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醫寵妃063章 旖旎浪漫
夜重華緩緩低下頭,去捕捉歐陽舞那紅豔迷人的脣:“舞兒,不要拒絕我。”
而歐陽舞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褻衣:“我們現在還不可以這樣。”
“怎麼不可以?”夜重華把她緊緊地箍在懷裡,聲音低沉,“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
歐陽舞往上翻了個白眼:“你忘記我們之間的三月之約了嗎?”
“若是三個月之內,我沒有愛上你,你就放我走!”
夜重華額頭的青筋暴起,方纔的旖旎、慾望頓時消失得無蹤,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他的眼若寒星,整個人登時冰冷陰戾起來:“難道你現在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歐陽舞望着他的眼睛,帶着濃濃的戾氣和受傷,她像說是,卻一想起與他相關的人,皇帝,皇后,四皇子,四公主,李芸菲,李家,這些人錯綜複雜的關係,她不是怕,是不想去應付,她喃喃道:“沒有,一點都沒有。”
她說得很堅定,夜重華眉宇之間的戾氣越來越濃,接着他頹廢地躺在她的身側,他把她抱在懷裡:“睡吧,我希望你心甘情願地當我的王妃。”
歐陽舞窩在他的懷裡,感覺到彼此的心跳慢下來,她不舒服地動了動。夜重華沒好氣道:“幹什麼,你再動就別怪我……”
“哎呀,底下到底放了多少東西呀,咯得慌!把它拿出來。”
“是希望你早生貴子的東西,纔不要!”
“……”
卻說歐陽舞這邊兩人鬧了半天沒有進展,卻不知另外一邊的李芸菲更是煎熬,她坐在新房之中不得動彈,一心等着新郎前來。她的面色蒼白,額頭上有冷汗沁出。她本來要陷害歐陽舞,如今卻被歐陽舞搶了先,不知道此時她與夜重華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李芸菲坐在牀頭,等了好長時間才終於聽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感覺到有個人朝她越走越近,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動作步伐有些不穩。
“是你麼?”
是夜非熙!
若是說李芸菲先前還有一絲幻想,那麼此刻她已經開始失望了。夜非熙坐到她的身旁,也不急着掀開她的喜帕,只是半環住她的身體。他喝醉了,身上是很重的酒味,他依在她的身邊:“只要是本皇子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逃過我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溫熱,自上而下摩挲着她的手臂,如一條陰冷的蛇。李芸菲只覺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好想要開口說話,告訴他,她是李芸菲!
“怎麼,故意讓管事花了兩千兩買了流光溢彩是麼?覺得這樣就打擊到本王了?本王又會在乎這區區兩千兩?這匹流光溢彩本王可是專門爲你留下了,想必也是最適合你的。”
喜帕蓋在李芸菲的頭上,夜非熙看不見她的臉,也不想看見,他想起歐陽舞的眼睛,明亮、冰冷,這樣的眼神會讓他清醒。在他一點都不想清醒,他暴戾地撕扯她身上的喜服,雪白的肌膚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他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上面浮現出一個紅印。
他粗暴地在她的脖頸上咬了一口:“歐陽舞,我第一次見到就想這樣對待你了!”
他的脣邊勾起一絲邪笑,全身的血液都翻滾起來,興奮、嗜血的感覺在他的心底浮出,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邪佞還有得逞。
他蹂躪的這個女人若不是急促的呼吸聲,幾乎要令人以爲她死了,她不會動不能說話,他看不見她的臉,自然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麼的驚恐。
李芸菲身上的衣服夜非熙扯掉,腰細如水蛇,不盈一握,肌理細膩骨肉均勻,羅帷綺箔脂粉淡香。
夜非熙滿足之後,便把她頭上的喜帕扯過來丟在地上,待他看清了牀上這個被她蹂躪的女子之後,一下子怔住,這個人居然是——李芸菲!
只見入目的女子,臉上是淚水縱橫,糊了她臉上的脂粉,她的脣被她咬得流出了血。她的身體上充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她躺在紅得刺目的洗牀上,如潑墨的頭髮皮泄下來,玉手細膩如脂,如粉光若膩,白的如雪,紅的似火,帶着懾人的鮮豔,帶着一種禁忌的美感。
“怎麼會是你?”夜非熙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芸菲,方纔他痛快淋漓地發泄完,卻發現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歐陽舞!
