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在顏逸塵的身邊長舒了口氣,看見雲玲離開,千落卻有些擔心。顏澤與凌王的關係勢同水火,若用他帶的太醫診治,保不準哪一秒流楓就魂歸西天了。
不行……不能讓他叫太醫!
千落拉起曉月,突然掙開了顏逸塵的大手,向許雲玲的方向飛奔出去,口中卻還不忘喊了一句“把我的東西……”
給我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見得前方許雲玲的身子晃了晃,登時便跪在地上沒有一點徵兆。
一抹明黃從草叢中竄出,千落愣了愣,脣邊卻笑出聲來。
天助我也啊,至少許雲玲不會去找太醫了!
如此想着,千落便跑向遠處的兩個高貴華麗的身影。
“參見皇上皇后。”千落裝模做樣的行了個禮,便嘟着嘴巴對許雲玲道“把東西給我!”
許雲玲滿意厭煩的看着雲千落,她滿心都是流楓的安慰,若不是眼前的兩尊大佛,她早就一把推開雲千落跑了。
“發生何事了?”皇后溫婉和善,輕輕擡手,示意許雲玲起身。
“回皇后娘娘,凌王殿下出了事,臣女要請太醫……”許雲玲皺着眉,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然而越是忍耐,眼中的淚水便越積越多。
“楓兒?不省心……走,帶朕去看看。”皇上冷哼一聲,憤然的甩袖。流楓只是他的義子,只礙於養她的母妃是蕭貴妃,才封了他王爺。
說實話,對於這個義子,他半分關注也沒有。
千落心底淺笑,眸中卻依舊是一副對萬事好奇的意味,與三歲孩童全然沒有區別。
無人注意到,這個俊俏的小傻子,眸低卻漾過一絲別樣的璀璨。
跟着皇上皇后回到了流楓所在的位置,衆人皆衝兩人行了禮,片刻後,皇上走向流楓。
“如何鬧的如此嚴重?”皇上見得流楓幾乎被血染透的白布,眉頭緊皺。就算再不喜歡他,他也是皇家的孩子,這樣狼狽的躺在這裡,成何體統!
“去,請太醫!”皇上一揮手,一個小侍衛就顛顛的跑遠。
千落這才放下心來,皇上的
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鳳眸看向額頭滿是冷汗的流楓,心頭一緊,卻忍住沒有上前,這不是她該管的事情。
辛苦他了啊,這傷可耽誤了好一陣了。千落心裡升起一陣歉意,看向流楓的眼神也變得微微柔和起來。
流楓也正巧看向千落,這女人三番四次的折騰的他都快要死了,弄得他不免的火大。然而慍怒的目光觸及千落的淡淡柔波,便瞬間軟了下來……
他自覺的自己不是沒見過女人,可如今卻總栽在這女人身上,自然很不爽。可沒辦法,他就是對她發不了脾氣……
“今日是你大婚之日,如今卻出了這擋子事,實在是個麻煩。”皇上揹着手訓斥顏澤,眉宇間的責怪甚是濃郁。如此一事,確實有傷皇家風雅。
“孩兒知錯,求父皇責罰。”顏澤皺了皺眉,卻還是畢恭畢敬的跪了下去。
“罷了,朕不想在看到這種事情出現,起來吧。”皇上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顏澤辦事歷來很利索,如今出了這事卻鬧的這麼多人都不安生,他自然氣極。
“父皇……孩兒還想求一恩典。”太子默了半晌,擡起頭淡淡說道。
“何事?”
“求皇上將雲二小姐賜予瑾王做王妃。”
顏逸塵聞聲登時就皺起眉頭,縱使他再淡然,娶王妃這種事卻不能馬虎。
冰眸望着顏澤的背影,顏逸塵心中騰起一片寒意,將一個傻子與他做王妃,狠毒的居心顯而易見!
千落亦是驚訝的望向顏澤,他這是何意?想讓自己一個傻子困祝瑾王爺,從而使他太子之路平平坦坦?
不論是她不想還是不能遂顏澤的願,結果只有一個,她不可以嫁給瑾王!
被人扶着坐起來的流楓聽到這話,眸子怔了片刻,心頭沒來由的一動,另一隻手攀上那白布上小巧的蝴蝶結。
“哦?何出此言?”皇上側目,看了看顏逸塵,又看了看雲千落,終將目光落在顏澤身上。
“孩兒想着,今日孩兒大婚,雲二小姐與四弟情投意合,理應讓我皇室喜上加喜,父皇不如就允了這一樁婚事吧…
…”顏澤說的言辭皁皁,一旁顏逸塵的面色卻已經冰冷的無法直視。
“父皇……”他自知,若是自己反駁,顏澤定會拿出剛剛自己與雲千落的親熱說事,所以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深眸看向雲千落一副天真的樣子,心裡一顫,也許,娶了她……並不是件壞事……
“既然皇兒這樣說了,那朕便允了。塵兒,真的要麼?”皇上略有憐惜的看向顏逸塵,娶一個傻子做妃,對他的前途沒一點好處。
“兒臣不後悔。”顏逸塵頓了片刻,眉間舒展,脣邊掛起一絲笑意,低聲應允。
雲千落瞪大眸子望向顏逸塵,他瘋了麼!娶自己一個傻子回家?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千落心中卻依舊堅定無比。
她不可以嫁瑾王,任顏澤擺佈!
“那好,朕回去便擬旨,將雲二小姐賜你爲瑾王妃。”皇上最終看了千落兩眼,搖了搖頭,真不明白自己兒子如何看上這個傻姑娘的。
“謝父皇。”顏逸塵俯身謝恩。一旁的千落也被曉月拽了拽袖子行了禮。
“好了,帶楓兒走吧。澤兒別耽誤了時辰。朕先回正殿去了。”皇上目光掃過衆人,牽起皇后的手,向正殿走去。
末了皇后還看了一眼太子顏澤,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眼,也隨皇上一同離開了。
千落記得,自己在臨死時聽聞顏澤說過,他是聽了皇后的教誨纔想着來殺人滅口,既然如此,那自己的死就與皇后墨染有着不可磨滅的關係。
目送着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離去,千落深深的嘆了口氣。不過參加一個大婚儀式,自己就被稀裡糊塗的許了出去?
許雲玲方纔攔下了欲帶走流楓的小侍衛,將他帶到自己府上照看。將軍府的軍醫對這種傷口,自然擅長一些。
參加完雲若華與顏澤的儀式,千落沒有多留,直接就奔向相府自己的西廂。
“寧萱,你去將軍府,務必將凌王爺帶出來,送到外面安頓好,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要見人。”千落坐在雕花桌旁,玉指敲打着翡翠茶具的杯沿,面色沉重,眸中更是寒意滿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