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西嬈又噘了噘嘴:“可是那國家的人野蠻,跟他們講道理做買賣都不願意。”
“那就打,香島拿不下來的話還有我南兆國。”
月簡兮說這話的時候,連渧生從摺子裡擡起眼睃了他一眼,月簡兮揚起小臉回視他,哼哼,南兆國最大的可是我。
連渧生放下筆走了過來:“不能打,他們要人就給他們人。”
“老公,如果讓香島歸順他們,還不如香島的人搬來南兆國呢。”
君西嬈點了點頭:“兮姐姐,叔叔伯伯們的意見與你倆的相同,不能打,但是又不想搬來南兆國,所以只能給他們人。”
“爲什麼不打?”月簡兮不解。
連渧生拍了拍她的腦袋:“這場戰爭爲何停,現在就忘了?”
月簡兮恍然大悟,是啊,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現在不能造殺孽。
“香島的巫師說了,不能大面積傷亡,容易觸犯天威。”
君西嬈也不懂什麼是天威,但是她也不喜歡打架,又不是比武可以點到爲止,那可是要死人的。
“難道還真給他們人?”
“嗯,給人,但不是歸順他們,而是挑些香島白淨美麗的女人與他們國家的人通婚,那生下來的後代就有可能如我們一樣。”
月簡兮一拍手:“不錯啊,這主意不錯,改善基因,完美解決。”
君西嬈卻是噘着嘴有點不高興。
月簡兮發現她的異樣問:“怎麼了,解決了你怎麼不開心?”
“兮姐姐,這樣一點也不好,這送去通婚的人得他們來挑,就跟後宮選妃似的,而且他們那邊的人跟我們這邊完全語言不通,三叔叔去他們國家看過了,都是滾滾黃沙,皇宮都建在黃沙裡……”
月簡兮不禁想,這個國家是什麼國家,黃沙滾滾?難不成是古埃及嗎?
如今這片大陸跟中國古代的版圖有點不一樣,好像延伸到了很遠的地方,她地理實在是不太熟。
如果是古埃及,那她可真想去見識見識。
不過想也不用想,連渧生肯定不同意。
隔着這麼遠的海,中國還有那麼多的島,只怕通往來都很難。
“那也是沒辦法的,用人來換他們換島,估計他們也是想改善他們的環境,所以才尋的島。”
讓人把領土讓出來總得付出點代價。
君西嬈倒變得異常乖巧了,收起了不高興的表情笑道:“兮姐姐說得對,爲了香島,再困難我也不怕。”
月簡兮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她這麼一問,君西嬈有點想哭:“我被挑中了。”
“你都有婚約了,怎麼可以!我爹他們不可能答應的。”
“可對方說了,我一定要去,否則就不用談了,兮姐姐沒關係,他們就醜了一點。 ”
君西嬈長這麼大還真沒受過委屈,這會是欲哭無淚,但是爲了香島,她覺得自己能撐。
“靠,香島這麼多人,美人也多得是,憑什麼要你去,帶我去跟他們理論去,不行就直接動武,誰怕誰。”
月簡兮一想到君西嬈這天真的姑娘去到黃沙漫漫的古埃及,心裡就塞得慌。
這麼水靈一美人,到了那裡還不得變成醃菜。
連渧生在旁劍眉挑了挑,這女人,都說了現在不能動武。
別人的安危去向他沒有興趣,誰要動武,他一定阻止。
香島如果跟那個陌生國家開戰,他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不過,他到底沒出聲反駁自己妻子。
君西嬈搖頭:“兮姐姐,你這些天就帶我多玩玩吧,我已經決定去那個國家了。”
月簡兮摸了摸她的頭:“你真想好了?”
“我不能讓大家爲了我大動干戈,其他姑娘能去,沒理由我就不能去。”
月簡兮想說你不一樣,你身份尊貴。
但是沒說出口,一樣都是人,哪有什麼尊貴不尊貴,應當不應當。
看的還是誰強誰弱。
在埃及那一邊,不會管這邊的人是什麼身份,他們只會憑美色要人。
“爲何爹寫信的時候都沒告訴我這些?”月簡兮有些鬱悶,這麼大的事,都定下來了她才知道。
“你忙着打仗呢,雲翊哥哥又給你們添麻煩,就沒告訴你了,免得你跟着着急。”
月簡兮把君西嬈安頓好,心裡怎麼想都不爽。
“西嬈這麼大一個美人,得去給那些野蠻人糟蹋。”
按她的算法,現在古埃及那邊肯定還是野蠻的奴隸制時期,女人哪有什麼地位可言。
只怕比大陸這邊難過得很。
連渧生安慰她:“那也未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造化,說不定她到那邊遇到個寵她的人。”
“那羣野蠻人,哪裡會寵人。”
就算是真看上她了,也是蠻橫的方式。
她一直以爲西嬈能保持着心靈的天真過一輩子。
沒想到來了這麼一遭,真是心塞啊。
“自然是不會有爲夫這麼寵人了。”連渧生從她身後抱起她放在懷裡,雙手撫着她的肚子,嘴脣輕撫着她雪白的耳垂:“有沒有懷上?”
