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缸大翻

“影兒?!”又臣炬眸驚異地睜大,所有思維都幾近停滯,一種不祥的預感席捲全身。

天!她又哭了,又是自己把她惹哭了,這樣的情景她一定是誤會了!

吟心看到有人了來了,臉上也出現了異常錯愕的神情,她本能地想去找衣服掩住羞處,但是轉念一想到自己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左右再也沒有回頭路,還不如維持現狀,讓聶影兒就這樣誤會她和又臣哥發生了關係!

吟心更緊地抱住又臣,而這樣景象讓影兒淚霧朦朧的眼睛像是被吸鐵石吸住了一般,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吟心放置在又臣腰間的柔荑!

順着影兒視線注目的方向,又臣猛地低頭看到了還是死纏着自己不放的纖手,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多少不應該因抱有憐憫而遲於解決的錯誤!

“影兒,我可以解釋!”又臣嫌惡地甩掉了吟心的手,力道大得嚇人,棄之如敝屣的粗暴手勢再也不帶有任何憐惜的情感,像是在丟掉一塊令人厭惡的髒抹布!

沒有給又臣多餘的機會,影兒痛苦地搖着螓首,滿目晶瑩的淚水溢滿了她的眼眶,腳下則下意識無助地往後退,好似故意不讓又臣靠近、有意要拉開與他的距離,就怕他的臨近又會給她帶來新的傷害似的!

“又臣……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影兒低咽地控訴,她的整個身子虛脫地幾乎就要被折斷,眼前的事實像是就是一把淬毒的利刃,殘忍地剜開了她都快要癒合的傷口!

她還記得,從前他也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歡愛,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經歷過了這麼多的磨難,他們之間的感情竟然還是這麼不堪一擊,他仍然不會放棄任何美味的獵物!或許至始至終他都沒爲自己改變的意思,所有她感覺到的變化都是自己一相情願的臆測。他依舊風流不羈,依舊我行我素,毫不顧慮她的感受,用她對他的愛來傷她的心!只是她才天真地以爲他真的會愛上自己,直到今天他才用行動向她道出一個事實——她根本在他心中毫無價值,充其量自己只是他一時興起後的玩物?!

影兒艱難地背過身,淒涼地往前邁開了步子,她應該學乖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的雅興,當日他不就是殘忍暴戾地吼她、讓她“滾”嗎?

又臣一個箭步衝上去,執起影兒柔軟得彷彿用力一捏就會斷了的手腕,迫使她轉回身來:“影兒!你聽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的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緊張,眸中的神聚也是從未有過的熾熱。

他不忍她傷心,也不希望她對自己有芥蒂,因此造成他們之間不必要的誤會!

“你不用解釋!我都已經看到了!”她眼眶內的淚水不自覺地流淌下來,抽回被又臣握住的手腕,冷着聲音道,“對不起,我總是打擾了你的雅興。你進去繼續吧,不用費神來管我。”

影兒意有所指,雖然又臣不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但是還是反射性地想起那次在涼亭他特意利用孟亭作秀給她看的事!

又臣心中一沉,熾烈的闃瞳緊盯着她婆娑的淚眼,神情複雜,怔了半晌後他突然拉住影兒的小說,低嘎着聲說道:“影兒,這次你看到的的確不是事實,相信我好嗎?”

影兒拼盡全力掙脫了又臣溫熱的大掌,仍然固執地轉身背對他,說話的語氣同她瘦削的肩膀一樣,輕微地顫抖着:“那事實又是怎麼樣的?事實就是你懷抱着溫香暖玉,快樂得不知所以,事實就是你無法抗拒美人投懷送抱,已經對我厭倦了!你不會再多做解釋,像吟心這樣的女人確實沒有男人可以拒絕,那你就去盡情享用好了!”

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明珠再也看不下去了,王爺是娘娘最在乎的人,但是王爺居然跟這個整天對娘娘大呼小叫的野蠻郡主這麼親密的摟抱在一起,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氣憤難當了!

“王爺,雖然這些話奴婢說了是大不敬,但是爲了娘娘奴婢一定要說!”明珠平常對着又臣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但是今天護主心切的她還是忍不住爲影兒抱不平,“王爺,娘娘爲了您不惜忍氣吞聲地去承受吟心郡主的指責,但怕自己如果和吟心郡主不合會造成的您的困擾,娘娘處處爲您着想,事事顧慮到您的感受,可是您現在的做法實在太傷娘娘的心了,連奴婢看了都爲娘娘不值!”

