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那裡。”陌小九也察覺到了一些問題,但是很快又說道:“沒了。”
“想必應該是歐陽新宇。”秦信沉聲道:“罷了,人都走了,咱們留在這裡也沒用,走吧。”
衆人離開後許久,歐陽新宇果然出現在了劉元成剛纔化爲灰燼的地方,而他身邊還站着一個人,正是衆人當初以爲被燭龍吞下去必死無疑的廖凡!
“主上,爲何剛纔不直接殺了他們?”廖凡對於歐陽新宇十分恭敬,眸中滿是狂熱的崇拜,再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在裡面。
“當初是我殺了燭龍然後把你救出來的嗎?”歐陽新宇緩緩得開口,可是聲音好似帶着許久沒有說話的生澀,聽起來讓人極爲不適。
“正是主上大顯神威救出了卑職。”可是,在廖凡眼裡,歐陽新宇不管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那都是神一樣的存在,根本不容得任何質疑,“本來卑職已經奄奄一息,是主上不惜耗費精力將卑職救回,主上的大恩大德,卑職沒齒難忘。”
“嗯。”歐陽新宇似乎對廖凡這些話一點也不感興趣,指着地上的灰燼說道:“知道我爲什麼殺他嗎?”
“這……卑職不知。”廖凡一愣,搖搖頭應了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歐陽新宇好似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只是還沒等廖凡回過神,歐陽新宇已經再度開了口,聲音已經完全沒有方纔的生澀,“剛纔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主上,方纔……”廖凡完全被搞糊塗了,可是看到歐陽新宇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只覺得自己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又是那個傢伙壞事!”歐陽新宇看到廖凡這副迷茫的表情,頓時好似明白了什麼一樣,隨後嘟囔了一句才一腳踩在了那堆灰燼上,狂笑道:“歐陽餘韻,你以爲你那麼輕易的死了我就會放過你嗎?我發過誓,當年你欺辱我之仇,我將來必然要將你挫骨揚灰,今日就是我兌現當年詛咒之時!哈哈哈……”
歐陽新宇的狂笑聲在山林中迴響,帶着一種讓人無法言喻的恐懼。
“主上,那個歐陽餘韻體內不是劉元成的魂魄嗎?”等到歐陽新宇笑過之後,廖凡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上爲什麼連他一起都滅了呢?”
“當初本來就打算利用他來毀掉歐陽餘韻的身體,更何況劉元成那個老匹夫,之前處處幫太子跟我作對,我還留着他一具全屍就不錯了!”歐陽新宇冷哼一聲,隨後轉身離開,邊走邊說道:“之前安排的那些人現在是不是都已經被抓到京城離去了?”
“回主上的話,之前派去冒充他們的人都被識破了,現在全都關在天牢裡。”廖凡立刻應道:“現在要讓他們動手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歐陽灝軒和雲月汐不會殺了他們的,放心好了。”歐陽新宇冷冷的說道:“他們不都是善心之人麼?我倒是要讓他們嚐嚐留下這些人的苦果!”
“主上英明!”廖凡連忙開口讚譽,根本沒有了當年在張璋身邊那股廖小將軍的傲氣,反倒是多了很多奴氣。
“下次再碰到他們的人,先殺了再說,如果我阻止你也不要理會我。”歐陽新宇好似想到了什麼叮囑道:“有時候,像我特別優柔寡斷的時候,就直接動手便可以了。”
“這……”廖凡有些爲難,只不過看到歐陽新宇有些不悅的看過來,立刻拱手應道:“卑職遵命。”
其實,廖凡當然不知道,剛纔阻止他們動手去暗殺紅樓等人的歐陽新宇其實是他本心的甦醒,雖然只有那很短的時間,卻也暫時保下了紅樓等人的安全。
……
另一邊,紅樓和秦信等人帶着徐如安進了京城便直奔軒王府,現在歐陽灝軒並未即位,因此還是暫時住在軒王府。
“我們回來了!”紅樓闖進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張璋和墨硯,而張璋看到紅樓,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嘆了口氣,走到紅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長帝姬歿了,你節哀。”
“你說什麼?”紅樓一愣,隨後一把抓住張璋的衣襟怒聲道:“你胡言亂語說什麼?”