李芸菲顫抖着睫毛怒視着他,夜非熙看着迷濛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心底的驚訝慢慢沉了下去,接着緊緊地望着她,俊美的臉上無端透着一股陰冷煞氣的笑容,很驚駭:“呵,怎麼,你不高興?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不高興?莫非現在還鐵着心要嫁給我的二皇兄呢?”
李芸菲從沒覺得夜非熙這樣可怕,他像一條陰冷的毒蛇,那雙俊美的眼睛裡充滿了殘忍。夜非熙靠近她:“可惜啊,他現在正與我那二嫂洞房花燭呢!”
他邊說邊欺身而上,握住她的雙肩:“如今你已經是殘花敗柳,本皇子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藥力已過,李芸菲已經能夠動彈,李芸菲的身體漸漸蜷縮起來,她想要逃,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疼讓她備受羞辱的地方,可她還沒有站起來,夜非熙已經將她打橫抱起扔在牀上,他覆在李芸菲身上,一隻手將她的兩隻手束縛在頭頂:“怎麼,不願意屈就本王?”
“你要幹什麼?”
身上的夜非熙停下手下的動作,邪笑道:“幹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本王要幹什麼吧,剛纔本王可都是幹過了!既然嫁了本王,自然是要伺候本王的,難道還是讓你想着夜非白的?”
夜非熙想到此處,心裡十分不爽,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居然敢把心放在夜非白的身上,哼!想到這裡,夜非熙手上的動作也開始變得惡狠狠的。
李芸菲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半晌後才尖叫起來:“我們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嗯?這是什麼香味,這樣特別。”夜非熙俯在李芸菲的身上,用力地嗅着她的脖頸,“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可是記得皇妃的這句詩詞呢,你不是像男人想瘋了麼,怎麼,如今又裝矜持?”
戲謔的嘲笑,緊繃的神色。
太痛了!李芸菲睜大了眼睛,這樣的屈辱,都是歐陽舞這個賤人給的!歐陽舞,你且等着,我定然不會讓你好過!
大婚之後的第二日,是兩位皇子攜帶王妃進宮拜見皇上等人的日子。
歐陽舞一早便被夜重華從牀上挖起來,放在梳妝桌前交給丫鬟來打扮。歐陽舞有些精神不濟,明明自己也沒有花費什麼體力,可爲什麼這麼累,想必是憂思過慮。她現在都不敢看夜重華,自從昨夜之後,她覺得兩個人之間更加尷尬了。
她望着鏡中的自己,竹綠在一旁替她梳妝:“王妃,今天是要進宮拜見的,所以要打扮得更好看,一定不能被四皇妃比了去。”
“誰比得上舞兒?”已經穿戴好好的夜重華突然出現在歐陽舞的身後。他長身玉立,挺拔軒昂,他穿着一襲鎏金玉彩的墨色錦裳,裳擺繡着幾枝蘭花,蘭花幽幽蜿蜒,像河裡輕蕩如水的漣漪。他的身上隱隱有股瓊花味,顯得邪魅冷酷卻又清潤儒雅。
他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竹綠。
竹綠被夜重華看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使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的雙腿軟了下去跪在地上:“王、王爺,奴婢說錯話了!”
歐陽舞脣角一撇:“你嚇着別人了!”
夜重華朝竹綠揮了揮手,竹綠如臨大赦地跑出去,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房間裡一時靜了下來,歐陽舞感到身上有一雙眼睛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無處遁形。歐陽舞只覺得那種壓迫感又來了,她輕輕地咳了一聲:“你幹嘛把竹綠給嚇跑了啊,她還沒有替我梳妝打扮完呢。”
夜重華在歐陽舞的面前俯下身來,她鬢髮如墨,肌膚似玉,因爲臉上施了淡淡的脂粉,比起平日清麗的模樣更添了絲嫵媚。歐陽舞見夜重華一直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不由把視線移到了別處:“怎麼,看夠了沒有?”
“本王再想,我的王妃傾國傾城,別人是連你一根頭髮都比不上的呢!”
