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爺周子煜的突然離世在北國朝野上下掀起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大皇子躺在牀上生死未知,羣醫束手無策,蕭王爺又直接殤了。
而這殤的理由,更是讓衆人在心裡浮想聯翩,卻是不敢多說半個字。
要知道,那個據說是錯手傷了蕭王爺的人可是……
那個爺,可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隨意當做飯後談資來說笑的,免得一個不慎,就與那蕭王爺一起作伴去了。
只是經過此事,他們更是知曉了,在北國,便是惹了誰也不能去惹這尊煞神。
翌日,北國朝堂前。
周子默踏着晨光,淡金色偏點紫紅的陽光射在他的身上,一身紋着四抓金龍的朝服發出淡淡的光輝,整個人看起來神聖不可侵,宛若天神一般。
一步一步走得極緩,卻是穩如泰山,每一次都是相同的幅度,若非他面上卻依舊是與往日裡一樣,冰冷得沒有一絲表情,便是一個翩翩公子也不過如此。
看到這樣的周子默,大臣們先是一愣,隨着他的到來,不動聲色又小心翼翼移開身子稍稍避開。
饒是不敢多說,不敢多瞧,卻總還是有幾道不怕死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視,但又馬上偏轉過去。
這樣的現象,這樣詭異的氛圍一直維持到周子默進了議政堂才結束。
在周子默進去後,後面三五成羣的大臣們馬上小聲的議論起來。
只是還未說上兩句,便又立馬住了嘴。
要說北國各位大臣不敢非議周子默一是被他的氣勢所嚇,二是實在是對他不甚瞭解,畢竟他常年在邊關,出現在朝堂上的次數並不多。
而還有一位卻是真正讓這些大臣忌憚的便是絕王周子潛。
大皇子周子謙自病後便少上朝了,更別說議政了,這活躍在北國朝堂上的便只有絕王了。
而絕王這麼些年,掌管了不少事兒不說,辦事絕對是讓這些大臣心有餘悸的……
周子潛的目光在這些神態各異的大臣身上一掃,如同一條毒蛇在打量獵物一般。
衆大臣心裡一凜,明明是朝霞初起,卻是由衷的感覺到了一股夜間的刺骨陰風颳過。
直到那同樣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才鬆了一口氣。
在周子默身上,他們感覺到的是逼人的氣勢,在周子潛身上,他們感覺到的,更多是陰冷的氣勢。
“你說,這兩位爺之間,誰能贏?”任是心底再有惶恐,仍是有人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作爲一名官員,說沒有那點眼力肯定是不可能的,自然看清楚了現下的情況。
“我看這還真不好說,現下蕭王爺又出了這檔子事……”另一位大人閉上眼搖了搖頭,顯得頗有些高深莫測。
“切,你就裝吧……”
小小的議論聲,在朝堂臺階下此起彼伏,卻是直接鑽進了他們自認爲聽不到他們聲音的另兩人耳裡。
“老三,二哥倒是小看你了。”不看身邊的人,周子潛只是盯着那依舊禁閉着的雕花大門,眯了眯眼道。
而另外一人卻是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閉着眸子,眼皮都不曾眨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宋大人還是慎言的好,在外議論主子,此可不該是爲官之道,可怕是不利啊……”
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衆人先是噤了聲,待看清來人後,那位被他稱呼宋大人的官員卻是撇了撇嘴。
蘇翰墨幾日未來上朝,整個人卻仿若蒼老了十幾歲。
待得蘇翰墨離開後,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宋大人重重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還當自己是丞相呢,自己女兒做出這樣的事,還敢說別人,擺什麼臭架子!要不是他女兒叫嚷着說要在今日朝堂上說出指使她的人,他以爲陛下會讓他出來嗎?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臉站在這裡,我呸!”
昨日,周子默講蘇卿帶回來時,恰好在途中碰到皇帝周宇泰,聲嘶力竭的叫嚷着要當庭指認的一幕很快就如風吹柳絮般散到了各位有心人的耳朵裡。
聽着這樣的話,蘇翰墨臉上更是一沉,捏了捏手,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昨夜,他的夫人給了他和離書,苦笑一聲,想不到,他蘇翰墨也會有讓人和離的一天。
昨夜周菲寧嘲諷的話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裡久久不去。
“蘇翰墨,十幾載的夫妻情分,今夜便打止吧,以後再也沒人阻止你娶妻納妾了……”
禁閉的議政堂大門前頓時呈現出了這樣詭異的局面。
最前面的是兩位王爺,稍後點的是垂着頭默不作聲的蘇大丞相,再後面便是各位大臣。
這樣的一幕,直到那一句特赦般的“皇上駕到!”才結束。
冷冷地望了眼周子默,周子潛首先踏了進去。
今日的周宇泰明顯精神有些不好,坐在龍椅上,任誰都能從其中感受到壓抑的氣氛。
不多時,周宇泰揉了揉額頭,朝着身邊的太監道:“將蘇卿帶上來罷。”
“帶蘇卿!”
