“舞兒,怎麼了?”
歐陽舞尋了個位置坐下,待坐的舒適了纔開口道:“關於琉璃坊,我想請叔父加入,你覺得如何?”
夜重華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也好。叔父有空閒的時候,對琉璃也很感興趣。”
歐陽舞想讓安陽王加入其實已考慮妥當,一來可以加大琉璃坊的名聲,畢竟他那安陽王的稱號擺在那裡,二來她接下去要做的事要他幫忙才行。
兩人去了安陽王府之後,安陽王妃見歐陽舞過來很是開心,拉着歐陽舞便開始敘家常,歐陽舞笑着應了幾句,便見安陽王朗笑着出了來。
“舞兒,重華,今日怎麼想起來看我們了!”安陽王一見到歐陽舞便覺得莫名地高興,他一手抱着一個兒子,笑聲朗朗。
自從他得了這對雙胞胎之後,人彷彿都年輕了許多。
歐陽舞淺淺一笑,上前逗了逗孩子,才道:“前些日子送來的那些魚缸叔父可喜歡?”
“哈哈,那魚缸正合我意,喜歡,喜歡的很!”安陽王一想起那些魚缸便覺得高興,難得歐陽舞得了稀罕的東西還能想着他。
安陽王妃也似是想起了什麼,笑道:“自從得了你那兩個魚缸後,王爺便跟個孩子似的,有空便去瞧瞧,還抱着兩個孩子一看便是很久。”
安陽王爽朗地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可以這般賞魚,實在是有趣得緊張。”
歐陽舞看了夜重華一眼,繼續道:“舞兒今日來,便是想跟叔父商量和玻璃有關的事兒。”
“哦?說來聽聽。”安陽王一聽跟玻璃有關,也來了興趣。
安陽王妃忙招呼着人坐了,又上了些精緻茶點。
待坐定後,歐陽舞啜了口茶,才繼續道:“這琉璃坊的生意越發的好了,可西陵這般大,玻璃卻只能在京城這裡賣,賣的再好也只是這麼塊地方罷了。”
安陽王微一思索,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舞兒想把玻璃的經銷權賣出去,好讓玻璃能賣到各地去,範圍更廣。”
“經銷權?”安陽王聽見這個詞覺得不懂,便重複了一遍,夜重華亦是眼中疑惑,望着歐陽舞。
“就是把賣玻璃的權利讓給他們,讓他們去賣,但是貨源在我們這。”歐陽舞仔細的解釋着。
安陽王眼睛一亮,道:“這個方法好,只是這經銷權要給誰呢?”
歐陽舞微微一笑,這是她今日來此的目的,想了想,開口道:“這便是舞兒要和您說的事兒。”
說着正色道:“叔父,舞兒想請您加入琉璃坊,不需做其他的,就是名義上的老闆之一,但是個哦年底分紅。”
安陽王微微一愣,如今琉璃坊的生意正好,他若是加入,那必定是穩賺的,可目前看來,琉璃坊並不需要他加入,歐陽舞已經打理的很好了啊。
歐陽舞看出安陽王的疑惑,道:“舞兒再過不久便要生產,着實沒有精力打理,且這經銷權賣出去,還要叔父出力才行。”
“哦?舞兒說說看,有什麼是本王能做的?”安陽王也來了興致,追問道。
歐陽舞便將這幾日腦子裡的構想大致的理了理,開口道:“經銷權要賣,但是不能賣給一個人,西陵分爲河北,淮東,嶺南,關中,隴西五處,每處一個經銷商,而這些經銷商的確定,便要經過拍賣。”
“拍賣?”安陽王和夜重華面面相覷,今日歐陽舞說的許多東西他們都不懂,不由的有些摸不着頭腦。
“對,拍賣,五處的經銷權一一拍賣,價高者得。”歐陽舞的臉上露出了一股精明。
安陽王和夜重華這下有些明白了,歐陽舞的意思是誰出的價格高,便把經銷權給誰。
其實不管經銷權給誰,他們都是穩賺的,經銷商還是需要從他們這裡進貨,再賣出去,但……
夜重華的腦子轉的極快,開口道:“若是經銷商轉賣時哄擡價格,怎麼辦?”
歐陽舞淡淡一笑,成竹在胸,道:“所以,五處要不同的經銷商,各自經營自己境內的,不準越境,若是越境了,便要重罰。”
如此,便制衡了各家的價格。
夜重華的眼中滿是讚賞,看向歐陽舞的眼中滿是笑意。
“所以,叔父,拍賣會需要您來公證,這樣簽下的合約更有效力。”歐陽舞說出了最終的目的。
安陽王被歐陽舞說的心裡有些心動,他對玻璃確實感興趣,而且歐陽舞所說的,是他以前從未聽過的,微一思索,便應了下來:“好,舞兒你說要怎麼做。”
歐陽舞心下一鬆,笑道:“拍賣會的準備事項我會安排人,到時候叔父過來公證便可以了。”
安陽王點頭,歐陽舞又與他說了些其他的誰人,看着天色已不早,便起身道:“我們先回去準備了。”
安陽王妃正好哄好了孩子出來,見他們要走,便送了送,回來時見安陽王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便不由道:“方纔說了什麼事情這般開心?”
安陽王想起剛纔歐陽舞說的,朗笑一聲,道:“舞兒當真是這天下奇女子,總是能想一些我們想不到的事兒。”
安陽王妃不明所以,便聽到他哈哈大笑道:“東晉不是連年叫窮嗎,如果知道嫁出去這麼一位財神爺,想必那皇帝心痛的腸子都要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