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聖丹爐的動靜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無需外力,便高速旋轉起來,還越轉越快。帶起的呼嘯風聲,甚至把昏迷的血海門門徒也掀得飛了起來。
發現它內部力量有失控的趨勢,明鳳舞試探着施了一個木系法術,讓地上變幻出許多枝蔓,束縛丹爐。但卻是無濟於事。高大的丹爐一瞬間便掙脫了枝蔓的拘束,繼續轉個不停,帶起一片嗡嗡聲。
見丹爐似乎頗爲排斥外來力量,明鳳舞不禁緊張地陷入思考。
由於丹爐已經認主,雖然不像銀甲、金絲那樣有自我意識,但也有靈器本身的簡單意識,可以傳達給明鳳舞或是緊張、或是寧和的感覺。
通過這些簡單的感覺,明鳳舞可以輕易判斷出,丹爐的內部情形。
現在,感覺到丹米傳來的感覺,不像之前那麼安穩,而是帶了幾分暴躁,隱隱還有失控的跡像,明鳳舞心中不由生出不祥預感。
若是一個修士失控,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以暴制暴,用暴力來降服他。
但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丹爐,明鳳舞卻不敢那麼做。而且,從生怕一招不慎,毀了裡面的珍貴藥液。
阻止了想要動手的寒,思索之際,她的視線無間落在那尊女神像上,一個主意立即冒了出來。
這尊女神像乃是靈舟國開國之時所鑄,鑄成已有數百年,浸染了天雷火的力量。
丹爐會排斥外在力量,但應該不會拒絕天雷火。如果把神像當成一種過度介質,利用它來傳導自己的法術,丹爐應該就不會排斥了吧?
抱着這個想法,明鳳舞決定放手一試。
用法術將巨大的金像託到半空,靠近丹爐頂部,小心翼翼地碰觸上去。見丹爐沒有像甩開枝蔓那樣絞碎金像,明鳳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孰料,就在她剛想將自己的靈力通過金像注入丹爐,對抗內部近乎失控的力量時,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爐蓋突然掀開,一股巨大的藍綠雷火沖天而起,瞬間將金像粟焚燒殆盡。
焚燒燬滅的金像失卻形體,卻留下了一抹像水銀一樣,
不斷流動的似金非金、似水非水的半液體。
這抹液體融進天雷火焰的瞬間,原本狂躁的怒焰頓時安靜下來,慢慢收回爐內。
與此同時,明鳳舞感覺到丹爐傳來的暴躁意識在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寧靜平和。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因爲天雷火在那金像裡待久了,自然而然把那兒當成了避風港。剛剛感受到熟悉的安全感,所以就平息下來了?
明鳳舞正猜測間,丹爐旋轉的速度漸漸放慢。
寒輕聲說道:“看來,丹藥快煉好了。”
話音剛落,丹爐便穩穩停在了地上,連灰塵都沒濺起半點。看上去還是那麼沉穩,剛纔的失控似乎只是曇花一現。
雖然自己的無爐煉丹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但明鳳舞還是很好奇,這種聞所未聞的內火煉丹,究竟會煉出一個怎樣的寶貝?
記掛着裡面的神秘藥液,丹爐穩當之後,她便迫不及待地用靈力掀開蓋子,準備等裡面的溫度降下來,就進去查看。
隨着爐蓋打開,兩團光芒慢慢飄了出來。
一團晶瑩如洗,內核深處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碧綠。隨着表面靈波流轉,整團光芒都被浸染得綠意盎然,通透靈動。所散發的強大靈氣,予人心曠神怡、沁人心脾之感。
另一團則是白金色的,表面不時有細小的電弧劃過。雖然個頭不大,看上去卻是肅殺冰冷,沒由來地讓人心裡發寒。
但,它們雖然顏色不同,似乎又有某種相似的共性。而且,明鳳舞總覺得這兩團光芒非常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正在回憶時,忽然聽寒震驚地說道:“這居然是木之靈息與金之靈息!”
靈息二字,立即勾起了明鳳舞的回憶。
小千秘境裡得到的火之靈息,外表也是這樣晶瑩剔透的顏色,不過卻是紅色的。最重要的是,它掩蓋在那狂暴熾烈的表象下,內裡那強大得無以倫比,彷彿濃縮了天地精粹的氣息,和麪前這一綠一金的靈芒,完全一樣。
明鳳舞終於知道,那熟悉感是怎麼來的了。
綠芒的沁人心脾,像是凝聚了古往今來,所有的春之復甦靈動,教人心曠神怡。
金芒的冷厲肅殺,似乎融合了整個大陸,所有的電閃雷鳴霹靂,讓人心中發寒。
這種凝結了某種元素精華、集天地精萃之大成的感覺,正是她曾在火之靈息那兒感受過的,當然會覺得熟悉。
當初將火之靈息完全吸收後,她還感嘆,以後恐怕難得碰以其他四種元素的靈息了。卻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得到了兩樣!
隨着她的感慨,兩團靈息像是感應到了火靈存在過的痕跡,不約而同,緩緩飄落到她掌心。
伸手虛虛接了一下,靈息立即纏繞在她指尖,流連不去。
回憶了一下得到火之靈息的情形,明鳳舞釋放出一縷靈力,包裹住這兩抹靈息,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納進身體,準備慢慢化煉。
從看見靈息開始,她始終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不真切感。直到將它們收入體內,感覺到靈氣豐沛帶來的充盈感,才確定一切都是真的。
驚喜交加地看着寒,剛想說話,明鳳舞忽然聽到爐身內傳出一記嬰兒的啼哭聲!
哪裡來的孩子?莫非是什麼妖孽?
她狐疑地與寒對視一眼,立即掠到丹爐頂端,準備一探究竟。
爐口還散發着絲絲熱氣,那是力量劇烈激盪之下產生的高溫,但比先前已經涼了許多。
伸手試了試溫度,覺得尚可容忍,寒率先跳進去開路,明鳳舞緊跟其後。
巨大的丹爐,內裡就像一間小房子似的,即使站了兩個人,也不嫌擁擠。
上次明鳳舞進來時,四周還垂着不少暗綠長藤,蔓尖包裹着藥液。現在再來,藤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那木之靈息就是那靈活得不可思議的長藤煉化而成。
而原本放置着藥液的地方,現在則多了一枚足有成人頭顱大小的丹藥。
與一般丹藥不同的是,它既非黑色,也非褐色,而是透明如冰。
透過剔透的表層,可以看到,這顆大得離奇的丹藥中心,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