隨着太監尖細的聲音迴盪在大堂裡,周子潛的眉頭微微一皺。
“蘇卿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卿進來後,走到最前端的兩人身旁時,腳步微微一頓,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
“罪女蘇卿,今日便將事情給朕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是何人指使你,因何指使你!”看到蘇卿,周宇泰眸子猛然一瞪,聲音說不出的陰沉。
想起周子謙,又想起周子煜,皇家竟是因爲此女而……便有種要把此女凌遲的想法。
“是,陛下。”
蘇卿回過頭,在衆人的身上都掃了一圈,目光越過蘇翰墨時微微停頓了幾秒,繼而又移開,最後落在最前面的兩人身上。
衆大臣看到蘇卿的目光都不由一愣,定定地望着,生怕漏了哪一個細節。
“陛下,指使的人,便是他——璟王爺!”
最後一下,蘇卿的目光猛的落在周子默的身上,同時纖細的手指一指!
“轟……”
然而,這個消息便是像晴天裡一個霹靂一般,炸在衆人的身上。
他們聽到了什麼?這個女人居然說是與大皇子最要好的璟王指使她的?
不說這個,這個女人不是極爲愛慕璟王爺嗎?又怎麼會?
頓時,一個個巨大的問號浮現在衆人的心裡,看向周子默與蘇卿兩人間的眼神也帶了些興趣盎然。
聽到蘇卿如此說,蘇翰墨也是明顯一愣,繼而又將猛然擡起的頭低了下去。
周子潛眸子閃了閃,神色卻是自在了很多。
唯獨周子默卻是如同被指控的人不是他一般,目光逗不曾閃爍半分,更別說爭辯了。
“蘇卿,你可要知道你在說什麼!”周宇泰眸子一沉,看向蘇卿的眼神也帶上了壓迫。
然而蘇卿卻似乎不曾感受到一般,擡起頭,直視周宇泰凌厲的眼神。
“陛下,罪女蘇卿不敢有半句隱瞞,此事確實是璟王爺指使的!”
頓了一頓,蘇卿反過頭來看向周子默,眼裡明顯帶上了恨意。
“陛下,罪女愛慕璟王爺,願意爲王爺做任何事!王爺說,只要罪女可以給大皇子下毒,再嫁禍給二王爺,便願意娶罪女爲妃!”
“混賬!”周宇泰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可知欺騙朕的後果?!”
“王爺說,此乃一石二鳥之計,他便也可取而代之!若有一句虛假,便讓蘇卿不得好死!”不顧周宇泰話裡的警告,蘇卿繼續道。
隨着蘇卿的話一落,大堂裡頓時驚起了無數倒吸氣的聲音。
顯然,蘇卿的話明顯再度讓他們震驚了!
頓時,一雙雙眼睛都望向周子默,帶着探究,好奇,鄙夷……
“逆子,逆子!老三,你還不給朕跪下?!”周宇泰眸子一閃,這下直接站了起來,很是激動道。
“爲何要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冷冷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蘇卿,周子默的聲音清朗的道。
“你,你……”周宇泰手指顫抖地指着下面,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父皇,快別動氣!”
周子潛很是着急地叫道,同時轉向周子默道:“老三,快聽父皇的,莫讓父皇氣壞了身子,不然你還想多揹負一條罪名嗎?”
“你,既然你說你愛慕璟王爺,願意爲他做任何事,你又爲何現在要指控璟王爺呢?”
大臣裡傳來一個比較蒼老的聲音,卻是那個專治大皇子身子的御醫。
說到這樣的話,蘇卿眼裡閃過一絲詭異,面上的恨意更多了。
“那是因爲,璟王爺不信守承諾,他愛上了別人!就是那個南國公主!”
似乎是閒自己的話不夠分量似的,蘇卿一次又一次的說出一個又一個另衆人震驚的消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
感情他們的軍神三王爺不僅是這樣一個小人,更是一個負心漢?還是愛上了別國的公主?