“哥!”就在這時候,雲月汐走了出來,看着紅樓說道:“你把小世子放下,跟我來。”
紅樓最聽雲月汐的話,當下鬆開張璋,瞪了他一眼,腳步匆匆地跟着雲月汐去了書房。
而張璋則有些無奈的整理了下衣襟,隨後對雲明奕和吳雪說道:“你們安頓下徐先生,我和墨硯去一趟天牢。”
“長帝姬真的歿了?”張珂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你們之前在船上有那麼多事,哪裡顧得上說這個。”張璋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事容後再說,我們先走了。”
“你剛纔何必跟歐陽凌雲說這件事?”馬車上,墨硯看着張璋緩緩開口道:“你明知道歐陽灝軒和雲月汐不管是誰都會告訴他這個消息,你爲何要說出來?”
“我說出來他還能跟我動手,至少現在汐兒姐姐在跟他說,他的心底好嗲有個準備了。”張璋嘆口氣,低聲道:“若是毫無準備,你讓他跟誰動手?是軒王還是汐兒姐姐?”
“他可以不動手。”墨硯淡淡的說道:“人都有生老病死,怎麼坑得到永生?所以他早就該有這樣的覺悟,那就是長帝姬總歸是要死的。”
“只是這樣太突然了而已。”張璋擡眸看着墨硯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生老病死,那爲何還要幫辜盍尋求永生?”
“因爲他是辜盍。”墨硯很認真,認真到張璋覺得跟他無法交流,乾脆什麼也不說比較好。
而紅樓跟着雲月汐走進書房,便急切地問道:“小世子是說笑的對嗎?”
“你覺得他是那種拿這種事說笑的人嗎?”歐陽灝軒也在書房裡,聽到紅樓這麼說,不禁解釋道:“先前一直未能找到你們,所以消息沒有遞出去,兇手還沒有抓到,但是應該是歐陽新宇的人。”
紅樓沒有說話。
他其實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對於長帝姬的印象,他只是停留在年少的時候,但是你要說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不可能。
可是要真的追究起來,震驚地情感更高於悲傷,而剛纔震驚的情緒在張璋說出來的那一刻已經宣泄了幾分,這會反倒是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個狀態。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紅樓聳聳肩,並沒有在特麼面前流露出過多的情緒,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秦信的父親被歐陽餘韻殺了。”
“歐陽餘韻?”雲月汐一愣,隨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死了嗎?”
“是歐陽新宇做的,後來整個人都變成了灰燼。”紅樓的語氣平淡如水,完全沒有任何起伏,皺着眉頭說道:“但是當時歐陽餘韻在威脅秦信的時候,提到了一個人。”
“誰?”
“聞芮帆。”紅樓看着歐陽灝軒和雲月汐說道:“我感覺,如果歐陽餘韻是被控制的話,那麼那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提起聞芮帆,所以我讓吳雪和張珂一起回聞家了。”
“這件事,應該不會和聞二小姐扯上關係,畢竟她當年一直都是受盡巫蠱折磨,怎麼可能會跟歐陽新宇有關?”雲月汐有些遲疑的說道:“你這件事跟秦信商量了沒有?”
“沒有。”紅樓搖搖頭,突然深吸一口氣,起身說道:“我出去走走,有什麼事,等吳雪和張珂過來之後再說。”
“哥……”
“讓他自己靜靜吧!”
雲月汐還沒開口,就被歐陽灝軒攔住了,就這樣看着紅樓消失在拐角處。
“長帝姬過世,他的心情應該是糟透了,讓他自己平復下,至於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吧。”
……
就在紅樓衝去的時候,吳雪和張珂已經處理好了身上的傷,早就坐在了聞芮帆的閨房之中。
“我說自從你回來以後,秦信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吳雪端着茶盞,笑眯眯地看着對面有些羞澀的聞芮帆說道:“帆兒,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有沒有想過報仇?”
“仇人都沒了,報什麼仇?”按道理來說,聞芮帆應該叫吳雪弟妹,可是吳雪的年紀比她大,又成日叫她帆兒,二人的稱呼自然慢慢就隨意起來,“倒是你,怎麼不在家看着孩子,成日裡到處亂跑?”
“這不是大姐特別喜歡那小子,就扔給大姐去玩了。”吳雪笑着撓撓頭,對於聞莉莉照顧孩子這件事,聞冠宇也沒說什麼,吳雪自然也是樂得輕鬆,也許聞莉莉是太過孤單了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說說吧,今日來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聞芮帆看張珂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語,乾脆挑明瞭話音問道:“是不是你們懷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聞二小姐,我們今日來只是聊聊天,爲什麼你會這麼想?”張珂是狀師,對於彼此之間交談的節奏自然是把握的十分到位,放下茶盞才淡笑着問道:“難不成二小姐是真的有事瞞着我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