“雪蟲說還不能確定,日子太淺,不過有八成是懷上了……嗯……”
月簡兮邊回答她,邊被他弄得輕吟。
不管恩愛過多少回,她還是那麼敏感。
連渧生大掌伸進她的衣裳裡:“那今晚還可以……”
“老公。”月簡兮嬌嗔一聲,他怎麼一天到晚就想着這事呢!
做太多了,對男人身子很不好的。
“嗯,是不是想要了。”連渧生低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勾魂力。
“不……”不是想要啊,你想什麼呢。
她話還未說出口,嘴脣已經被霸道地堵上了。
月簡兮想了想,算了,要是真懷上了,這以後他得忍不少日子,對他來說肯定是酷刑,就讓他先放縱幾天吧。
“回答我,要不要?”連渧生誘導地問。
月簡兮緊緊地貼着他:“要……”
蓄勢已久的某人欺身而上,外面的臘梅一夜之間都羞紅了臉。
由於還想着沈諾燕的事,接到君西嬈以後,月簡兮他們不再耽擱時間,啓程回了南兆國。
順路把君西嬈送上回香島的船。
君西嬈似乎壓根沒有被要送去一個蠻荒的國度而受到影響,每天心情愉悅地左看右看,還買了一堆在月簡兮眼裡一點也不值的東西。
想來香島的大人們也是這麼想的,讓她開開心心出來玩一趟。
月簡兮也就帶着她一路玩回南兆國,派人跟着她一起送韓雲翊回香島。
韓雲翊的傷,有香島的殷家可以治好。
但願,他好了之後,能徹底把她給忘了,罵得那麼難聽,他的自尊應該不允許自己再喜歡自己了吧。香島什麼都不缺,月簡兮也沒什麼給君西嬈的,只說要有什麼困難給她來信,就算十萬八千里,她也會去幫她的。
就這樣送走了君西嬈,月簡兮又想到沈諾燕,許公子留在邊城解決後續問題,沒有回來,看來是打算這樣不再見面了。
沈諾燕這幾天倒是過得愜意,不用在許公子身邊當陪睡的對她來說就是心裡身體上的解放。
在京都她也住過一段日子,啥也熟悉。
幾天裡帶着侍女,在鬼域人的保護下,這裡看看,那裡逛逛,想着馬上要離開了,到底心裡是有些不捨的。
畢竟在這個時代生活了一個人生。
就想把這些全記下來,回去前再看一看。
可惜不能再回東臨國,不能再到康王府看最後一眼了。
但是這種可惜卻抵不過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
這裡已經沒有尊嚴給她再生活下去了。
更何況還攤上這樣一個身世。
皇帝怎麼會要一個陪睡的女兒。
她留下來也會被那個從來沒養過她的父親弄死的。
月簡兮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沈諾燕倒是過得很開心。
他們回府當晚,沈諾燕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美食,就是連渧生都多吃了兩口。
“你手藝倒真是不錯,我家那個嘴那麼挑,一般只吃我做的也嚐了不少。”月簡兮想着她有這手藝,回到現代哪怕身份不好,也不怕餓死了。
“我以前可是在五星級酒店當過廚師助手的。”沈諾燕想起以前的苦日子,雖然整天忙碌倒也充實。
她覺得她這兩世,苦也吃過,甜也嘗過,高貴低賤都做過,真心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要酸甜苦辣都品過纔算人生嘛。
就算是現在死,她也圓滿了。
不過她可是不會自殺的人,所以只能去另一個地方再開始了。
吃過晚飯,月簡兮跟她在院子裡架起小桌聊天長談。
南兆國的天氣還在夏末,不算熱,晚風吹來帶着一股涼爽。
“你這一走,我又孤單了。”月簡兮在這個世界就這麼一個談得來的同性朋友,一轉眼人家也要離開了。
多少是有些捨不得的。
“你馬上就要生女兒了,連渧生又這麼愛你,估計你會一胎接一胎的生,哪有時間孤單,帶孩子都來不及。”
“喂!你這是把我當成生產工具啊。”
“呵呵,我這是羨慕你呢。”
“得,你也別羨慕我了,馬上把你送回去,到那邊之後你就把我忘了,還能記得我是誰。”
沈諾燕沉默了下來:“我真的一點也不記得這邊的事了嗎?”
“應該是不會記得的,我回到自己的原身子都不記得,何況是你。”
“要不把你原身子借我吧,反正她肯定還在現代,你的小夥伴肯定幫你收拾着呢。”
“我估計着肯定不行,我們組織不會讓陌生人進去。”
沈諾燕有些擔憂:“該不會給我一個可憐的身世吧,我這邊養尊處優慣了,回去要是再受苦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
月簡兮剛要開口,她又道:“不過,再可憐的身世也比繼續呆這裡強。”
每每午夜夢迴,夢到的都是許羨與三皇妃苟且的畫面,然後又跑來睡她,把自己噁心醒來了。
這樣的夢,不可怕,卻超級噁心人。
“許羨就讓你這樣難受麼?不是都說女人的身子給了誰,多少會有點那個感情的嘛。”
睡了這麼多晚,總是有點貼合才能做那檔子事吧。
“以前還好,知道他跟自己姐姐那樣之後,我都感覺我全身都有毒。”
月簡兮眉頭微皺:“許羨和三皇妃若是真心相愛呢?”
