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那小尼姑拉着錦兒悄悄退了幾步,神秘兮兮地與她低聲耳語道:“本來我們都是來救火的,可沒成想慧能師太在房裡藏了個男人,真是羞死人了……”
還沒等小尼姑說完,屋子裡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便是慧能大聲地哭叫聲:“主持師太,我是被陷害的!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一定是雲月汐!她給了我胭脂!用了胭脂之後我就昏睡過去了!一定是她!”
“你給我閉嘴!”房間裡,惠安師太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對男女,怒聲呵斥道:“你們倆把衣服穿好!靜文,去請雲家大小姐。”
“是,師父!”靜文是惠安師太的大弟子,平日庵堂的大小事務基本上都是由靜文打點,與惠安的性格相似,只不過她到底年輕,也多了幾分惠安沒有的腦筋。
發生了這種事情,慧能不知悔改也就罷了,思緒竟然如此清晰,還能口齒伶俐地誣陷別人,看來應該是那位雲大姑娘得罪了誰吧?
只不過,靜文雖然心中早已十分不耐,但是這個世界上誰又能幫的了誰?所以等她走出來看到院子裡竟然圍着那麼多人,立刻板起臉嚴肅地開口:“都在這裡杵着做什麼!全都立刻回到自己房裡去!”
那些小尼姑對靜文都是十分懼怕,當下一鬨而散,以至於安安靜靜站在不遠處的雲月汐格外顯眼。
靜文擡眸的瞬間,目光與雲月汐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心中頓時一顫,那古波不驚,深如潭水,是一雙怎樣的眼眸……
可就在靜文一眨眼的功夫,雲月汐便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以至於靜文只覺得剛纔不過是一場錯覺,也許是自己有些過於敏感,雲家大小姐自幼目盲乃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又怎麼會突然能看到呢?
“雲姑娘,師父請您過去一趟。”對於慧能時常欺負雲月汐的事,靜文也有所耳聞,可師父向來不過問俗世,她被庵裡的事務瑣事纏身,因此也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她不可能爲了一個外人得罪慧能。
“靜文師太,月汐初到庵堂之時便聽聞主持開講佛法,裡面曾提到善惡到頭終有報,師太你說,慧能師太此次終究是不是報應來了呢?”就在雲月汐走過靜文的那個瞬間,冷冰冰地話語隨風飄過,卻好似一記重錘敲打在了靜文的心中。
“姑娘,善惡自在人心,冤冤相報何時了?”靜文額頭見了汗,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對面前這個瘦弱的姑娘生出了一種懼怕的感覺,只能咬牙輕聲道:“放過他人才是放過自己……”
“師太說的極是,可是佛法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是一個人連自己都沒打算放過,又如何呢?”雲月汐說完,根本沒有理會靜文,徑直朝着慧能的房間走去。
靜文完全呆愣在當場,在她的認知裡,佛法普度衆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更多是宣揚佛法寬宏爲懷,可是那個不過十五歲的女子在說什麼?連自己都沒放過的人,即便是入了地獄,也要爬回來將那些人都一同拉入地獄嗎?
“見過惠安師太。”雲月汐走進去,在錦兒的指點下朝着惠安師太的方向行了個佛禮,隨後輕聲開口道:“不知道惠安師太叫信女來所謂何事?”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下毒害我!”這個時候,已經穿好衣服的慧能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來,幸好被惠安的另兩個徒弟靜心和靜然按住了。
“師太何出此言?”雲月汐一臉驚詫,有些不安地拉住錦兒的衣袖,面上一片惶恐,搖着頭說道:“自那日被師太罰跪昏迷之後,我便一直躺在牀上,何來下毒害師太一說?”
靜文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雲月汐這樣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與剛纔彷彿判若兩人,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立刻朝着惠安解釋道:“師父,徒兒也是剛剛纔得知,雲大姑娘一直都備受慧能師太欺負,平日裡劈柴燒火洗衣什麼都做,還暗中收了雲府不少的銀兩。”
雲月汐聽到靜文這麼說,面上立刻浮出一絲隱忍而又懼怕的表情,心中卻是明白,靜文是個聰明人,剛纔在外頭的交鋒已經讓她知道該如何做了,而這天下,永遠都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靜心和靜然有些詫異的看了靜文一眼,對於慧能欺負雲月汐的事情,她們是早就知曉的,可爲何今日大師姐要全都說出來?只不過她們二人從小便與靜文一同長大,大師姐這麼說定然有她的道理吧!
“慧能,靜文說的可屬實?”惠安雖然不過問俗世,但對於這些不敬佛祖之事還是十分厭惡的,在看到慧能身邊那個猥瑣的男人,更是怒氣滔天。
“師姐,這都是她們污衊我的!”慧能指着還擺在桌子上的胭脂說道:“師姐只要讓人來看看就知道了,這些胭脂裡定然是被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