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將瓶子給了李默白,兩人一起研究了一個晚上,最終將那毒藥成分的七成羅列了出來。
這個時候,對於藥材的敏感,則是充分地體現了出來。
如果僅僅是李默白,也不可能將這毒藥的成分,判斷到這個地步。
頭一次,顧輕眉覺得,跟這個男人合作,倒也無不可。
“起主要作用的幾味藥咱們已要大致判斷出來了,接下來,再想拿到解藥就不難了。”
“王靜雅在宮中,想要從她身上拿到解藥,談何容易?”
“放心,我自有辦法。”
顧輕眉就這樣看着一夜未眠的李默白,換了身衣裳,直接進宮了。
李默白走了,顧輕眉又對着那個空瓶子聞了聞,隨後再次看了看剛剛寫下的幾味藥材,看着看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皇宮,御書房。
“你剛剛說什麼?”皇上的表情有些怪異,有驚訝,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種你開玩笑的意思。
“皇上,微臣剛剛所言句句屬實,相信太醫也曾向您回話了,蘇尚書如今中毒昏迷不醒,這對大雍來說,可未必是好事。”
皇上的龍目微瞪,“朕並不曾懷疑蘇愛卿中毒,只是你說這毒是王靜雅下的,可有證據?”
“沒有。”
李默白十分淡定地說道。
“沒有證據,你如何搜宮?”皇上真想一巴掌拍醒這個傻小子,真以爲這皇宮大內是能隨意搜的?
“您只要想法子將王靜雅和德妃調開,微臣自然有辦法找到解藥。”
皇上的面色不悅,“你說此事,德妃也參與其中了?”
“回皇上,微臣不敢妄言。”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來人,就說朕想去御花園走走,宣德妃及王靜雅伴駕。”
“是,皇上。”
“你的時間有限,自己看着辦吧。”
德妃與王靜雅前腳離開宮殿,後腳便有大批的侍衛將這裡給圍了。
李默白光明正大地進入了王靜雅的住所,卻不急着動手,而是先掃視了一圈,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她的寢室內。
顧輕眉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便突然一個激靈,驚醒了。
擡頭看看天色,連忙到一旁洗了把臉,立刻又回了蘇府。
蘇興文中毒一事,早已瞞不住了。
顧輕眉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母親和父親都在。
看着母親紅腫的眼睛,便知道適才大哭過。
“輕眉,你哥哥說你去找默世子了,如何?”
看着母親一臉期待的表情,顧輕眉不忍再讓她失望,只能含糊其詞,“母親放心,李默白已經將毒藥的七成成分辨別了出來,剩下的事情,就是配製解藥了。”
七成?
蘇氏扭頭去看顧恆之,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只要是有了什麼困難或麻煩事,她的第一反應,總是要先找自己的主心骨。
“放心吧,默世子的醫術天外聞名,不會出錯的。”
“嗯。”
一行人等地着急,顧輕眉更是心焦,要知道李默白可是進宮去找解藥了,萬一不順?
“妹妹,你說實話,這解藥是不是不好配?”
顧輕揚將她拉到了一旁,面色憂慮道。
顧輕眉輕嘆一聲,“沒辦法。先別說現在無法判定毒藥的全部成分,就算是判定了,解藥所需的藥材,咱們也不一定有。”
“那李默白?”
顧輕眉回頭看了一眼幾人,小聲道:“毒是王靜雅下的,這一點我敢肯定。現在李默白就是進宮去找解藥了。”
“你如何肯定?”顧輕揚話出口,就想起了之前外祖母也曾中毒一事,頓時又緊緊地合上了嘴巴,片刻後,又道:“但願李默白能順利找到解藥。”
半個時辰之後,李默白總算是到了蘇府。
“如何?”顧輕眉第一個迎了上去,生怕結果不太好,再讓衆人失望。
“這個王靜雅,倒是好生狡猾,我現在找到了兩種十分接近的解藥,可是卻沒有把握到底哪一個纔是,所以纔會急着來找你。”
兩人直接就到一旁的亭子裡坐下。
李默白將兩種解藥都拿了出來,顧輕眉一一辨別過後,也犯起了難。
顧輕揚也湊了過來,“怎麼了?有麻煩?”
“這兩種解藥的成分很接近,可是我們現在不能確定到底哪一個纔是能解舅舅毒的。”
“那要怎麼辦?兩種都試試?”
顧輕眉瞪他一眼,“你瘋了?這是解藥,亦是毒藥,若是不對症,會直接害了舅舅的!”
“那怎麼辦?”
顧輕揚又問了一句,半天無人搭理他。
無奈,也只能是坐在這裡看他二人來回地辨別,一會兒看顏色,一會兒聞味道,一會兒又想着弄碗水,將其中一粒藥化開,看看湯色。
就這樣折騰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兩人終於達成了一致。
“你們確定就是這一瓶?”
顧輕眉搖搖頭,“不能完全確定,只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你呢?”
李默白也難得地蹙起了眉,“我也至多有八成的把握,成與不成,總要一試的。”
話落,李默白又自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若是不成,便先給他服下此藥,隨後再服另一種也就是了。”
顧輕眉明白,拖的時間越主,這毒就越不易解。
現在趁着時間還不是很長,想要解此毒,還有機會。
再則就算是這一瓶不是,那麼他們還有時間來給他服下第二種,至少,不至於害得舅舅送了了。
看了一眼李默白拿出來的藥,顧輕眉的心裡自是感動非常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解毒藥,那是李默白一直當寶貝藏着的由天山雪蓮所製成的靈藥。
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他定然是不肯用的。
三人進到屋內,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李默白的手上,人人面色凝重,眼神揪心,還真是讓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顧輕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沉靜,“李默白找到了解藥,只是我們現在也不確定它的藥效,你們也別緊張。先讓他試試。”
衆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頭,全都面帶感激地看着李默白。
李默白也覺得自己被這些人看得頭皮發麻,每走一步,都感覺是踩到他們的心坎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