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萬家燈火。
軒轅國的人很重視這個節日,皇宮裡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燭火通明。
軒轅適在明園設宴,款待皇親國戚,以及衆大臣,就連許多別國被派過來做質子的皇子公主也郝然在席。
蘇文欣也意外的收到了邀請。
“心心師父,我要跟你坐一桌。”葉溶踏進明園後,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蘇文欣的身影,看到她坐在角落裡,直直的便朝她走了過來。
自從拜了蘇文欣做師父,葉溶越來越粘她了。
蘇文欣原本並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這兒她沒有幾個熟人,有個葉溶在旁邊說說笑笑的也挺好,所以蘇文欣並沒有拒絕。
葉溶纔剛落座,明園門口忽然響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大夥目光紛紛朝那邊看了過去。
“心心師父,快看,竟然是東里國的四公子!好俊啊!天,他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葉溶兩眼冒着星星,激動得一塌糊塗。
蘇文欣也擡臉望了過去。
只見東里夙身着一襲素白長衣,一頭長且飄逸的青絲被一根玉簪綰着,披在肩頭。
他的身上不着任何綴飾,除了腰上彆着的一支玉笛。
他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是朝着那些和他打招呼的人微微頷首。
儒雅有禮,又透着一種淡漠的疏離感。
“看不出來,他還挺受歡迎的嘛!”蘇文欣捧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忽然間也起了和葉溶聊天的興致。
葉溶滿臉花癡狀:“那當然了,東里公子可是很多閨中女子最理想的夢中情人。”
“哦?是嗎?據我所知,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國的質子而已……”蘇文欣微微眯眼。
葉溶鄙視的看了蘇文欣一眼,“心心師父,你怎麼也這麼俗?東里公子才華卓越,氣質出衆,不僅有一雙能識人斷才的慧眼,還精通各種音律!簡直是太完美了!談他的出身,你不覺得你太俗了嗎?”
呃,葉溶的“控訴”讓蘇文欣整個人一怔。
不過也知道葉溶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但是沒有任何惡意。所以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她剛剛說什麼來着——
“你說他很精通音律?”
“對啊,你不知道嗎,他精通很多種樂器,最擅長的是玉簫,當年他一曲《碎玉》可把萬千的人都感動得稀里嘩啦。天音坊裡的孟雨姑娘就是因爲聽了他的曲子,結果太過感動,哭了三天三夜,哭瞎了眼睛。”
“後來呢?”蘇文欣不自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聽得入了神。
咳咳,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後來東里公子得知了此事,替她找了許多名醫過來給她看病,不過,全都搖着頭離開了。最後一次是天醫谷的莫神醫,莫神醫看完之後也說無能爲力,之後孟雨姑娘就只好徹底的放棄了。”
“東里公子因爲這件事,從此就再也沒有吹過蕭了,而是把玉簫換成了玉笛。不過玉笛他也吹得很少了,說起來,還挺遺憾的呢!”
蘇文欣挑了挑眉,難怪見東里夙腰上彆着的是一支笛子。
望着那支玉笛,蘇文欣眯了眯眼,沒來由的產生了興趣。
她也很喜歡吹笛,小時候還特意學過兩年。
東里夙腰上的那支玉笛,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
隔着一段距離,也能看得出它玉質的細膩和通透。
如果能借過來玩玩就好了……
蘇文欣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莫名其妙的對人家的笛子“一見鍾情”,產生濃厚的興趣。
垂眸間,東里夙已在不遠處的一桌坐下了。
他坐下後沒多久,明園裡又響起了一陣騷動。
這一次的騷動明顯比上一次更大,更強烈。
“心心師父,你掐我一下。”一旁的葉溶忽然拍了拍蘇文欣的手臂。
“掐你做什麼?”蘇文欣一臉納悶。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蘇文欣……
“朝我們走過來的那人是七王爺嗎?我沒有看錯吧?”
“是他,你沒看錯。”蘇文欣拉了拉臉,皺眉。
軒轅昀烈進園之後,目光往四下裡掃了一圈,落在蘇文欣的身上。
周圍的聲音他似乎根本就聽不見一般,長腿一跨,往蘇文欣直直走過來,中途沒有半分猶豫。
蘇文欣擰着眉,他過來做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很惹人注目嗎?看那一雙雙的眼睛盯在他的身上,彷彿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般,移都移不開。軒轅昀烈就像是一塊行走的磁鐵,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到衆多的關注。
蘇文欣很不想和他一樣成爲被人關注的焦點。
不過,某人明顯聽不到她的心聲,不僅朝她走過來了,還停在她的旁邊。
“不介意給本王讓個座位吧?”軒轅昀烈的話明顯是對葉溶說的,不過由於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蘇文欣的身上。
所以衆人理解成:他希望蘇文給他讓座位……
不僅衆人誤會了,葉溶也誤會了,所以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蘇文欣倒是聽出來了他問的是誰,不過她故意會錯他的意思。
“好啊,七王爺若是喜歡,民女哪裡敢不讓?”