“那就別來招惹我啊!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兩個人去相親相愛好了,這種變態的感情還出來噁心人。”
沈諾燕擦了擦自己的胳膊,想到這就覺得胃裡翻騰。
“他們要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相愛,你覺得是可以的?”月簡兮眸光裡掠過一絲詫異。
沈諾燕面露不屑:“反正沒人知道,偷偷摸摸礙不着別人事,他們只要自己覺得對得起爹孃祖宗就行。”
“其實許羨也挺可憐的,誰又想愛上自己親人,若是你,不小心愛上了自己的親人……”
沈諾燕猛地跳了起來:“你快別說了,我都想吐……嘔。”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跑到一旁草叢裡去吐了。
還真噁心了。
月簡兮心裡咯噔一下,吐了?
不會是懷上了吧。
嚇得她臉色一變,趕緊過去抓起沈諾燕的手腕。
看她一臉凝重,沈諾燕連吐都不敢吐了,麻麻地問:“怎麼了,不會是懷上了吧,不可能,許禽獸給我喝了不能懷孕的藥。”
月簡兮大鬆了一口氣:“沒事,是真的反胃。”
多虧沒懷上,要不然這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回去的日子肯定要推遲。
孩子絕對不能要。
不過,看來他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諾燕還只是聽到這樣的話就已經反感到吐,若是知道自己跟自己的哥哥都上過牀做過夫妻間的事,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我都快被你嚇死了!”沈諾燕又吐了兩下掏出手絹擦好嘴坐了下來。
真是的,好端端的幹嘛問她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會愛上自己的親人!
這種崎型的愛情,只是變態的人才會接受。
接下來又弄得好像她懷上了,差點沒把她魂給嚇跑。
“沒事了沒事了,你準備準備吧,有什麼想要說的,留下來的東西要送人的,都告訴萊嘻,她會讓人幫你去做的。”
“嗯。”沈諾燕喝了兩口茶漱口,最後放下來幽幽地問:“姓許的沒有事吧?”
雖然應該不至於被馬上刺死,倒是有可能臥牀不起。
當時她恨得緊,只往狠的來,不過到底留了點意識。
“沒事了,他一練武的,鐵打的身子,就你這繡花招兒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若不是許公子故意給她這個機會,只怕她連拔刀的本事都使不出來。
沈諾燕安心地回去睡了一覺。
月簡兮這晚夢得並不踏實,焚香照顧約定來找了她。
“找到了一個適合她回魂的身子,不過身份並不太好。”
“什麼樣的身份?”月簡兮到底不想沈諾燕回去後過得太慘。
“倒不用爲衣食發愁,只是家庭複雜,不太得人喜歡。”
“那沒事,沈諾燕的性子,應該不怕這些。”
只要衣食不發愁就行,不用象她上輩子累死累活拼命才能讀書養活自己。
“嗯,明日子時,你把她帶到一個陰氣最重的地方。”
“好。”
陰氣最重的地方,不是亂葬崗,就是義莊。
不過京都這片還真沒有亂葬崗,於是找了京都水骨街一處義莊。
連渧生不放心月簡兮一個人,一起跟着來了。
這種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免得把他們看成怪力亂神之流。
連渧生也只派了幾個鬼域的人暗中守着。
沈諾燕有些興奮,有些緊張,又有些不捨,抱着月簡兮啪噠一下淚水就流了出來:“都怪那個姓許的,要不然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到白髮蒼蒼呢。”
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又這麼投緣,談話也合得來,就這麼分開了,她着實不捨。
月簡兮拍了拍她的肩:“別想這麼多了,認識你我很高興,過去是新生的,哭多不吉利。”
沈諾燕拿手背擦掉了眼淚:“馬丹,竟然還是會不捨這個地方。”
子時還有一刻鐘,義莊裡格外的冷清,就算是夏末的夜晚,也帶着直扎骨髓的涼意。
燭火在風中跳得格外的晃忽,月簡兮和沈諾燕兩人都是穿越人士,對鬼神也就格外敬重,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怕。
連渧生將月簡兮拉過來抱在懷裡,不讓沈諾燕再碰。
他可不想因爲沈諾燕的離去,讓月簡兮好幾天不開心。
何況,她現在還懷着身孕。
連渧生清冷地道:“你想不想見蘇美男最後一面?”
沈諾燕想也沒想地搖頭:“不見了。”
見了也不可能在一起,他會不會願意先不說,她也沒有這麼厚臉皮,沒有結果的事何必再做。
連渧生眸光睃向義莊外的一個角落裡,月簡兮發現他小動作,低聲問:“他來了?”
連渧生搖頭:“不清楚,我猜應該會來。”
那到底是來了沒來?
月簡兮有些擔心,許羨不是一個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雖然他能做到放棄一切也要給沈諾燕一個全新的開始。
但是誰能保證他不會反悔呢。
尤其是這種立刻就要失去沈諾燕的時候,這樣就是一輩子,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