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緊緊拉着繮繩,手臂上已經被繮繩勒刮的泛起青紫和血痕,在她白皙的手臂上,顯得十分的觸目驚心,然而這一切明如月都無心理會。
她渾身因爲焦急停馬,同時因爲一路又想控制馬,卻不斷被顛簸,身上都是汗水,十分的、難受,但是這些比起生命危險,全都不算什麼!
明如月一咬牙,雙手狠狠拉着僵繩,眼看着離山坡越來越近,而越是離的近,她越發現這山坡比想象的更加陡峭,也就是說若是掉下去,比想象的更加的危險,更何況現在這匹馬還烈性不減,這其中的危險性,更加是成倍的增加!
眼看着離陡峭山坡已近五米的距離,明如月再沒有絲毫猶豫,她猛的向下一跳,而那邊還無法解開的纏着繩子的手臂,她如此一落下,立即被拉扯一下,明如月疼的悶哼一聲,卻管不了那麼多,另一手抽出馬鞭,往側邊的樹幹那裡狠狠一甩,第一下子因爲剛剛落地,她沒有找準角度失敗了。
明如月立即又甩出第二鞭子,這一次這鞭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利的弧度,便卷向了樹幹,有了紮根於地上的樹做爲緩衝,那馬再想奮馬往前奔,卻是遇到了阻力。
明如月想,這匹馬一定是氣瘋了,人好好的戰馬,卻偏偏被那些宵小暗算,想要以奔跑以及瘋狂來緩解它的痛,卻偏偏有個人一直在阻止它,並且在馬瘋跑的時候跳馬,其實也是相當危險的。
但是明如月現在同樣的危險,馬要往前跑,而她一手要着纏住樹幹的鞭子,明如月可是一手抓着鞭子一端,這馬繼續奔跑,她的手臂肯定要被扯斷,她現在就承受着這樣撕扯的痛,然而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脣,以至於脣部滲血,眼中卻帶來一如即往的狠勁。
她拼盡所有的全力,試圖扯着馬往回一點,只要將馬鞭纏於她另一胳膊的僵繩上,她不但可以直接利用樹的
力度拖住瘋馬,同時也能空出手來解放被纏住的右手了,然而這個前提是,在馬沒有被更大力的將她身體撕開之前。
“明如月,你不能認輸,你不是一個人,你是帶着兩個人的希望在活,你絕對不能敗!”
明如月又疼又急又累,臉上的汗如水一般往下淌着,而在此時不會武功,沒有內力,甚至是身爲女的弊端就出來了。
她的力氣越來越不夠用,拉扯着倔着一個馬頭往前拖的馬兒,手臂漸漸無力,她甚至慢慢感覺到了,那胳膊被拉扯着,就要被扯裂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到了後期,她已經沒有力氣做她設想的事情了。
明如月眼中赤紅,發了狠的在指尖握住銀針,對於馬她沒有研究,並不知道穴道在哪裡,而剛纔她之所以不用,就是怕扎痛了馬,讓這馬更痛更瘋,所以她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這針能有效果制住馬兒。
而當她的針慢慢刺入,那馬突然大了一個啼鳴,明如月甚至能聽到那馬徹底被她惹火的潛在音,心裡終於漸漸生出了絕望。
而就在這時,明如月突然聽到了仿似世間最美麗的聲音,“蹬蹬蹬”對,蹬蹬聲,是她絕望之中的幻聽還是真的?
此時明如月被馬和樹兩方角力拉在中間,並且費力的要拉扯馬,身體已經緊繃到極致,她甚至沒有辦法,沒有一點力氣回頭去看,那到底是她的幻想,還是有人來了。
而上官凌雲一路上騎着追雲追來,一路緊繃的面容,在看到明如月時,所有的表情都一瞬間的崩塌了,明如月此時無助的站於遠處,蒼樹山峰之間,她十分的渺小與脆弱,卻牽動了他的全部心神。
上官凌雲眸子瞬然睜大,快動了兩下踏腳,追雲的速度竟然神奇的又快了一些。
上官凌雲臉上黑沉沉的,眸子冷洌如玄冰,在追雲追到明如月身邊時,他突然將追雲旁邊延伸下來多餘的僵
繩,往明如月的馬脖子上一套。
那馬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而追雲已經迅速轉身,將那馬踉蹌的往山坡左側方帶去。
那馬很憤怒,本想要掙脫開,然而追雲步伐矯健,他是上官凌雲心愛的寶貝愛馬,可以說他愛追雲,對於追雲的照顧,好過在此之前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追雲全馬身上下,恨不得每一塊都練出肌肉,它不論是奔跑的速度,趕路的持久性,身爲馬的健美體形,還是身爲馬的力氣以及靈性,都遠不是一般的馬可比的。
明如月的那匹馬,根本就不是追雲的對手,追雲帶着它跑了一圈,奔跑時甚至還有嘶叫聲,轉了兩圈後,那馬總算安靜下來。
而就在上官凌雲放出追雲的同時,他飛身撲向明如月,同時手中握着匕首,在空中一揚,“唰唰”兩下,便將纏在明如月右臂解不開的僵繩割開,而後展臂直接抱住明如月,因爲慣性甚至在抱住後,在原地轉了一圈,他這才停下來。
明如月此時已經疼的全身是汗,已經說不出的狼狽,而剛纔心底裡漸升起那絲絲絕望,在這個人抱住她得以解放之時,也慢慢的散開了。
但是身上仍舊被撕的有些疼,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此時也根本理會不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只能靠在上官凌雲那健壯的胸前慢慢的呼吸吐氣,來緩解她的疼痛。
上官凌雲直接抱着明如月,沒有放下她,直接坐在一邊上的岩石上,一手拉開明如月衣袖,立即露出她被繮繩殘虐的胳膊,上官凌雲不說話,立即掏出瓷瓶,這個瓷瓶裡有着清亮透明的白色液體,慢慢灑於明如月的胳膊上,明如月立即感覺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減輕了不小,可是依舊疼的她倒抽一口氣,嘶了一聲。
上官凌雲抱着明如月腰的左手一緊,低下頭,在明如月的耳旁,語調有些彆扭道:“別怕……有我,一會……就不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