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妍靈紅着臉在洗手,某個男人還沒滿足地斜躺在軟榻上以一副商量的口氣在跟她說着,“妍兒,這次生完我們就不生了。”
“爲什麼?”齊妍靈斜了他一眼,見他衣襟大敞,結實的胸膛露在外面,瑩潤的膚色看起來秀色可餐,她走了過去替他將衣裳隴上,“你不是挺喜歡小孩的?”
趙霖修目光灼灼地落在她鎖骨上的紅印上,“你每次懷孕,我至少一年不能……盡興,如此想來實在太虧了,下次就算要孩子,也再過幾年吧。”
“……”到底還有沒有下限?爲了自己爽,居然不要孩子。
齊妍靈站了起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面色淡淡地說道,“皇上今晚還是去幹清宮睡吧,免得到了鳳儀宮不能盡興。”
趙霖修立即將她摟在懷裡,“像上次那樣……肯定能盡興的。”
上次?齊妍靈愣了愣,隨即想起上次他哄着逼着她用嘴的事兒,恨不得將他一口給咬死,“你想得美!”
“妍兒……”趙霖修聲音放軟地懇求着。
齊妍靈堅決地搖頭,一掌將她他的魔爪拍開,“你再忍一個月。”
“我和你成親不過幾年,至少守身了四年。”趙霖修委屈地看着她,她懷了阿晟那半年,失蹤的一年多,如今又有身孕了,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虧大了。
皇上,你的節操被狗吃了嗎?
齊妍靈發現這個男人越是相處,越發現他的臉皮之厚,“皇上的意思……是覺得該多幾個人服侍您嗎?”
趙霖修嘆息,“家有母老虎,只怕這個是不行的。”
“你纔是母老虎!”齊妍靈沒好氣地叫道。
趙霖修哈哈大笑起來。
蘇海此時卻心急如焚地在外面喊道,“皇上,娘娘,大長公主不好了。”
寢殿裡的兩個人愣住了,對視一眼急忙坐直了身子,把蘇海叫了進來,“大長公主怎麼了?”
“回皇上,方纔公主府的人來回稟,大長公主今天早上說不舒服,連午膳都沒吃就睡下了,如今卻怎麼也叫不醒了……”
齊妍靈猛地站了起來,“我出宮去看看。”
“你留下,我去。”趙霖修沉聲說道,大長公主對他們來說如同母親,此時她出事了,他們怎麼可能還能留在宮中聽消息。
“一起去吧。”齊妍靈說道,示意竹心將她的藥箱也一道拿上,雖然她已經是皇后了,但是當年用的藥箱卻一直保存着。
趙霖修點了點頭,牽着齊妍靈的手走出鳳儀宮,還不忘詢問着蘇海,“讓御醫院的人去大長公主府了嗎?”
“回皇上,李院判和幾位御醫都去了,只是……”若是有好消息,也不會這麼急迫來宮裡傳話。
齊妍靈心中微沉,越發擔心大長公主的身體,上次見面就覺得她面色不好,都怪她只顧着自己的事兒,竟然沒親自去給大長公主診脈。
趙霖修捏了捏齊妍靈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太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齊妍靈回看了他一眼。
可是再怎麼擔心,此時沒見到大長公主,她不好下定論。
因爲齊妍靈有身孕,馬車也不敢走得太快,來到大長公主府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陛下,娘娘,大長公主她……”大長公主的貼身丫環一見到他們,哭着跪了下去。
齊妍靈心中一頓,加快腳步走進屋裡。
李院判等人正在給大長公主用藥,只是至今還沒有成效,大長公主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了。
“皇上,娘娘。”看到趙霖修和齊妍靈進來,他忙起身行禮。
齊妍靈已經做到牀榻去查看大長公主的身子,見她面色蠟黃,眼眶和嘴脣都有些發黑,她心頭一驚,急忙給大長公主把脈。
御醫院的御醫都知道齊妍靈精通醫術,見她給大長公主把脈,皆垂首站到一旁。
大長公主的病竟然這麼嚴重了!