“別油嘴滑舌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抵不住糖衣炮彈的,
夜重華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上前環住歐陽舞,執起畫筆,輕笑道:“還差一點。”
說完便轉過歐陽舞的頭,正對着自己,執着畫筆輕輕的勾畫她的眉毛,其實歐陽舞的眉形很好,本不需要畫。夜重華卻是極想嘗試,歐陽舞便也隨他,只希望不要畫的太難看纔好。
片刻後,夜重華便放下筆,看着自己的作品,輕輕的點了點頭,並將歐陽舞的頭轉回去示意她看梳妝鏡。
歐陽舞只見鏡中的自己眉眼彎彎,夜重華畫的這眉形很是適合這妝容,襯得整個人越發的嫵媚。
夜重華湊至近旁,問道:“舞兒可還滿意?”
歐陽舞撇嘴:“不過如此。”
夜重華捏着歐陽舞的下巴,逼視着她的雙眼:“莫非舞兒最近對我有什麼不滿?我怎麼覺得近日舞兒對我冷淡了很多?”
歐陽舞垂下頭來,她能說什麼,她能說麼,她能說自己在期待着三月之約的到來,能說自己即將離開他,她能說什麼。夜重華沒有等到她的答案,只是拉起她道:“我們一起去用早膳,用完要進宮請安了。”
“好!”歐陽舞跟着夜重華出了房間。
用完早膳之後,歐陽舞便跟着夜重華進了宮,先去御書房拜見皇上。兩人才進去,便見夜非熙與李芸菲兩人早已是立在一旁,見到二人進來,神情淡淡。
歐陽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卻發現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凌厲之極,帶着濃濃的怨恨。反觀一旁的夜非熙,倒是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夜重華與歐陽舞上前,跪下齊聲道:“參見父皇。”
皇上坐在書桌前神色並無多大的喜色,說道:“起來吧。”
“謝父皇。”兩人起身剛退至一邊,便聽一旁的夜非熙說道:“二皇兄今日來得可有些遲呢,可是讓父皇一頓好等呢,不知道是不是皇嫂……”
夜非熙也不明白自己說出的話中爲什麼會帶着濃濃的酸味,不過總歸於這樣的話太過輕佻,他便很快地住了嘴。
夜重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便聽歐陽舞朗聲道:“今日是給父皇母后請安之日,自然是要多加打扮,於是乎耽擱了些時間,還請父皇恕罪。”
皇上本性多疑,聽了夜非熙的話心裡有些不痛快,莫非是歐陽舞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過聽到歐陽舞這麼說,又想着昨日是夜重華的洞房花燭夜,年輕人晚些來也能體諒。他看了一眼歐陽舞,她的眼神淡定,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她穿了一件絲織的粉色葉刻繡梅紗裙,頭上斜插一支簡單不失高貴的紅色瓔珞流蘇簪,腰上繫着一條緋紅如霞的綢帶,整個人看起優雅高貴,落落大方。
這樣的她的確與平日不同,淡然中帶了一絲嫵媚,可見她確實是精心打扮過的,作爲皇家媳婦,卻是是要如此。相比之下一旁的李芸菲便顯得有些暗淡,略微憔悴的臉色縱是脂粉也掩飾不住,眼睛微腫。李芸菲向來豔名遠揚,可今日一對比,才發現歐陽舞更甚一籌,只不過他是堂堂西陵國的皇上,從來只有別人等他,沒有他等別人!
他眼中的那抹不悅淡了許多,卻仍舊有殘存。
夜非熙順着皇上的眼神看向了歐陽舞,鳳眸微眯。
果然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如今看着神清氣爽的歐陽舞,他的心裡像是被貓撓了一般。想起昨晚把李芸菲當成是歐陽舞時的那種暢快感,他此刻心裡多了一分惱怒。
夜非熙現下也覺得自己方纔說的話過於輕佻,突然笑得如沐春風:“皇嫂的確是精心打扮過了呢,現下可真是光彩照人哪!”
說完便將目光放在李芸菲的身上,這個女人以前他還覺得她有幾分姿色,有幾分才華,可如今將她與歐陽舞一比卻覺得她一無是處,總覺得沒什麼滋味。
而李芸菲對上夜非熙那打量的眼神,心裡彷彿有一團火竄了上來,幾乎將她殘存的理智吞噬完畢!在這之前,她喜歡的是夜非白沒錯,可經過昨晚一夜,她知道夜非白是她的奢望,以後夜非熙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不管他是怎麼樣的人,甚至是惡魔也罷,以後她都必須仰仗着他。
可他的丈夫怎麼可以去覬覦別的女人,還是他的皇嫂。李芸菲想起昨晚他抱着她叫她歐陽舞,心頭那股火便越燒越旺,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歐陽舞現在可沒空與四皇子夫妻打嘴仗,她只知道現下皇帝不高興呢。她趁大家不注意從空間裡拿出了一隻手錶來,她捧着雙手把手錶呈給皇帝:“父皇,之所以遲了還有一個原因是,舞兒還未父皇準備了一份禮物!”
