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華服的女子,媚眼流波的瞟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嫵兒的身上。那眸光從搖曳生姿,變得冷漠而又刻薄了起來。
那是嘲弄的目光,隨之而來的更是充滿了諷刺意味的話語,“你可知道,這個男人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女人,卻是他最喜歡利用的對象。”
“是你抓走了翠煙?”
嫵兒直截了當的問着,似乎對於眼前女子所說的話題,一點都不敢興趣那般。
那女子卻並不介意嫵兒的態度,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不抓走你的人,你又怎會到這裡來,聽我說一說你深愛着的男人呢。”
說着,她遙遙一指焰蕭,“你可知道,這個男人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又可知道,這個男人最喜歡利用的就是愛他的女人?我是第一個受害着,聽說我之後還有很多人都被他騙過身心,還聽說其中有一個女子,是修羅殿的鈺蘿呢。”
她恨聲痛斥着焰蕭,再看向嫵兒時,不覺間笑了起來,她笑得很張狂,那笑聲中充滿了苦澀的意味,“焰蕭,你這是什麼審美水平啊。我還道你這一次又騙了哪個芳華絕代,對你還有用的女人,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醜女人。你看看她的臉蛋,你看看她糟糕的身材,真虧着你有勇氣去騙她。難道她對你就那麼有用,比我還有用?比那個修羅殿的鈺蘿還有用?”
焰蕭面色陰沉,薄脣微啓喝道:“方濃,住口。”
“呵呵。”叫方濃的女人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早已忘記了我的名字呢。可你爲什麼讓我住口,難道怕把我當年的那些事情抖摟出來,壞了你如今的大計?”
她媚眼如斯,雖是說着如此質問之語,美眸流轉間卻仍是不失對焰蕭的媚惑。
“放了翠煙,你和焰蕭之間的事,我沒興趣聽。”
嫵兒淡淡的開口,聲音清冷至極。
方濃嫣然回眸,“我要是放了你的人,焰蕭必會轉頭就走,那我苦心設計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對了,慕容嫵兒,你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和焰蕭的兒子?”
她這一問,嫵兒的身子就是猛然的一怔。
從現代而來的她,斷然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有三妻四妾。
他有過去不要緊,重要的是和自己在一起以後,絕不能有別的女人。
可是焰蕭,不僅還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甚至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
她的神色變了,索性那張臉上疤痕交錯縱橫,替她掩蓋了不少的失神。
倒吸了一口涼氣,保持着最後一絲的冷靜與清明,她微微點頭道:“好呀,帶我去見見你和焰蕭的兒子。”
方濃嬌聲的笑了起來,順手丟過了一方絲帕,“你得把臉蒙上,我怕你這容貌會傷了我的兒子。”
絲帕就被她丟在了地上,那分明是有意要羞辱嫵兒。
嫵兒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拾起了那方絲帕。
焰蕭急了,衝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別去,危險。”
小女人的眸光清冷無比,她一點點的推開了男人的手,“與
你無關。”
焰蕭心痛的整個人都爲之一怔,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不是他所希望的。
事情發生的最初,他真的只是沒有想清楚,該如何將事情跟嫵兒說清楚,他不知道剖析了那樣險惡的內心,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會不會嚇得逃跑。
可現在,似乎一切都太遲了。
他怔然間,嫵兒已然徹底的掙脫了他的禁錮,近乎於放棄尊嚴那般,由着方濃羞辱她,以絲帕遮面,走上前道:“我們走吧。”
“呵呵。”
方濃極盡嫵媚的笑了起來,卻沒有帶路的意思,“怎麼辦呢,我忘記告訴你了,這絲帕上盡是劇毒哎,你已經中毒了。”
說着,她瘋狂的笑了起來,“我和焰蕭都有了一個兒子,你這個賤人還敢來跟我搶他,要怪就怪你以王妃的身份入主了王府。王妃的位置是我的,只有我才配做焰蕭的王妃,只有我的兒子才配成爲他唯一的子嗣,只有我……”
“別狂妄了。”
嫵兒出手了,她相信這個女人能擄走翠煙絕對不簡單,所以一味的順從她,只爲讓她放鬆警惕。
果然,她狂笑不止時,對她無所戒備,空門大露。她出手,只一招就制住了方濃。
“告訴我,翠煙在哪。”
嫵兒很是冷漠的問着,手上的戒指卻對準了她的脖頸,“你該知道,這是什麼?我的戒指裡可沒藏淬了迷藥的針,這是淬了劇毒的針。”
“你。”
方濃從未想過,她會輸得這麼狼狽。
她的身子一怔,嘴角就是勾起了一抹冷獰的笑意,“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永遠都找不到那個翠煙,你殺了我啊,你殺我啊?”
