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辦?”吳雪放下茶杯,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大意了,我快馬加鞭的暗中趕回去,到時候想辦法通知楚亮,讓他帶着孩子先走,至於米氏……我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這件事不能如此草率,對方是敵是友咱們現在還不清楚,萬一對方只是想困住米氏她們,不讓她們去雲州呢?”雲月汐託着下巴,有些無奈地說道:“關鍵是,我得先解決身邊的奸細這個問題。”
“奸細有的時候也可以爲自己所用。”歐陽灝軒微微笑道:“汐兒,你懷疑紅鯉這件事肯定會傳到柳州那邊,如果有人來找紅鯉那咱們就自然知道對方的目的,可是如果沒有人來找紅鯉,那就說明對方暫且還不相信你的所作所爲,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故意裝作要啓程去柳州的樣子,因爲對方希望你去柳州,不一定是要見你。”
“你的意思是……對方是在保護我?”雲月汐皺起眉頭,下意識地說道:“難不成京城是要出什麼事情?而且這件事很有可能會牽扯到我,所以對方纔故意把我支開,到時候京城不管出什麼問題,都與我無關了?”
“這麼說也有道理。”歐陽灝軒點點頭說道:“而且你離開京城肯定不會大張旗鼓,因爲米氏的事本來就很隱秘,所以你肯定是易容之後快馬加鞭的離開,所以這件事可以讓吳雪去辦。”
“對,我覺得軒王說的對!”吳雪立刻點點頭說道:“咱們乾脆兵分兩路,你在京城假裝是我,而我則假裝我自己,到時候我帶着紅玉和紅鳶他們直接去柳州,就讓對方誤以爲是你去了。”
“你是說,按道理來說,這件事應該我親自帶人去,而你留在京城,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離開京城了,所以要易容成你的模樣,而你則易容成我的模樣,其實咱們倆根本沒有易容?”
雲月汐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看向歐陽灝軒說道:“你覺得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對方是想殺了我,那小雪可就危險了。”
“多派些人暗中保護,這樣才更像一點。”歐陽灝軒看向吳雪說道:“的確是有些冒險,你覺得呢?”
“我真的沒事,這件事本來也怪我太大意了,我總得去彌補下,而且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利用你和雲華的感情!”吳雪氣的對着空氣揮舞了兩下拳頭,有些不悅地說道:“我最討厭人家利用別人的感情了!”
“那就這樣說吧,紅鯉那條線暫時先這樣走,而吳雪去柳州這件事也可以繼續辦。”歐陽灝軒說完,又看着雲月汐說道:“紅玉她們幾個着急也是對的,不管怎麼說,做戲也要做個全套,否則會讓人覺得假。”
“我知道了。”雲月汐有些擔憂地伸出手握着吳雪的手說道:“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敵暗我明,實在是太過於冒險。
“你放心吧!”吳雪拍了拍雲月汐的手說道:“好歹當年我也是元國公府的大少爺,這點小風浪還不放在眼裡!”
“本王聽聞,有個神秘女子火燒李家畫舫,救下了差點被算計的宇王,那個人是不是你?”歐陽灝軒微微一笑,看着身子一僵的吳雪說道:“現在宇王可是在京城四處尋找他的救命恩人,還順道坑了李家和沈家一把,皇上連夜將沈浩和李曉傳召進宮,據說把兩個人罵得狗血淋頭,還將沈若賜給了李焱。”
“什麼?什麼?”吳雪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本來還有些尷尬的臉頓時笑開了花,兩眼放光,興奮地問道:“沈若不是已經跟了李品嗎?皇上怎麼會賜婚給李焱?”
“你難道不應該擔心下如果宇王殿下在全城找你,到時候有一日肯定會找到你的?”雲月汐撫額笑道,“這個宇王爺也是,這麼做,如果真的找到了你,豈不是把你置於沈家和李家的危險之中?”
“我這次救出來米氏以後就暫且不回來了!”吳雪聽到雲月汐這麼說,方纔還興奮的心情瞬間被潑了冷水,哀怨地說道:“到時候我就在雲州待上幾年,然後再回來可好?”
“你至於麼?”雲月汐笑着推了吳雪一把,她當然知道吳雪是在開玩笑,但是還是有些憂愁地看向歐陽灝軒說道:“宇王那個人一向倔強,你回頭還是讓歐陽雲蘇去勸勸他,這麼找人根本不是報恩,純粹就是害人啊!”