“哦?”果然,皇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之所以對歐陽舞有好感,十分有七分是因爲她的禮物。
“聽曹公公說,父皇很喜歡之前舞兒送的自鳴鐘,常常在臨睡前拿出來把玩。不過自鳴鐘不能常常佩戴在身上。舞兒現下把這個送給父皇,父皇便可以把它佩戴在身上了。”
這款卡西歐手錶上面鑲嵌了許多的鑽石,炫了人的眼,更重要的是它能精準地記時。皇上臉上的欣喜之色呼之欲出,他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李芸菲冷笑道:“二皇嫂還真是,什麼破爛玩意兒都敢充寶貝獻給父皇。不過就是一塊破鐵加了幾顆琉璃珠子,再取個別致的名兒罷了。遲了就是遲了,二皇嫂這樣給自己找藉口,也不覺得臉面抹不開麼?”
李芸菲現在只想打擊歐陽舞,因此並沒有看到皇上臉上越來越冷的神色。她這樣說,確實也是這樣想的,歐陽舞手裡躺着的那個小小的東西,她沒有看清楚表面,更沒有看到裡面在轉動的指針,在她看來這樣東西冷冰冰的,既不美觀也沒有什麼用途。
歐陽舞當即泫然欲泣,拖長了聲音:“父皇,舞兒……”
皇上涼涼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孤陋寡聞!”
他的話語似是一盆冷水從李芸菲的頭頂潑了下來,李芸菲站在原地當場沒有動彈!歐陽舞比她更早地討好了皇上,她是錯過了什麼嗎?皇上隨即走下來,從歐陽舞的手掌拿來手錶,笑眯眯地問她:“這個是手錶?它怎樣佩戴呢?”
“讓舞兒爲父皇佩戴吧。”歐陽舞爲皇上做示範,“這樣……就可以。”
皇上佩戴上手錶,看着手上的表尊貴華麗,眼底的喜色越發濃烈。歐陽舞笑道:“父皇若是夜半想要知道時間也是可以的,這隻手錶有夜光的功能。”
夜重華是習慣了歐陽舞常常拿出奇怪的東西,可夜非熙便不一樣了,他也知道皇帝最近很喜歡一個寶貝,從不讓人碰也不讓人見,而現在他又見識了另外一個寶貝。佩戴在男人的手上,不禁散發出一種貴氣與陽剛之氣,這樣的東西,他也十分擁有,根本就不是李芸菲那個蠢貨說得那般只是一塊廢鐵!
皇上自從佩戴上這塊表之後,臉上的表情完全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對歐陽舞是極其和顏悅色,還特地讓曹公公贈了她一柄玉如意,玉石通透而明亮,雕工精美,一看便是價值連城。李芸菲站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豔羨地看着歐陽舞手中的玉如意,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臉上的表情極其扭曲,明明都是皇上的媳婦,爲什麼待遇差別那麼大。
夜重華在一旁看着眼神狡黠的歐陽舞,不禁無奈搖頭,她還真會演戲呢。
皇上把玩了一會兒手錶,突然瞥到李芸菲惱恨的神色,又擡頭看了一眼夜非熙,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不過這抹不悅很快就隱了過去:“曹公公,把那串珊瑚手串賞給四皇妃。”
“是!”
珊瑚手串也是極其珍貴的,產自西海,珠子顆顆飽滿紅潤,只不過李芸菲妒忌歐陽舞手中的玉如意,怎麼地都覺得自己的珊瑚手串並不珍貴,連致謝致辭都說得很是敷衍,這便惹得皇上很是不高興。
他隨手一揮:“好了,朕有些乏了你們下去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四人一躬身,齊齊答道。
說完便先後退出了御書房。
夜重華與歐陽舞放慢腳步,不欲與夜非熙二人同行,夜非熙此時心中複雜萬分,不知是妒忌還是其他什麼,他不願搭理,便徑直往皇后宮殿走去。
歐陽舞走至夜重華的身側,剛想與夜重華說些什麼,卻見他似是不開心,不由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喂,你怎麼了啊?”
