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墨北慚亦是將她的手抓得生疼,慕霜微微皺眉,最後到底也沒有動。慕霜只同樣緊緊的看着墨北慚,等着他將話說清楚。
慕霜這次所服的藥的確是會對她體內的蠱蟲有影響,這冰蠱蟲的存在,對她來說便是一種束縛,慕霜一直都在想辦法將這蠱蟲從身體中驅逐出去。
現在墨北慚突然與她說出這樣的話,慕霜心下也不知道墨北慚到底知道了多少。
看着慕霜一言不發的樣子,墨北慚心下頓時又涌出了一陣怒意。停頓片刻,墨北慚暗暗壓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道,“你體內的冰蠱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這冰蠱的特點,除卻是能夠對你有一定的影響外,就是一旦進入宿體,便永遠也無法解除。冰蠱生,宿主生;冰蠱死,宿主亡。告訴本王,你到底吃了什麼藥?”
墨北慚的語氣並不重,但他此刻對慕霜說出這些話時的神色卻是極爲認真。
墨北慚的意思,是她體內的這冰蠱,當真永遠都在待她身體裡了?慕霜心下微沉,若是這冰蠱不能驅除,更是意味着她永遠都要受着墨北慚的轄制!
慕霜微微思慮着,再看着墨北慚,慕霜心下卻又一陣恍惚。不知爲何,與墨北慚話中的意思相反,慕霜此刻只覺得自己體內的'冰蠱'忽而活躍的動了動,讓她心裡有些難受。
眼下墨北慚的視線,亦是尤爲緊迫,在墨北慚的注視下,慕霜緩緩垂下頭,過了片刻,慕霜才試着掙開了墨北慚的手。
沒有直接與墨北慚作出迴應,慕霜揉了揉手腕,亦是緩緩往旁邊走了幾步。在一旁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小瓶。
“我這幾日,只是吃了這個東西,每日一粒。”慕霜將手中的藥瓶遞給墨北慚,開口與他說道。“這藥是我自己所制,沒有毒。”
墨北慚聽了慕霜的話,眸色微沉,隨後,隻立刻將瓶蓋打開,但是當墨北慚聞到這瓶中的氣味時,臉色便頓時變得極爲暗沉。
“你這瓶藥的確沒有毒,但是,這不是毒的問題。你這藥裡面有一種藥材是冰蠱的剋星,以後不可再服用。”墨北慚沉着眼色,直接對慕霜警告道。
慕霜交給墨北慚的那瓶藥,墨北慚也沒有再還給她。
既然墨北慚說她不可再服用這瓶藥,那她自然無需在這種時候與墨北慚爭辯什麼。但是,她這種虛弱的氣色倒還需要這藥來維持,若是不能再服用,接下來的幾日她會有些麻煩。
不過麻煩便是麻煩,到底對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瓶藥你拿着,若是以後本王的血無法及時送到,你就服用一粒。”墨北慚將慕霜先前拿出來的那瓶藥收起,卻是給了慕霜另一小瓶東西。
慕霜心下沉着,卻還是伸手將墨北慚遞來的小瓶拿着。慕霜沒有打開小瓶來看,只在手中輕輕晃了晃,這裡面的藥,約莫也只有三粒左右。
“你自己在宮裡小心。”
墨北慚看着慕霜,不禁緩緩伸
手將她耳邊掉落的幾根髮絲撥到耳後,輕聲與她囑咐道。
這次,墨北慚只慶幸自己來了宮裡,否則,任由慕霜將那瓶藥吃下去,還不知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多謝王爺關心,屬下會多注意,這樣的事,屬下以後不會再犯。”慕霜微低下頭,輕聲與墨北慚回道。
墨北慚離去,慕霜再看了那瓶子一眼,便將其放進了抽屜之中。
此刻慕霜心下想的,還是她體內的冰蠱一事。慕霜絕對不會想要自己一直都受着墨北慚的牽制,現在不管如何,她之前所研製出來的藥,必然是不行了。
“娘娘,王爺走了?”