有的大臣瞬間覺得自己腦袋都不夠用了,今日的事,實在是太超出他們的預料了。
聽到蘇卿說到南國公主,周子潛與周子默兩人的眸子不由都閃了閃,繼而同時望向蘇卿。
不同的是,周子潛的是探究的神色,而周子默的眼裡卻是滿滿的殺氣!
“閉嘴!”
異變就在此刻發生,周子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扼上了蘇卿的咽喉,目光森然道。
他不允許他的小東西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被別人告知,他要的是由他自己在一個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的時候,光明正大的聲音!
“咳咳,咳……王爺,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看着渾然已經被刺激到的男人,蘇卿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心裡卻還不是不由的一痛,他真的那麼在乎她呢!
“老三,放開,來人!給朕拿下璟王!”
龍椅上的周宇泰看到這一幕,臉色比之方纔更陰沉了。
“三弟,快放手,可不能再有誤會了。”旁邊的周子潛也有些焦急的喊道。
雖說侍衛很快進了裡面,卻也只是圍在周子默身邊不敢貿然上前。
“本王警告你,污衊本王無甚干係,可是,她不是你能夠傷害的!”
說完這句話,周子默的手狠狠地一鬆,將蘇卿推開。
蘇卿望着那隻自己曾經幻想過,會牽着自己一輩子的手慢慢離開自己的脖頸,猛地湊上前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整個身子直接栽了下去。
“啊……”
蘇卿直直倒下去的身子,站在她身旁的那些看得真切的大臣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
“怎麼回事?!”周宇泰眸子一瞪,明顯也是極爲錯愕。
周子默也是一愣,繼而冷眼看着地上悄無聲息的女人,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原先爲周子默出言爭辯的太醫站在蘇卿跟前,手指切上了蘇卿的動脈。
半晌,老太醫移開了手,看向周子默的眼裡有一絲疑惑,“回陛下,蘇卿,已經死了。”
隨着老太醫的話一落,如同沸水裡掉落的油滴,將衆人心裡的想法再次激盪起來。
“三弟,你怎可如此,怎可在這裡殺人,任是她惹怒了你,你也不可在這裡,當着父皇,當着衆大臣的面做出如此之事啊!你,你這是幹什麼啊……”
周宇泰還沒有說話,周子潛已經痛心疾首的喊了起來。
周子默只是冷冷地一瞥,便不再看他,只是眸子在蘇翰墨身上若有若無的掃過。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愣着作甚?還不把老三給朕帶下去!”周宇泰閉上眼,頗爲心寒道。
“稍等,陛下,老臣有話要說。老臣剛剛探了蘇卿的脈象,她並不是被璟王爺殺的,她是被下了毒!”
說着,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子潛一眼,“老臣不知曉,絕王殿下是如何敢斷定蘇卿是被璟王爺殺的。”
“你說什麼?!快詳細道來!”
“陛下,老臣因上次大皇子的事,故而最近獨鑽醫書,蘇卿的脈象顯然是早早被下了毒,只是此毒有一個過程,平時看不出分毫,到了最後卻是一擊斃命,任是神仙也迴天無術!”
將自己所知道出,老太醫更是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陛下,老臣起誓,蘇卿之死絕對與璟王爺無半分關係,還請陛下明查!”
在這樣的時代,古人對神靈起誓都是極爲重視的,聽到老太醫的保證,周宇泰也不由猶豫了。
畢竟他心裡……
看着這樣一幕,周子潛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這樣的局面是他所沒有料想到了,原本還以爲會是自己陷入僵局,若真是這樣,他也都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一切。
卻是峰迴路轉,也不知老五與那個女人說了什麼,讓她如此說道。
此時的周子潛完全將自己親弟的死忘了,只覺得,眼下便是自己的大好時機!
恰在這個時候,角落裡傳來一個聲音,“你說,會不會是怕被泄密,便早早下了毒手啊……”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大堂裡的人都聽得到,待得衆人望去時,卻是不知是誰說的。
一聽到這個聲音,周子潛覺得這便是天賜良機,當下道。
“三弟,快請求父皇寬恕啊,你怎可如此呢,莫非五弟的死你還覺得不夠嗎?”
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周子潛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有一道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絕王爺,你不知道可不能胡亂說話,什麼叫璟王爺殺了蕭王爺?是你看到的嗎?明明就是蕭王爺爲了護着那個女人自己……”
“風虎,閉嘴。”
周子默眸子朝聲如洪鐘的風虎掃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那原本憤怒的風虎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站在那裡不再說任何話。
周宇泰看到下面的風起雲涌,突然覺得有很多事情已經遠遠脫離了他的掌控!