她如同瘋狗一般的喊着,只是爲了刺激嫵兒,讓她明白她多沒用,就算是制服了自己,也救不了她想救的人。
到頭來,她慕容嫵兒終究是要爲搶了她的男人付出代價。
“你若現在放手,跪下求我,我還可以考慮告訴翠煙在哪,你若是繼續在我面前逞強,你就試試看吧,看到時候誰後悔。”
她說着狂放之語,卻只覺得嫵兒身上的氣場變了,那是一抹很濃郁的殺氣。
還未及細細感受那危險的讓人膽寒的氣息,她就只感覺到了脖頸間一寒。
戒指中的毒針飛出,刺進她的咽喉,這一針可謂是見血封喉,中毒後臨死前的痛苦,讓她的面目變得極爲猙獰。
嫵兒鬆開了手,她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掙扎着,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斷了氣。
斷氣前,她因爲痛苦,將臉上身體上的皮肉紛紛抓爛,那慘狀連烈風都禁不住微微偏頭,側目而對,不敢直視。
嫵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在了方濃的身上,直到她斷氣才收回了自己的眸光。緩步向前,她朝着方濃出現的方向走去,她相信方濃會在她的住處留下些許的蛛絲馬跡。
伸手去推門,指尖即將觸碰到房門時,嫵兒聽到門後傳來了細碎的響動聲,她警覺的後退,退出了一丈開外,剛站定身子,就看到房門被人推開。
推開房門的是一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小男孩,他的小手握着翠煙的手,走出了房間,就是以稚嫩的聲音喊着,“父皇,母妃你們要找的翠煙姐姐在這裡呢。”
他是焰蕭的兒子,稱呼他爲父皇並無不可。
只是這一聲母妃從何而來,嫵兒的眉頭微皺望向了那小男孩,“你喚誰母妃?”
“就是您啊。”他擡頭睜眼,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看向了嫵兒。
“我不是你母妃。”
嫵兒言辭清冷,她可沒有心情給別人的孩子當媽,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母妃。”
小男孩跪下了,“您是父皇的正妻,是寧王府的王妃,孩兒就該尊稱你一聲母妃。求母妃看在孩兒生母多年悽苦,一時間糊塗才犯下如此大多才份上,莫要同她計較。孩兒明白生母的苦,也明白她錯得有多離譜。如今只望母妃看在人死如燈滅,從此煙消雲散的份上,能夠留孩兒一條命。孩兒願永視您爲母,伺候您,孝敬您。”
沒有絲毫的同情,沒有絲毫的憐憫,看着跪在身前的小男孩,嫵兒再一次出手,依舊毒針刺穿咽喉。
小男孩痛苦的倒地,生命的最後一刻不是喊痛,不是呻吟,而是費力的爬向了焰蕭,抓住了他的褲腿,“父皇,爲孩兒做主啊。”
那是何其淒厲的一聲哀求,他越是如此,嫵兒就越不後悔去下手。
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就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面對母親的慘死無動於衷,還向仇人跪拜諂媚討好,長大後又還了得?
只可惜這樣的手段,對她慕容嫵兒無用,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假裝高尚的女人,她的仇人,她從來都不原諒,會對她安危造成威脅的人,她更是不會放過。
殺了焰蕭的女人,殺了他的孩子,嫵兒面不改色的上前,拉過了翠煙道:“我們走。”
從焰蕭身邊擦肩而過時,她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坦然,那態度分明是人我已經殺了,你要怎樣,隨便。
焰蕭沒有阻攔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目送着她離開後,他才沉聲吩咐烈風,“處理掉吧。”
素來唯命是從的烈風,突然跪在了焰蕭面前,“主子,屬下有話要說。”
“說!”
焰蕭就只有這一個字,一張臉冷得如同戴上了青銅面具那般。
“您在意王妃,您能夠接受她出身慕容家,屬下自然不會阻攔您的幸福,甚至會敬她尊她如主子您這般。可她今日行事,足見其心腸之歹毒,殺方濃屬下能理解,可連您的兒子都不放過,這未免……”
烈風遲疑了,他感覺到主子的眸光很是不善,凜冽的嚇人。
他閉口不言,屈膝跪在當場,就聽到焰蕭開口問:“未免什麼?”
“未免太不將主子您放在眼裡了,就算是方濃生的孩子,也是主子您的骨血,殺人前總是該徵求主子您的意見的。”
烈風知道,這些話他沒有資格說,卻是不得不說,因爲一個不將自己夫君放在眼裡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