“沒什麼。”夜重華淡淡開口,聲音不痛不癢。
歐陽舞見他這般,也有些不高興:“你不說就算了啊!”
“在你心中,誰都比我重要。你都送了父皇兩樣禮物了,卻從來沒有送過我任何東西。”
“……”
“我都把最珍貴的琥珀之心都送給你了,你卻沒有任何表示!”夜重華皺起眉頭,彷彿越想越不高興,“我送了你那麼多禮物,你什麼回禮都沒有。”
歐陽舞看着夜重華對她的數落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個有什麼好計較的啊?反正你什麼也不缺啊,喂,喂……”
夜重華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快步朝前走去,步子邁得極大,歐陽舞想着等下還要去各宮請安,不能隨意離去。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窮的嘛,哪兒老有東西送人嘛,要送也要關鍵的時候送啊……喂!喂!”歐陽舞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她從後邊抓住他寬大的衣袍,大言不慚道:“我也有送過你珍貴的禮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邊就是最珍貴的禮物啊。”
夜重華走得更快了,歐陽舞有些怨念地想到,這不是爲難我麼。歐陽舞快速地從一旁拔了一根草,打了個結遞到了夜重華的面前:“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歐陽舞本以爲夜重華不會理她的,卻發現夜重華終於停了下來,淡淡地擡起眼皮:“什麼東西?”
歐陽舞笑了起來,抓過他的手,把草環套在他的手上:“戒指!好看吧?”
夜重華盯着自己的手半晌,從一旁摘了一朵鮮豔的牡丹插在她的鬢角:“好看。”
他沒有與她開玩笑的意味,神色溫柔而繾綣,烏黑曜熠的秀髮如潑墨般傾瀉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寬的肩頭,在陽光的潤澤下發出淡淡的光澤,歐陽舞望着他俊美的臉龐上漸漸有笑意滲透出來,他似乎高興起來了。歐陽舞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他長得這樣好看,真的很令人心動呢。
微風拂面,溫柔地拂過兩人的髮絲,這樣輕鬆而溫馨的時刻令歐陽舞有片刻的恍惚,歐陽舞輕咳了一聲,低聲問道:“你說這二人要先去與皇后說什麼呢?”
夜重華不在意的一笑,一手環住歐陽舞的肩,笑道:“有舞兒如此光彩照人,怕他們做什麼。”
歐陽舞聞言瞪了夜重華一眼,這傢伙最近很是欠揍啊,便什麼也不說,從夜重華的懷中走出,自己朝前走去。
夜重華淡笑着慢慢跟在後面。
歐陽舞與夜重華走至皇后宮殿門口時,便聽裡面傳出皇后的說話聲:“芸菲,不是本宮說你,這大婚之日纔剛過,你就哭喪個臉幹什麼,非熙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只聽夜非熙的聲音接道:“母后有所不知啊,她心裡想的可是另有其人呢!”
皇后聞言臉色一沉,厲聲道:“芸菲,可有此事?”
李芸菲馬上跪倒在地,說道:“絕無此事,芸菲,芸菲只是昨晚沒睡好。”
皇后臉色這才緩了緩,看了看夜非熙,自己的兒子她是清楚的,折騰起女人來比較沒分寸,便將李芸菲扶起,說道:“既是如此,也該畫好了妝容再來拜見。”
剛說着,便見門外夜重華和歐陽舞緩緩步入,看這歐陽舞,面如桃瓣,眉如墨畫,肌膚瑩骨,身姿嫋娜,氣質美如蘭,有如畫中天仙。卻是眼前的李芸菲不可比擬的,李芸菲的長相本也是數一數二的,不知道是不是氣色不好的緣故,特別是在歐陽舞的面前,總覺得少了幾分什麼,也難怪剛纔非熙說的皇上的反應了。
夜重華和歐陽舞上前,微一俯身,道:“參見皇后。”
皇后並不應道,護甲卡啦一聲刻在面前的木桌上,聲音有幾分凌厲:“混賬東西,怎的都沒人通報?”