“反了你們,還不給朕拿下?!”
看到明顯震怒的皇帝,侍衛們不敢再怠慢了,有些無措卻又緊張地望着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不用押,本王自己走。”
看了眼皇帝,再看了眼勝券在握的周子潛,周子默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看到周子默的背影,朝堂上有人歡喜有人憂,風虎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拳頭才勉強不讓自己衝出去。
“璟王爺請等等,陛下,聽完老臣的話再下令吧。”
就在周子默的腳要踏出門檻的一瞬,在衆人開始紛爭便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翰墨突然站了出來。
衆大臣看向蘇翰墨的眼神裡頓時有了不同的色彩。
要知道,蘇大丞相可是在女兒死他眼前的時候都未曾說過半句話呢,現在,還真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
“有什麼便說!”周宇泰擡手阻止了下面,目光陰沉,神色也有了些不耐煩。
“陛下,臣有罪!”
“你又有何罪?你女兒的事,朕不是還未治你罪嗎?!”周宇泰看向蘇卿毫不客氣道。
“陛下,臣與絕王結黨營私,絕王纔是這一切的主謀。”
蘇翰墨似乎沒有看到旁邊周子潛突然變得鐵青的臉,兀自說道。
“呵呵,蘇愛卿這是和朕說笑嗎?你們父女兩一個說朕的三兒,一個說朕的二兒,是想把朕玩弄於鼓掌之間嗎?”
狠狠地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這一次的聲音比之方纔任何一次的都要大。
“陛下,老臣所說,句句屬實,這裡有老臣與絕王爺的這些年的書信,請陛下過目。”
從衣袖裡掏出一沓書信,蘇翰墨交給走過來的小太監繼續道。
“陛下,老臣自知對不住陛下,卻是不想讓陛下被奸人矇蔽了。老臣有罪,任憑陛下處置!”
“你說你與你女兒皆是受了絕王的指控,爲何你女兒卻說是受了璟王的指控?!”
將那些書信翻了翻,周宇泰的臉色已經不能用一個黑字來形容了。
“回陛下,這個罪臣不知,只是,老臣所說句句屬實!”
“那你又爲何突然將這些告訴朕?璟王若入獄,豈不是你們便成事了嗎?”
“罪臣最初是未曾受得了誘惑才鬼迷心竅,絕王說若是他……他願意給罪臣一塊封地。只是,罪臣見之今日一幕,恍然大悟,罪臣不認爲絕王會兌現他的許諾,到頭來,罪臣唯有一死!”
說完,蘇翰墨重重地往地上一磕,半天都沒有將頭擡起來。
他的話說得雖隱晦,在這裡的人卻沒幾個是傻的,別的不說,他最後那句話,他們也是摸到了點由頭。
若是按他這麼說,他懷疑蘇卿是被絕王下了藥?
但在蘇翰墨看來,這不是別人的猜測,而是他認定的事實。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周子潛如此用來威脅自己,又想到女兒最終也因爲自己的糊塗而送了性命,蘇翰墨不禁心裡有了深深的悲哀。
在周菲寧與他提出和離的那一瞬,他心裡突然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讓他整個人都空了……
或許,到了最後,真的纔會回想起以前的所爲,發現,最開始想的,其實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悔不當初也無法改變了……
“老二,他所說的,你有什麼要狡辯的?!”周宇泰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會有如此的惡毒。
“父皇,他雖如此說,便真的是兒臣了嗎?”
周子潛眸子一閃,繼續道:“蘇卿已死,蘇丞相也是片面之言,蘇丞相所說的證據,也是你一人之有,可有人在本王府裡找到本王與你來往的書信?”
“夠了!來人哪!將絕王,蘇丞相都押下去,連同璟王,一同關入大牢,此事,朕要親自審問!”
宣佈完最後一句話,周宇泰直接拂袖而去,留下一羣面面相覷的大臣。
如果沒有聽錯,他們陛下要將剩下的兩個兒子都關大牢裡去?
冷冷地瞥了蘇翰墨一眼,周子潛嘴角掀起一絲猙獰的笑容,“蘇大丞相不管蘇公子的命了嗎?”
“不勞殿下費心了。”
與周子潛擦肩而過,蘇翰墨的眸子略過一絲苦澀。
周子潛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兒子,現在已經在了另一個人手裡,希望他能信守他的諾言吧,前提是,他能贏……
擡頭,嘆了口氣,蘇翰墨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老淚縱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