又臣皺緊了眉頭,他沒有打斷明珠的話,也破天荒地縱容了一個侍婢大膽的指控,因爲他已經無暇顧忌那麼許多,現在最棘手的是怎樣讓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瞭解到所有的一切僅僅只是個誤會!

影兒漠然地望向前方,平靜地開口:“明珠,別多說了,我們走吧。”

她已經周身麻木,全部的力量好像都被瞬間抽走。今天的這一畫面徹底把她的心澆熄了,她的意志和思維也在頃刻間當然無存,只有馬上遠離這裡的衝動控制了她的所有行爲意識。

“我不准你走,話還沒有說清楚!”又臣反手又將欲走的影兒拉住,但當他看到她繼續傾瀉而下的珍珠後,手勁又莫名地減少了許多。

確實,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但是有些話卻又是必須說清楚的!

又臣牢牢拽住影兒的柔荑,邪絕的俊眼透露着堅定的詭光,態度強硬地對着影兒說道:“走!你跟我過來,我們講清楚!”

影兒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子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被他帶走,他那種凌厲得不容置否的神態總是讓她不知所以的心驚!

明珠狠狠瞪視了眼房內赤身露體的吟心,心中憤懣地罵咧了幾句後便連忙掉頭緊隨在又臣和影兒的身後——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簡直就是看娘娘太好欺負了,回去非得琢磨出個辦法,給她點厲害瞧瞧,讓她馬上滾回她的陳王府不可!

又臣帶着影兒馬上消失在吟心的房前,完全將還在伏在地上未着絲屢的吟心拋諸腦後,纖如蒲柳的俏嬌娃被不客氣地摒棄在地上!

她難堪!她羞憤!她妒火中燒!她堅持了十五年的暗戀竟然就要這樣草草收場?她不甘心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都不要這樣的結果!

吟心的美麗的臉龐變得猙獰扭曲,白皙纖長的素手擰成醜陋褶皺的拳狀——

“聶影兒,你到底施了什麼狐媚招數迷住了我的又臣哥?你根本樣樣都比不過我,爲什麼又臣哥還要這麼喜歡你,寧可放棄我也要選擇你?!但是你別高興的太早,又臣哥心裡有沒有你都無所謂,我說過要嫁給又臣哥就一定要做到!我的夢是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的,任何人都不準!你就更沒資格!”

★★★

影兒被又臣拉到王府的花園停下,在須臾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言語,是影兒最先打破緘默。

“你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我全部都知道了。你喜歡她就承認好了,我不會吃醋,也沒有資格去吃醋。”她就黯下眼眸,悲慼地囈語。

又臣邪俊的臉上多了份肅殺,激烈地反問她:“你全部知道什麼了?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那句不會吃醋是什麼意思?”又臣突然孩子氣地補充了問題,爲了表示他並不是很在意,僅僅只是隨意提起,他有意半垂下眼睛,薄脣不自然地撇了撇,其實那副樣子更像是心虛的小孩子再窺探別人的秘密。雖然並不想讓影兒誤會他和吟心有什麼,但是既然她已經誤會了,那吃醋還是他最想收到的迴應,不然他心裡堵得慌。

“男人三妻四妾有沒什麼不對,更何況你還是花名在外的安王爺,我更只不過是你衆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這些你都不用提醒我,我全部有分寸。”也許影兒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恰恰反其道而行之。她的心裡是酸楚得不行,但是嘴上卻還是逞強,愣是逼着自己說得及其平靜冷淡。

不過好在又臣心臟夠強,也知道她有心口不一的習慣,看她那副楚楚可憐、委委屈屈的樣子也就暫時勉強湊和了。

“我對你有過承諾,我只會喜歡你一個女人。我向你保證,你看到的那個場面我也完全沒有料到,我只是被動地被吟心抱住而已。所以,你別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行不行?”又臣柔緩的聲音像是誘哄,但是影兒卻固執地把小臉扭向一邊,硬是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沒料到我會來,如果你猜到了,也許你會帶吟心去更安全的地方。”影兒繼續固執己見,她有點偏激,可是沒有辦法,她酸得全身都要冒泡了,如果不說幾句嗆他的話實在有點對不住自己,“你不用介意以前對我的那些所謂的承諾,我不會把你以前的即興之言當做你對我永遠的承諾,美色當前,你盡興就好,我怎樣跟你沒有關係。”

又臣黝黯氤氳的眼眸一斂,好看的眉形都快要皺得扭曲成兩段了!

