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驟然發生了大變。
皇帝龍馭賓天以後,皇太子依例應該在靈前繼位,只是在皇帝的葬禮上,卻有一個“程咬金”半路殺了出來。
正是鮮于墨。
他的出現並不是意外,他本來就已經在這裡,真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手中那封聖旨。
沒有人知道那封聖旨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皇帝是什麼時候立下那封聖旨的。
可是每個看過聖旨的人卻都知道,那封聖旨如假包換,的的確確是皇帝親筆所寫,上頭也的的確確有皇帝的玉璽。
靈堂上的每一雙眼睛,都冷得駭人。
可是鮮于墨卻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一般,只是孑然獨立在衆人之間。
“父皇生前已經立下聖旨,皇位當傳於九皇子鮮于景,你們,可有什麼異議?”
鮮于夷的臉都黑了,可是他卻什麼也說不了,太子雖然是儲君,卻還未曾繼位,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牽制下,如今這一封聖旨上寫明要鮮于景登基,衆人皆噤聲思辨,卻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
鮮于夷只好道:“這封聖旨若是真的,本宮自當退位讓賢,可是,你又如何證明這封聖旨是真的?在父皇駕崩前,可曾有任何風吹草動,父皇要廢了本宮?”
這的確是空穴來風,就連並非太子一黨的人都覺得奇怪。
但鮮于墨既然敢在這個時候拿出聖旨,又豈會沒有對策。
因道:“放在衆位大臣都檢查過了,這封聖旨的的確確是父皇的筆記,不錯吧?”
衆人一時無法辯駁,只好低下頭去。
鮮于墨又道:“很好,本王再問你們,你們若是皇帝,在死前大權旁落之時,已經有了廢太子的想法,可會公之於衆?”
衆人也沒法兒回答,若是換做自己是皇帝,自己的兒子在謀劃着逼宮,自己自然是想着先穩住他,再行打算。根本不可能拿出來說,鬧得沸沸揚揚,那樣只會使得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
皇帝雖然不是一個明君,但也絕對不會蠢到這個程度。
不要說是皇帝了,哪怕僅僅只是
一個富甲一方的土豪,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絕對會隱忍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每一個聰明人都會做的事情。
鮮于夷又道:“好,就當你說得通,那麼你能找到九皇子嗎?”
對於這一點,鮮于夷非常自信,雖然鮮于景就在皇宮裡,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找得到他。
鮮于墨也不例外,說句實話,他其實並不知道鮮于景在哪裡。
所以鮮于墨也愣住了。
他並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他首先要做的,只是穩住鮮于夷而已,他需要時間去找鮮于景,找秦晚他們。
“如果你找不到他的話,那就說明他已經死了,一個死了的人,要如何擔任皇位呢?”
鮮于墨蹙了蹙眉,道:“你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呢?”
鮮于夷道:“很簡單,因爲是人都會死,就算他現在不死,以後也一定會死的。”
這話說的不錯,是人都要死。
“既然找不到他,那麼這個皇位是不是應該要找人頂替呢?本宮身爲太子,自然有這個責任,待找到九弟了,萬年之後再傳位給他,不是兩全其美嗎?”
他想得倒美。
鮮于墨聽到這裡,不禁冷笑了起來。
“若是真的找不到景兒,父皇所有的皇子都可以頂替他,唯獨你卻不可以!”
鮮于墨幾乎是十分堅定的說出這些話的。
因爲鮮于墨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鮮于夷卻只是疑惑:“你憑什麼這麼說,本宮身爲太子,難道還沒有這個資格嗎?”
鮮于墨道:“你雖然是太子,可你並不是父皇親生的。”
衆人不禁疑惑,大是一驚。
鮮于夷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兒端倪,可是他怕自己此地無銀,還是不敢主動往那方面去靠近。
於是又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鮮于墨道:“本王所說句句屬實,你不僅不是父皇的孩子,明妃也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先帝的戚妃!”
此話一出,衆人不禁
更是震驚了。
戚妃是個出了名的蕩婦,她不知與朝廷裡多少人有不貞不潔的關係,只不過礙着她的身份,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此刻一聽說太子是戚妃的孩子,心中都不禁疑惑,說不定太子是自己的骨肉也有可能。
鮮于夷見他這般指責,登時大喊:“你胡說八道!本宮是明妃和父皇的兒子!”
他很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鮮于墨的話,因爲這話的的確確是有些荒謬。
鮮于墨道:“我胡說八道?那不妨請在座的大人們做個見證,如果你真是父皇的孩子,本王當場自刎,若你不是,你便一頭撞死在父皇的棺前,你敢不敢?”
鮮于墨幾乎是料定了他不敢,所以才這麼說。
鮮于夷只是道:“笑話!父皇都已經死了,就是要滴血驗親也不可能了……”
鮮于墨道:“那不妨滴血驗骨。”
這些話從他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似乎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父皇已經死了,你卻要這般折磨他,你究竟有何居心!”
“很簡單,”鮮于墨趨前幾步,走到他的面前:“本王只是不想父皇的皇位落在一個孽種的手上!”
“孽種”這兩個字似乎惹惱了鮮于夷,他擡起手來,想要給鮮于墨一個耳光,可鮮于墨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嗎?”
鮮于夷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冷冷道:“惱羞成怒?真是好笑,我爲什麼要惱羞成怒?你出言污衊我,我一時氣憤而已。”
鮮于夷突然微微一蹙眉,似乎有些難受。鮮于墨鬆開了他的手,道:“若我說的不是真話,你又何必氣憤?”
鮮于夷悻悻地瞪他一眼,突然小聲道:“就算你說得是真話又如何,就算衆人都肯信你又如何,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皇宮都在我的包圍裡。”
鮮于墨對此卻並不感到着急,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就在兩個人對峙不下的時候,卻聽不遠處突然傳來鮮于景的聲音。
“皇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