“嗯,”歐陽灝軒點點頭,又說道:“反正你明日就離京了,暫且不必理會他便是。”
“軒王殿下說的有理!”吳雪放下心思,頓時又好奇地問道:“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皇上要讓沈若嫁給李焱?難道皇上不喜歡沈若,所以不願意讓沈若嫁給歐陽新宇?只是李焱應該知道沈若的確已經是李品的人了吧?”
“其實,皇上的確不喜歡沈若,因爲沈若最近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連皇上都有所耳聞,他認爲沈若是個極其不安分的人,自然不想放在歐陽新宇身邊,因爲他自始自終都沒打算將皇位傳給歐陽新宇。”歐陽灝軒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道:“所以他更不可能讓沈若去煽動歐陽新宇。”
“那這下李家可是熱鬧了。”吳雪對着雲月汐嘿嘿一笑說道:“李品那個人看着平日裡十分乖順,那可都是爲了學他兩個哥哥,想讓李曉對他刮目相看,現在他二哥搶了他的女人,只怕李品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這大概也是皇上的目的。”雲月汐笑着點點頭說道:“他雖然想用李家,可原本也不想看着李家擰成一股繩,所以八成是想讓李家自己亂一亂,到時候他用起來也放心。”
“所以啊,這世間最難測的還是人心。”吳雪搖搖頭,幽幽地嘆口氣說道:“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
紅鯉離開隱府以後好似無處可去,最後只能住進了一家客棧,隨後在自己的房間裡借酒澆愁。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門,紅鯉狀似醉醺醺地冷聲道:“什麼人?”
“紅鯉姐姐,你沒事吧?”外頭傳來女聲,等到紅鯉打開門才發現外頭站着一個少女,正是小涼的二妹妹,小純。
“小純,你怎麼在這裡?”紅鯉皺了皺眉頭,雖然沒見過幾次,可這個小純成日裡笑眯眯的,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所以紅鯉倒是有幾分印象。
“紅鯉姐姐,府裡都傳小姐把您趕出來了,孃親讓我四處找找你……”小純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似有難言之隱。
“進來在說吧。”紅鯉看到小純的鞋子滿是泥巴,很顯然是走了很多的路,關上門才低聲道:“前兩天剛下了雨,你這麼晚了四處走也不怕碰到壞人?”
“孃親說,紅鯉姐姐之前特別照顧我們,所以小純一定要找到紅鯉姐姐才行。”小純甜甜的笑道:“還好小純也沒有走很遠。”
紅鯉沒有說話,帶着她往裡面走,小純看到滿桌子的酒瓶,不禁擔心地說道:“紅鯉姐姐,你怎麼喝那麼多酒,我讓下頭的小二煮婉醒酒湯給你吧?”
“不必,這麼晚了,不用折騰了。”紅鯉擺擺手,隨後拉着小純坐下來說道:“今晚太晚了,明個兒你再回去吧,回去替我謝謝你孃親。”
“紅鯉姐姐,你真的怪小姐嗎?”小純有些緊張得拉着紅鯉的胳膊說道:“紅鯉姐姐,也許小姐只是被人騙過去纔會懷疑紅鯉姐姐的,難道紅鯉姐姐都不打算爲自己正名嗎?”
“有什麼可正名的?”紅鯉甩開小純的胳膊,隨後趴在桌子上,悶聲說道:“我爲小姐做了那麼多,她都不相信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若是她真的信任我,根本不應該懷疑我纔是!”
“紅鯉姐姐,小姐是主子,而且她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也很痛苦不是嗎?”小純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紅鯉姐姐,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讓小姐這麼生氣啊?”
“我……”紅鯉擡起頭,剛想說什麼,看到小純之後又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罷了,說了你也不懂。”
說罷,紅鯉又拿起酒瓶開始咕咚咕咚的喝起酒來,小純在一旁只能扯着她的胳膊不讓她繼續喝,但是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比得過紅鯉,反倒是紅鯉這麼一甩胳膊的時候直接將她帶倒在地,摔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對不起,小純!”紅鯉看到這一幕,連忙放下酒壺,搖搖晃晃的走到小純面前,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沉聲道:“你趕快起來,都是我不好,你別……”
小純察覺到紅鯉突然不說話,而是詫異地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而紅鯉的手還下意識地摩挲着自己的手,頓時驚得抽回手往後一跳,一張小臉紅得感覺幾乎都能滴出血來,怯弱地開口道:“紅鯉姐姐,我……我沒事!”
“你是沒事,只是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你。”紅鯉眯起眼睛,有些詫異地上下打量了小純一眼,冷聲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的手上有練劍磨出來的繭子麼?或者說,你根本不是小純……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