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話音一落,李於才臉色大變,猛的站起來怒道:“說!那賬本你們給誰了!”
那人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面對血淋淋的人,這李於才面色反而更顯猙獰可怖。
“呸,狗官,你就是打死我,那些證據早晚也會公之於衆,你們這些泯滅人性的畜生,一定會受到懲罰,一定……噗……啊!”那人全身上下,現在看來只有嘴還挺硬的,這人也是有骨氣,還敢於這麼罵李於才。
李於纔拿起身邊熱燙的烙鐵,便往這人臉上燙去,滾熱燙肉的滋滋聲,以及焦肉味,伴隨着受刑之人的痛叫聲,卻無法讓李於才臉色好轉,他臉反而越加陰沉:“說,賬本在哪!只要你說出來,好處不盡,若不然,本官這裡有幾百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說!”
此時臉上已看不到好肉的人,擡起頭來,腫起的眼睛,讓他看人只能從眼中那條縫望出去,甚至現在看李於才的臉都是模糊帶着血霧的,但是他還是挺暢快的,張張嘴似乎要說什麼,李於才走過來冷聲道:“你要說什麼。”
那人卻猛的一擡頭,然後向李於才噴出一口東西。
李於才一驚,急道:“快保護本官!”
“啪嗒”什麼東西便落到了李於才的臉上,那李於才抹起來一看,竟然是犯人嘴中污穢的血痰,李於才頓時暴跳如雷:“該死的賤骨頭,來人!給本官打!狠狠打!”
那人嘶啞笑道:“李於才,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你一定會不得好死……哈哈……”
“大人,人暈了!還打嗎?”
下人拿着布巾爲李於才擦臉,可他還是覺得臉上十分髒,心裡憋着火氣不休:“沒聽到本官的話!往死裡打!倒要看看這個賤骨頭能挺到什麼時候!”
李於才身邊的人倒有些猶豫:“可是大人……要是繼續打,怕是這人活不長了。還沒問出帳本……”
“啪
!”李於纔回手便往隨從臉上一招呼:“廢物!怎麼你就沒有折磨還弄不死他的法子?以前在本官面前那些主意呢,你要是不行,趁早給本官滾!”
那人立即點頭哈腰的求道:“大人息怒,小的知道怎麼做了!”
“大人!”這時又有人衝進來,看着李於才臉色不好,還有些猶豫,李於才已喝道:“什麼事,說!”
“大人,縣衙裡,那位監察大人來了。”
李於才抿脣哼了一聲,正要踏步而去,突然覺得不對勁,扭頭看了眼架在刑架上的人:“你手裡的賬本,什麼時候給出去的?”李於才並不怎麼相信這些罪民將賬本交出去,這個賬本是這些年來,李於才與當地幾個富商勾搭成奸,藉以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其中有他們的賬務往來,這是這些罪民的護身符,若是早就交出去了,那麼他們也就沒用了,到時候必死無疑。
可若真的交出去呢?又會交給誰是安全的?
而這個監察他們來的太湊巧了吧,並且之前那個明如月,還在珍美胭脂裡鬧事?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
原先沒有深想,但是在這一刻,李於纔想到某種可能性,瞳孔猛的一縮,面色陰暗不明,明顯已翻轉着主意:“你們的賬本,已交給那位監察大人了?”
李於才聲音突然溫和了許多,似乎帶着循循善誘,低聲衝行刑的血人道。
那血人卻是愣了一下,腫脹的眼睛看不出情緒,臉被弄的血肉模糊也看不出表情變化,只是他僵住然後擡頭的樣子,看在李於才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情況。
李於才當下只感覺呼吸一潌:“好好,好的很,你們當真是不想活啊!”
那人低啞着聲音,每咳嗽一聲,都吐出血絲,笑了:“李於才,你怕了?哈哈哈,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李於才冷冷看着此人:“好的很,沒有了賬本,留你們何用,且等着吧!”
李於才說完便跨步
出去了,他現在要急需確定,這賬本是不是已經到了監察之人的手中,雖然他心裡已有九成定論了。
而那被架到刑架上的人,心裡卻有些茫然,監察大人……已經有人開始查李於才了嗎?怪不得這狗官狗急跳牆了!
縣衙大廳裡,上官凌雲與溫榕帶着幾名隨從,此時正閒坐於椅,大廳上已擺好了茶水,不過兩人都沒有喝,這時響起腳步聲,隨後李於才便帶着幾人笑着迎出來:“監察大人大駕光臨,剛纔下官有些要務沒有走開身,還望監察大人見諒。”
上官凌雲神色平靜無波:“無妨,李大人如此勤於公務,是當地百姓的福氣,本官並不介意。”
李於才笑着,心裡卻轉了幾番心思,剛纔得知賬本可能轉手,現聽上官凌雲的話,便總有上官凌雲在諷刺他的意味:“哪裡哪裡,不及監察大人的辛苦,您這一路上即要體查民情,又要監察當時官府,豈不是更忙。”
上官凌雲擡眼看過去,便是溫榕都感覺一絲不對勁。
那李於才笑意不減,眼底也隱下了他真正的試探,現在看起來十分的無害:“不知道大人,今日想先從哪裡查起。”
上官凌雲若有所思道:“就看李大人哪裡方便了,即都要調查,倒也不急於先查哪一個。”
李於才笑道:“還是監察大人想的周到,不如先從府中的文案調查起吧,這府衙的文案這麼多年累積有一定的數量,不然時間太少,怕是看不完。”
溫榕緊皺眉頭:“那不如這樣,在下可先從其它的地方看起,比如這縣衙大牢。”
溫榕可沒心情跟他們談,他現在滿心都是快些見明如月,怕其受什麼委屈。
上官凌雲眼神微斂,同時點頭道:“此事可行,就勞煩你了!”說罷,已開口道,“來人,帶溫大夫前去縣衙大牢,以溫大夫的醫術還可爲犯人們診查身體,實乃善事。”
李於才卻臉色一變,急呼:“慢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