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六公子頓時呆滯在了原地。
是的，他人微言輕，任他說再多話、解釋再多，也敵不過眼前的事實。
燕星闌如此精明的人，怎會這樣容易被騙過去？
這個時候，韓六公子心裡只剩下了後悔，都怪他，若不是他奢望能見兒子一面，就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這一切，都是妄想、妄想、妄想，是他害苦了他們。
這個時候，燕星闌再次將冰冷的目光望向馮側妃問道：“馮翠萍，這個人，和你、嘉年、嘉蓉是什麼關係？”
燕星闌的心裡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之所以這樣問馮側妃，不是因爲想肯定這個答案，而是要讓馮側妃將這個答案告訴其餘人，特別是燕墨燁。
馮側妃騙了他這麼多年，也該將清白還給他了。
“王爺。”那一瞬，馮側妃面色蒼白地跪在了燕星闌面前：“王爺，是我對不起你。我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饒過年兒和蓉兒吧。至於我，隨便王爺你如何處置，我都無怨無悔。”
馮側妃一臉哀求，燕星闌神情淡漠：“馮翠萍，你的請求我會考慮的。現在，我只問你一句，這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和嘉年、嘉蓉又是什麼關係？”
對於馮側妃的死活，燕星闌一點興趣都沒有，同樣也不在乎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是別人的兒女，他關心的只是他在燕墨燁心中的清白。
燕星闌想要燕墨燁知道，自己並沒有對不起蘇若語和他母子兩人，馮側妃和燕嘉年、燕嘉蓉三個人只是一出騙局罷了。
聽出了燕星闌話中的鬆動，馮側妃心頭微微一喜，因爲她知道只要燕星闌能說出這種話來，就一定會放了她的一對兒女。
她落到了今天地步，已經沒有退路，她只希望她的一對兒女能好好活下去。
爲此，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回王爺，這個人，是年兒和嘉兒的親生父親。”這個事實，如果可以，馮側妃真的不願意承認，可是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她不承認。
說這句話的時候，馮側妃並沒有看韓六公子一眼，以前她是對他心中有愧，可是現在是他對不起她。
她恨他，極恨，極恨。
這一句話，使得衆人的神色都是一變，雖然他們早就猜想到了這個答案，但是這句話由馮側妃說出來時，給他們的震撼還是不小的。
“砰——”這一瞬，燕嘉年雙腿一軟，重重地蹲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燕嘉年的雙眼灰暗一片，再也沒有一絲神采，完了，他完了，他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然而，這時韓六公子終於有了面對馮側妃的勇氣：“萍表妹，你……”
韓六公子的心情很複雜，他並不想馮側妃和燕嘉年的生活因他而毀了，可是在聽到馮側妃親口承認他的身份，他真的很開心。
哪怕馮側妃對他的承認，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不，不可能！”那一瞬，一個少女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聞此，馮側妃面色微微一變，因爲她聽了出來，這個尖叫聲的主人正是她的女兒，燕嘉蓉。
是的，正是燕嘉蓉來了。
得知了燕嘉年的院子中出現小賊的消息後，燕嘉蓉立刻向着這方匆匆趕來，想要看看燕嘉年有沒有事，可是她如何都沒有想到，她才趕到，就聽到了這樣一個噩耗。
燕嘉蓉瞪大着眼，緊緊地盯着馮側妃：“母妃，你快告訴我，說，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在和父王開玩笑罷了！”
看着燕嘉蓉神情痛苦的模樣，馮側妃更是痛苦不堪，可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嘉兒，王爺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父親，是他。”
馮側妃目光所指的人，正是愣愣地跪在地上的韓六公子。
看到韓六公子的時候，燕嘉蓉心頭一陣巨震，這個人竟是長得和他的哥哥如此相似，那一對圓圓的眼睛，簡直是如出一轍。
即便是如此，燕嘉蓉也不願意承認韓六公子的身份，如同瘋了一般用力搖頭道：“不，不可能，我的生父是父王，怎麼可能會是這個人！”
燕嘉蓉緊緊地攥着馮側妃的手臂，瞪大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道：“母妃，你說，你快說呀。你說，父王纔是我的生父，對不對？”
看着燕嘉蓉如同瘋癲了一般的模樣，馮側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蓉兒，你冷靜一點……”
看到燕嘉蓉的時候，韓六公子就知道她是他的女兒。
此刻看到這般的燕嘉蓉，再看到一旁癱坐在地上、神色木然的燕嘉年，韓六公子的目光驟然就黯然了下來，
是他太沒有出息了，使得一對兒女在這個時候都不願意認他。
“不，不，不！”燕嘉蓉突然用力地甩開了馮側妃的手，望着她的目光如同在望着一個陌生人一般，之後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向着燕星闌的方向衝了過去：“父王，我是你的孩子，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呀……”
在燕嘉蓉還沒有衝到燕星闌跟前時，已經被一衆丫環攔了下來。
這一衆丫環都是紀側妃的人。
看着燕嘉蓉這般模樣，紀側妃的臉上帶着按捺不住的笑容：“嘉蓉，你就認命吧！馮姐姐都承認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找父親的話，就去找那個人吧，他纔是你的生父呢。”
紀側妃對燕嘉蓉的稱謂，從本來的小姐變成了嘉蓉。
既然燕嘉蓉不是燕星闌的女兒了，她就沒有資格被稱作燕王府的小姐了，更沒有資格姓燕了。
看着紀側妃臉上的笑容，燕嘉蓉的神色中帶上了幾分陰狠：“紀妙薇，你這個賤人，你給我閉嘴，什麼時候，燕王府能輪得到你說話了！”
聞此，紀側妃臉色一沉，眼眸中掠過了一道冷意。
不過，很快紀側妃就恢復了那一張笑臉，不過，這一次她卻是將目光望向了馮側妃：“馮姐姐，你倒是告訴我這個人姓什麼呀，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將如何稱呼嘉蓉和嘉年呢。”
“紀妙薇，你這個……”聞此，燕嘉蓉欲要再罵紀側妃，可是這一次她才張口，就被身邊的香蓮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此刻，燕嘉蓉只能發出嗚嗚哇哇的聲音，讓人根本聽不出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