蘇文欣一邊說着,一邊起身要走往別處。
胳膊卻被他一把拽住,“你到哪裡去?”
“七王爺不是想讓我給你讓個座位嗎,我到那邊的空位去啊。”蘇文欣朝他微笑。不過這笑繃得緊緊的,比哭還難看。
被好多雙眼睛盯着,那感覺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軒轅昀烈俊眉皺起,這丫頭,明顯聽懂了他的話,卻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該打!
“姑娘,可以給我們家王爺讓個座嗎?”跟隨在軒轅昀烈屁股後面的石林連忙頷首朝葉溶詢問道。
葉溶差點沒有反應得過來,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嗎?”
好尷尬,她還以爲人七王爺是想坐在她的身旁呢,嚇得她剛剛呼吸都差點停止了,尊貴非凡,如天神一般的七王爺,竟然要坐到她的身旁,以至於她都以爲自己在做夢呢。原來……
竟然是她誤會了!
原來人家是叫她起來,把座位讓給他。可是,旁邊坐的是心心師父呢,難不成七王爺是要和心心師父坐?
“是的,請姑娘移步。”石林再次出聲,打斷葉溶的冥想。
“哦。”葉溶還是有些反應不過神來,不過也起了身,人家可是七王爺呢,她哪裡敢不起身?
帶着滿肚子的疑惑,葉溶一步三回頭的走到了不遠的地方找了一處空座位坐下。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兒還
有這麼多的空位子,爲何一定要她給他讓座呢?
葉溶走開之後,軒轅昀烈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坐到了蘇文欣的旁邊。
“鳩佔鵲巢!”蘇文欣嘀咕一聲。
“你說什麼?”軒轅昀烈眯着眼問她。
蘇文欣連忙搖頭,低聲道:“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想提醒一下七王爺,你的座位應該在那邊吧?”
她指的是皇上旁邊,皇親國戚身份尊貴之人應該坐的地方。
他堂堂七王爺,軒轅國的戰神,坐到這麼角落的地方來,太不正常了!
他原本就是一個焦點般的人物,這個舉動,無異於在變相的告訴大家,他和她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瞧瞧周圍那些目光,眼裡噴出來的火苗彷彿要把她燒出一個一個洞來。
如果說上次在冬獵場只有一小部分人懷疑她和七王爺“有一腿”,那麼過了今天,只怕讓更多的人證實了!
“本王想坐哪裡就坐哪裡,誰敢有意見?”軒轅昀烈霸道的道。
他的這什麼思維?蘇文欣完全無語,她自然知道,他權利大,想坐哪兒就坐哪兒,誰也不敢說他半句不是。不過——
“七王爺,我不想被人當成猴子觀看,這樣會讓我今晚吃不下飯。”
“無妨,散席了本王讓人做好吃的給你送過來。”
蘇文欣揉了揉額。
爲什麼她跟他的思想總是不在同一個點上面呢?她的重點是不想被別人用異樣的眼神“觀看”,他卻想的是她“吃不下飯”這件事。
算了,蘇文欣也懶得理會他了。
現在已經被這麼多人“記恨”上了,他愛坐這兒就坐吧!
明園裡越來越熱鬧,人陸陸續續的進來。
這兒空間很寬闊,就是宴請個千把人,這兒絕對裝得下。
人多,所以場面十分的盛大。
這就是皇家,皇家舉辦宴會,不就是圖個人多和熱鬧嗎?同時這也能彰顯他們的富足和奢華。
“七皇叔,您怎麼坐在這兒?”一聲清脆並且帶着一些尊敬的聲音傳過來。
十一二歲的少年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錦袍,看起來刻意的打扮過。
他臉上揚着笑容,雖然有着一絲不應該屬於這個年齡的病弱和蒼白,不過那笑容,讓人看起來覺得很陽光。
“蘇姐姐,你也在這兒呀!”
和軒轅昀烈打過招呼之後,他將目光移到了蘇文欣的身上。
這位就是十三皇子軒轅塵。
這幾日蘇文欣每天都會和他呆上一段時間,兩人早就“混熟”了。
蘇文欣做爲軒轅塵的主治醫生,讓他從心底裡信任自己,也算是她工作中的一部分。
不過和他相處的過程中,蘇文欣發現,她對這個孩子越來越喜愛了。
這是個很懂事,也很謙和有禮的孩子。一點都沒有那些因自己身份高貴而嬌蠻跋扈的懷習氣。
雖然常年受到病魔的摧殘,不過他的心底裡卻有着強烈的求生渴望,並且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嚮往。
醫生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病人了。
軒轅昀烈擰着眉看着他,“穿得這麼單薄,冷不冷?”
咳咳,這麼“溫情”的話語是出自那個對什麼都冷酷絕情的七王爺口中?
蘇文欣忽然發現自己有點玄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