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大婚,裡面的人是自己的妻子,洞房花燭原本是一件很浪漫很唯美的事情,不知道爲何辰亦君心裡卻有一絲淡淡的荒涼。
他知道,在他選擇的那一刻起,就註定這是一條孤獨的不歸路,現在纔剛剛開始而已。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左伊雪滿心都是喜悅。從三皇子先將自己扶下花轎,到現在今夜三皇子留在自己房裡,就足夠說明三皇子對自己的寵愛,任晴雪,你拿什麼和我爭呢?
喜嬤嬤看見三皇子進了新房眼睛都笑開了花,連忙將託在手裡繫着紅綢花的金秤桿舉到了辰亦君的面前,笑眯眯的說:“請新郎挑起新娘的紅蓋頭,祝新郎新娘稱心如意。”
辰亦君依言挑了坐在牀邊的左伊雪的紅蓋頭,紅蓋頭下的女子妝容精緻,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紅暈密佈,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左伊雪害羞的看了一眼丰神俊朗的三皇子,又連忙垂下了自己眼睛,雙手侷促的捏着手心的紅蘋果。
喜嬤嬤又託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兩個精緻的小瓷杯,舉在兩人中間說:“請新郎新娘和交杯酒,住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兩人喝了酒之後喜嬤嬤又託着一個小碟子過來,裡面是一盤水晶姣。喜嬤嬤示意讓左伊雪嘗一嘗問:“味道怎麼樣?”
左伊雪吃了一小口便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又不敢吐出來,只得嚥下去之後才說:“生的?”
“嘿嘿,生的生的,祝新郎新娘早生貴子。”將所有的禮節都做完之後,喜嬤嬤就帶着新房裡面的一衆丫鬟離開了,將空間留給這一對新人。
辰亦君原本在喜宴上就被灌了不少酒,雖然現在還能保持清醒,但是一雙墨黑色的眸子也難免染上了氤氳之色。他溫熱厚重的鼻息灑在左伊雪的瑩白的脖頸上,讓左伊雪耳朵尖都紅了。
“殿下。”左伊雪的聲音嬌嬌軟軟的,無疑是極好的催情劑。
出嫁的前一晚娘親有半推半就的教過她一些東西,但是她當初太過害羞,基本沒敢多看一眼,現在她只覺得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提不起一點勁,只能任他爲所欲爲。
子時剛過,西苑這邊的紅燭已經燃盡,守在新房裡面的喜嬤嬤和丫鬟都開始打起盹來,任晴雪臉色蒼白的頂着厚重的鳳冠筆直的坐在新牀上,入目皆是一片紅色。
“小姐,紅燭已經燃盡了,三殿下今夜不會過來了,奴婢爲你更衣就寢可好?”任晴雪的陪嫁丫鬟冬兒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其實她之前有偷偷出去過一次,聽到了下人說三皇子亥時就已經去了東苑那邊,便知道今夜三皇子是不可能來這邊了。只是這樣殘忍的話,她如何對小姐說得出口。
“冬兒,將紅燭續上,今夜可是我和三皇子的洞房花燭夜,無論如何我都想等着三皇子過來,至少也要爲我揭一揭喜帕。”
任晴雪酸澀的說,她又何嘗不知道三皇子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感,也明白到了現在三皇子怕去去了左伊雪那邊,但是心高氣傲的自己絕對不允許自己低下頭,就算她獨守空閨,她也一定要等到三皇子過來。
“小姐,何苦呢。”
“我甘願。”任晴雪斬釘截鐵的說,她現在不過只是輸了一局而已,沒必要就這麼垂頭喪氣,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無論是家世和才學容貌,她也一點不輸左伊雪,左伊雪能夠得到三皇子的寵愛,憑什麼自己就不可以呢。總有一天,她會將今日所受到的屈辱,一點一滴的都從左伊雪身上討回來!
西苑新房裡面的丫鬟婆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但是任晴雪沒說休息,她們就不能休息,只能在這裡等着。
都是混跡在大宅裡面的人,哪還能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分明剛進來的兩位主子,眼前這個不得三皇子寵愛,她們伺候起來也不怎麼用心了。
紛紛在心裡唸叨,自己怎麼就沒好運氣被安排到東苑伺候雪側妃呢。但願這個主子是個好相處的,不要爲難她們這些下人才好。
丑時剛過東苑新房的紅燭燃盡,始承恩澤的左伊雪早已支持不住,昏睡了過去。原本因爲酒精還有些恍惚的辰亦君,此刻已然清醒。
他看了看身邊的女子,又看了看素白的元帕,臉色黑沉的可以滴出水來,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衣便離開了東苑,去了自己的書房。
他並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夥子,自然知道洞房花燭夜元帕沒有落紅代表什麼,他並沒有徹底失去理智,隱約覺得這件事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左伊雪還沒那個膽子敢在這件事上面欺騙自己,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而且,他能夠感受到,左伊雪絕對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子,所以他現在還能這麼冷靜的坐在這裡,只是沒有落紅這事還是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墨一。”辰亦君黑沈着臉對虛空喚。
“主子。”暗處的黑衣人出現在了辰亦君的身後,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墨一是辰亦君少年時便救下來的人,這些年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精通醫術,武功也十分不錯,是辰亦君少數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使女子第一次沒有落紅。”辰亦君沉聲問。
墨一想了想最後說:“若是小時候女子腹部受過猛烈的撞擊,有可能使女子的落紅隨着葵水脫落,導致女子第一次不會有落紅。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大概一千個女子裡面纔會出現一個。”
雖然不知道主上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但是墨一還是如實回答。
“那,又有沒有什麼藥物可以導致女子第一次沒有落紅呢?”他想知道,到底是人爲的還是意外的,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好像曾經有一本雜書上提到過,不過這樣的藥物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我並沒有見識過。”墨一突然想起以前看過一個畫本子,上面說的確有一種藥物可以使女子的初夜沒有落紅的。但是畢竟只是沒有根據的畫本子而已,上面也沒有提到製作這種藥物需要什麼,所以墨一也就沒有在意了。
“也就是說,雖然很不常見,但是也還是有的?”辰亦君抓住了這一點,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墨一。
“算是吧。”墨一也不太確定,畢竟自己就是醫者,並不能研製出那樣的藥來,他也只是在一個畫本子上看見過一次,真實性還有待考究。
“本殿明白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