夜重華淡淡道:“想必他們是一時躲懶吧。”
皇后臉上身份憤恨,半晌才道:“你們起來吧。”
歐陽舞起身,看見一旁的夜非熙與李芸菲已然入座,想必方纔自己與夜重華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了。李芸菲見着兩人進來,想着自己的失態總是被歐陽舞瞧見,那股不忿便越發厲害起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歐陽舞!
李芸菲看了一樣歐陽舞,歐陽舞啊歐陽舞,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昨天協助自己的喜娘也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可恨她連發泄的人都沒有!隨即視線又忍不住落在夜重華的身上,她哀怨地盯着他,若是沒有歐陽舞出現,如今嫁給他的一定會是自己。自己不用遭受四皇子非人的待遇,也不用看皇后的臉色!
歐陽舞的餘光感受到了李芸菲望向夜重華那赤裸裸的眼神,不過夜重華彷彿根本不在意呢,只是盯着自己看,像是並未看見李芸菲的目光一般。
皇后並沒有讓兩人落座的意思,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又對着歐陽舞說了好話。
“舞兒,你先前是東晉國丞相的五小姐,聽說很不受寵吧。現在能夠嫁給非白可是你的福氣,你應當惜福。”
“是!”
“其實東晉國也沒什麼好,哪兒有我們西晉國富有,你離開東晉嫁到西陵國可是你的福氣。”
“是!”
歐陽舞對東晉國並沒有什麼感情,皇后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她能不能說快點,說這麼多話簡直是精神虐待,歐陽舞只覺得自己站着都累了,可皇后的話似乎還有很長。
“非白可是我們西陵國的戰神,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呢,若是你沒有本事啊,他遲早都是別人的。”
歐陽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夜重華:“是!”
皇后撫了撫自己的鬢角,動作優雅而高貴:“這……”
夜重華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眼,然後朝皇后抱拳道:“想必皇后先前與四弟和弟妹說了好些會兒話了,現在又與我們說了好些話,必定是乏了,那兒臣先行告退。”
皇后的臉色不太好看,還想說些什麼,夜重華已經抓住了歐陽舞的手,臉上出現一抹狂傲,然後在皇后的冷意中,夜非熙的惱恨中,李芸菲的咬牙切齒中退了。
歐陽舞有些詫異地被夜重華帶了出來,方纔她聽皇后念念念已是十分煩躁,等到一出去終於覺得耳根子一下子清靜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你知道不知道,這簡直是精神虐待啊,皇后娘娘的話好多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夜重華我感謝你!”
夜重華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敢再給我說句‘是’試試看?”
歐陽舞不解地眨了眨眼,道:“你難道讓我去反駁皇后娘娘麼?”
夜重華冷冷地哼了一聲。
夜重華與歐陽舞從皇后宮裡出來,又去了賢妃的宮裡,賢妃是夜重華的生母,理應要去拜見的,不過通報的太監道:“賢妃娘娘身體不適,頭疼得厲害,想必是見不了寧王殿下和寧王妃了。”
歐陽舞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夜重華,待到通報太監離去了,纔在他的耳旁低聲道:“賢妃娘娘身體不好,我們是否要去探望她?”
“無妨,母后的身體向來不太好,我們不必打擾她了。”夜重華帶着歐陽舞退出了賢妃的住處,“我們隨意逛逛吧。”
歐陽舞知道宮裡有許多規矩,還要向許多人請安,不過夜重華似乎並不在意,帶她到處走了走,又去了夜姚那兒用了午膳。等兩人出宮時,已經近黃昏,歐陽舞望着遠處的宮廷樓臺朦在金黃色的陽光下,彷彿塗了一層黃金,越發的莊嚴肅穆,她隨意開口道:“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夜重華反問道:“怎麼,你不喜歡?”