“該死的!什麼叫跟我沒有關係?你在我心裡的分量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嗎?”又臣倏然用手按住了影兒單薄的削肩,霸氣的搖撼似乎是有意要把她從牛角尖里拉出來。

影兒擡眼深望了又臣一眼,既而垂下長睫,抑鬱悲涼的心緒縈繞在她胸口,她的不自信又開始出來作祟,她的自卑又在溫潤潮溼的環境下繁衍。

“我知道我的身份,更明白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你玩厭了我,所以我對你再也沒有新鮮感,也不再具有吸引力了。也正是因爲這樣,你要追求新的刺激,剛好,吟心就完全符合你的標準。你不用再爲了那些對我的愧疚感而來和我解釋什麼,我不可能守着你的愧疚感過一輩子,而且這樣對你來說犧牲也太大了,沒有了在百花叢中逗留的自由你豈不是會過得很壓抑?”她的聲音異常低柔悲鬱,泄露了她心底濃重的傷感和說不出的酸醋味兒。

說實話,她的分析貌似很到位,整段話似乎很順理成章,字字的邏輯性好像也挺強,咋一聽,說得好像還真像那麼回事,而且也挺符合以前的安又臣會幹出來的事。不過,那僅僅也只是好像、貌似、似乎性質的表面推測,並不代表事實本身的樣子。

影兒根本聽不進又臣的解釋,她的思想已經被自卑和不自信包裹住了,根本喪失了分辨能力,她唯一確定的是吟心的又臣的感情一定不是又臣告訴自己的“兄妹之情”!

“你冷靜一點,難道這些日子來我對你的用心你都沒有體會嗎?我怎麼會厭棄你,你對我怎麼可能不再具有吸引力了?這純粹都是你虛構的擔心,我和吟心真的沒有什麼,今天是她——”

又臣欲言又止,雖然吟心今天的所作所爲確實太出格,已經消滅了他所有再保護她的理由,但是她過激的舉動多少與他有關,而且她還未出閣,這件事要是傳揚了出去,還有哪家的王公貴族敢娶她?

“她怎麼樣?”影兒閃着剔透的淚說追問。

又臣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對她直說,可是出於對吟心的一份責任,他還是猶豫了:“事關她的名譽,我不能很詳細地跟你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確是動了真感情,我說到做到,如果我不是,那我根本不會和你在這多費脣舌!”

影兒大失所望地垂下頭,她只要他說出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需要多少冠冕堂皇,只要能夠勉強說得過去,只要能夠讓她自欺欺人!而他,竟然連這個都拿不出來,要她怎麼相信他說的話?

“到現在還在騙我?沒的解釋就是沒的解釋,你不必勾織什麼謊言來誆騙我。什麼只有兄妹之宜,只有兄妹之宜吟心會一絲不掛地抱住你嗎?她會說出‘如果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的話嗎?”影兒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翻騰而上醋意,語氣徒然變得有些強烈。

表面上她是不肯相信他的話,其實她是不敢相信在吟心這樣具有吸引力的女人面前,他真的可以做到完全無動於衷嗎?

“你聽我說,你之前的猜想是沒有錯,吟心是對我有超乎尋常的感情,可是這只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啊!”他承認,有時候女人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她們對於同類危機的觸感確實比男人要敏銳,不過她一直曲解他的意思,否認他對她的感情,這點讓他尤爲懊惱。

這個女人難道沒有腦子嗎?他都已經表現的那麼明顯了,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要是換作別的女人聽他這麼說,早就雀躍地不知自己爲何物了,怎麼這個笨女人就是弄來弄去搞不明白?

影兒堪憐的低聲抽泣聲好不容易自動停止,她緩緩地擡起水霧瀰漫的澄眸,凝望住又臣眼睛的眸子是蒼涼憂傷,那種距離感讓又臣覺得不習慣,似乎他們雖他們近在咫尺,卻好像又遠在天涯,永遠抓不到最切實的她,而這種感覺也迅速地佔滿了他心中的主位,開始讓感到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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