陳嬤嬤從外面進來,瞧着裡面已沒了墨北慚的身影,不禁出聲問道。陳嬤嬤雖是猜測墨北慚已經離去後纔敢進來,但是現在,陳嬤嬤亦是不禁再次對慕霜確認。
“嗯。”聽到陳嬤嬤這話,慕霜擡頭看了陳嬤嬤一眼,輕聲應道。
慕霜心下還在想着自己身上的冰蠱之事,無心與陳嬤嬤多說什麼。隨後,慕霜便是走到那抽屜面前,從中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瓷瓶。
這些是她一次又一次研製出來的藥,多少都是對她體內的冰蠱有一定的壓制作用。在她所有研製出的藥中,實則只有她現在所服用的這一種,對冰蠱的影響最小。如果她現在這服過得藥都不行,那現在這抽屜裡的東西,便都沒了用處。
“嬤嬤將這些全都拿去毀了吧。”慕霜伸手將抽屜中的藥一樣樣拿了出來,隨後就與陳嬤嬤交代道。
“這些都是娘娘耗費心力研製出來的,現在就這麼毀了,未免不有些可惜。”陳嬤嬤將那一瓶瓶的藥捧着,心下卻是極爲疑惑。
陳嬤嬤不知慕霜研製出的這些藥到底是要做什麼的,但是陳嬤嬤想,當初慕霜爲這些東西花了不少心思,總該是些珍貴的東西。
“嬤嬤先去毀了罷,這些,也不可對王爺提起。”
此前慕霜並沒有對陳嬤嬤說明這些藥的用處,現在,慕霜也不能對陳嬤嬤作出解釋。慕霜只與陳嬤嬤再作叮囑,以免陳嬤嬤在墨北慚面前說出了這事。
“是,奴婢這就去將這些藥給處理了。不過娘娘,王爺一心是爲您好的,有什麼事,是可以與王爺那邊說的,王爺定也會幫娘娘。”陳嬤嬤猶豫片刻,卻在離去之前,不禁與慕霜說道。
陳嬤嬤這話,讓慕霜心下微微一動。此刻慕霜眸中頓時多了幾分異樣的神色,卻也沒有再開口。
陳嬤嬤見慕霜沒有迴應,心下所想的事,便沒有再與慕霜說。隨後,陳嬤嬤只拿着慕霜交給她的東西先走了出去。
現在慕霜沒有再服用之前的藥,臉上那股蒼白之色,正在漸漸退去。慕霜緩緩走到銅鏡旁,看着自己的臉色變化,只好先上了些妝。
“娘娘,那韓憐姍自得了勢,就囂張得不得了,奴婢不過是去領些份例,還受了一肚子的氣。”
苓焉氣沖沖的從外面走
了進來,不禁直接便是如此說道。
因着柳清蘭的死,苓焉心裡對韓憐姍就有些怨恨。雖說韓憐姍與柳清蘭的死並無多少直接的關係。可當初韓憐姍卻是刺激過柳清蘭一次,害她病情加重,這件事,苓焉心裡一直都記得很情況。
更何況現在韓憐姍還處處針對自家主子,苓焉心裡對她就更是厭惡。
“那些東西,可要可不要,以後莫要去爭了,也免得自己受氣。”瞧着苓焉如此,慕霜不禁微微一笑,便與她說道。
慕霜不喜歡這後宮,這裡面的東西,她是能不用則不用。那些東西有或沒有,慕霜心裡也是半點也不在乎。
先前苓焉一直都不在凌箐宮,慕霜也不知她竟是去領份例去了。
“娘娘說的是,奴婢再也不會爭了。只是韓憐姍身邊的婢子現在太過囂張,奴婢心裡有些看不過去。”苓焉咬了咬脣,點點頭。說到這事,苓焉心下還是有些氣憤。
“一人得勢,雞犬升天。她們那些人的轉變,也實屬正常。你莫要去計較,否則,這氣,有你受得。”
苓焉的表情,慕霜看着實在覺得有趣。
扇荷走了,這宮裡還有苓焉陪在她身邊,也能給她解解悶。
不過,苓焉此刻所說的話,慕霜卻又不得不再作琢磨。
韓憐姍能夠被晉爲璉妃,性子也再短短几天內發生了極大的轉變,這與韓憐姍身邊婢子得勢後的轉變絕對不同。
青屹入宮之後,便在慕容皇后曾經住過的宮殿裡作了一場法事。
參加那場法事的人,除卻墨天弛外,還有韓憐姍。
慕霜命陳嬤嬤對這件事多作了瞭解,慕霜想知道,墨天弛再找那名道士在宮中作法又是有着什麼樣的目的。但是墨天弛將此事做得極爲嚴密,除卻是他準允人傳道的那幾句話外,旁的東西便一點也打聽不到。
韓憐姍的古怪,墨天弛的心思,鶯嬛的生死,這些事,現在都盤踞在了慕霜的心底。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轉眼就過了。眼看墨天弛說再去霢山的時間也越來越接近,慕霜心下,亦是徹底對鶯嬛的事做出了決斷。
不管這次墨天弛和韓憐姍讓她再去霢山的事是不是一個局,爲了鶯嬛,這個險她也必須得冒。
這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慕霜的身子也算是'休養'好了,霢山之行,並沒有什麼影響。
慕霜還在準備之時,墨天弛亦是親自來了凌箐宮,親自接她一同過去。
這次前往霢山的人,除卻她和韓憐姍外,還有道士青屹,這一點,正巧是在慕霜的意料之中。
墨天弛先是在霢山做出那樣的事,企圖逆天改命,後又讓青屹再於'她'曾經住過的宮殿內作法,墨天弛心中所求,慕霜隱隱能猜到什麼。並且,這次墨天弛給她設的局又是什麼,慕霜亦是漸漸猜出。
這一次,不管如何,她竟又要墨北慚幫忙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