“唔……”歐陽舞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確實,她不喜歡,不喜歡皇家也不喜歡宮廷,她討厭鬥心勾角的地方,總要如履薄冰。可對着夜重華那雙有些希翼的眼神,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垂着頭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夜重華看着歐陽舞慢慢離去的身影,她的背影彷彿是慢慢消融在夕陽中,陽光的溫馨卻融不了那份淡淡的蕭瑟。
夜重華突然覺得心裡有絲忐忑,便迅速追上歐陽舞,走在歐陽舞的身側,輕輕的抓起歐陽舞的手,觸手溫暖的這份感覺才夜重華才覺得心裡稍微踏實一點。
歐陽舞看了一眼身側的夜重華,夜重華也不看她,彷彿是不經意道:“皇宮這麼大,我怕你走丟了。”
“我纔沒那麼傻。”
夜重華握着她的力氣越來越大,過了半天,他才說道:“你若不喜歡這裡,以後我們就儘量不來,你喜歡哪兒,我們就住到哪兒去。”
歐陽舞想了大半天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咳了一聲:“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現在不要說話,我有些頭疼。”夜重華突然就有些煩躁地讓歐陽舞閉了嘴,他現在很不喜歡從這個女人的口中聽到那些他不想聽到的話。
從大婚之日後,歐陽舞便正式入住寧王府,成爲這的女主人。
歐陽舞其實挺喜歡之前在留園的日子,那兒只是夜重華的別院,也沒有太多的人,她整日裡無憂無慮,吃好喝好,過得也算是自由。不過到了寧王府之後,才發現這裡與之前的很不一樣,寧王府修葺得十分大氣繁華,下人的數量也更多,歐陽舞卻並沒有覺得有多麼舒適。
寧王府。
華麗的書房裡,黃梨木的書架上,擺滿了精緻的線裝書籍,整齊有序,名貴的古董擺在各個角落裡,這諾大的書房中處處透着奢華,夜重華坐在桌案後面處理一些重要的機件,突然房門被打開,接着就見雲殤拿着一盒東西進來,到了跟前,將手中的盒子扔給夜重華
而他自己則轉身坐到夜重華身旁的椅子上,自然地拿了杯子,替自己倒了茶,他抿了一口:“好茶!”
夜重華隨口問道:“怎麼今兒有空過來了?”
“哎哎哎,夜二,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做我今兒有空過來了。我孤家寡人很是有空的,哪兒像你,新婚燕爾都沒空見我。”
雲殤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雙眼睛亮了起來,曖昧地湊到了夜重華的耳邊:“夜二啊,你最近莫非是從慕容那兒拿了什麼藥,最近每天都能起個大早,我們都打賭你會起不了牀呢!”
“哎,要不你明兒遲些起來,我最近都輸了好些銀子!”
夜重華聽到這個,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咬牙切齒地瞪着雲殤:“你給我閉嘴!”
“切,不說就不說。我去問問慕容去!”
“你敢?!”
雲殤見夜重華是真的不悅了,不敢繼續說,連忙賠笑道:“別生氣,別生氣,來看看這個。”
雲殤把先前那個盒子推到他的面前:“你打開看看啊!”
夜重華隨意地把盒子打開,卻見裡面見條條絲狀的血燕裝滿了整個盒子,纖維清晰可見,很是密實,色澤紅潤、紅中帶有透光感。
夜重華將盒子合上,放回桌上,伸手拿起筆重新看起了公文,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就是血燕而已,想要賄賂我?”
雲殤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咳了一聲才說道:“什麼叫做只是血燕而已,這是極其珍貴的血燕,千金難買,我也是好不容易纔拿到。再說我用的着賄賂你麼?要賄賂也是我那老爹,是他一定要我拿來給你。哎,我的爹哦,有什麼好東西總是第一個想到你,彷彿你纔是他的兒子呢。”
夜重華的脣邊泛起一抹笑容:“那你替我謝謝雲老先生。”
“說起這個,我還真不高興,你說他從小對我除了打就是罵,凡事我看上的他都要先拿來孝敬你,你不要了纔有我的份兒,你說這也未免過於偏心了吧?”雲殤繼續道:“你說我是不是抱養的啊?”
“好了,雲殤,越說越過分了。”
夜重華此刻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歐陽舞,想起她那偏瘦的身體,抱在懷中都是骨頭,想是以前在歐陽家的日子很不好過,他高聲道:“來人。”
門外迅速的進來一個穿着粉裳的丫鬟跑進來,恭恭敬敬的道:“王爺。”
夜重華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說道:“將這血燕拿下去,每天都燉一盅給王妃進補,嗯,少放些糖。”
丫鬟迅速的上前,拿起盒子,道:“是,王爺。”
丫鬟說完便退了出去,走出門後,停下,看着手中的血燕,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雲殤嘖嘖出聲:“夜二,你對歐陽舞是不是太好了一點,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她!”
雲殤看到夜重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又得寸進尺道:“夜二,你說說唄,你這麼寵她,她是怎麼回報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