齊妍靈心裡難過,不知道她不在京都的這些年,大長公主是如何被病魔折磨的。
“竹心,我的藥箱。”齊妍靈低聲說道,又轉頭看向趙霖修,“我要給乾孃鍼灸。”
趙霖修擔心地看着她,他既想救姑母,又擔心齊妍靈的身體,她如今正有身孕,真的能支撐下去嗎?
齊妍靈說,“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你仔細點,不舒服便告訴我。”趙霖修柔聲說道,示意無意所有男子都一道出去了。
“替公主將身上的衣裳都脫下來,竹心,去熬藥。”齊妍靈迅速寫了藥方給她。
其實她並不能確定是不是能救大長公主,可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拼力一救。
齊妍靈將銀針消毒,然後先用她手指的三根長針刺入大長公主的頭頂,這纔開始往她身上各處穴道行鍼。
不一會兒,齊妍靈額頭佈滿汗水。
玉屏急忙給她擦拭汗水,“娘娘,可要歇息?”
“不必。”齊妍靈並不覺得疲倦,只差最後一步了,將最後幾根針刺在大長公主的腳背上,全身都虛脫一樣坐了下來。
兩個丫環立刻扶住她,“娘娘。”
齊妍靈輕輕擺手,“給我倒杯水。”
她已經站了一個時辰,全身都是汗水,玉屏立刻讓人去重新拿了一套給齊妍靈換上。
“大長公主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齊妍靈問着大長公主貼身丫環。
“回娘娘,大長公主是一年前開始發病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全身都跟針扎一樣疼着,有時候公主殿下疼得受不了,徹夜地尖叫,這些……殿下都不讓奴婢們告訴其他人。”丫環哭着說道。
齊妍靈聞言差點落淚,她知道大長公主有多痛,那是像成千上百隻螞蟻在食咬她的肉一般,一點一點鑽心的疼,“沒叫御醫嗎?”
“御醫們都不知道是什麼病,開了不少藥都不見效。”丫環回道。
大長公主這不是病在折磨她,是毒……當年她爲大長公主解過毒,可畢竟已經十幾年,毒氣早已經入了骨血,能撐到這時候才爆發,已經是大長公主的身體素質相當好的原因了。
“時間差不多,給乾孃將針取出來。”齊妍靈對玉屏說道,跟在齊妍靈這麼多年,雖然不懂得醫術,但將針取出來卻是沒問題的。
大長公主的身上出了一層稀罕,丫環給她擦拭過來,才重新穿上衣裳,此時再看大長公主的臉色,已經比方纔要好了一些。
竹心也已經將藥煮好了端過來,一點一點地喂進大長公主的嘴裡,好半天才終於將藥都喂進去。
趙霖修不知何時來到齊妍靈的身邊,見她眉眼間有倦意,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如何了?”
“我想接乾孃進宮,這樣我才能每天給她鍼灸。”齊妍靈靠在趙霖修的肩膀上低聲說道。
“讓御醫給姑母鍼灸不行嗎?”趙霖修輕聲說,心裡還是捨不得她這麼累的。
齊妍靈咬了咬脣,小聲地說道,“乾孃是因爲當年的毒……纔會這樣的,那些御醫只怕不知道要怎麼鍼灸,何況也不需要每天都這樣鍼灸,只是我想親自照看着才放心。”
“好!”趙霖修輕輕點頭,“我讓人護送姑母進宮。”
當初大長公主爲何會中毒,他們都心裡很清楚,對於趙霖修而言,大長公主已經如同他的母親。
趙霖修命人將大長公主擡進馬車,天黑的時候,一起到了宮裡。
“清寧宮離鳳儀宮最近,就讓姑母在清寧宮養病。”趙霖修對齊妍靈說道。
齊妍靈點頭說好,立即讓人送了大長公主到清寧宮,很快就安置好了,大長公主依舊沉睡不醒,只是面色已經比方纔好了許多。
趙昭已經聞悉消息趕來,看到大長公主的樣子,她擔心地問齊妍靈,“大長公主這是怎麼了?生的是什麼病?”
齊妍靈低聲說道,“當年大長公主中了毒,其中有一味狼虎之毒我一直還不知道是什麼,也無法對症下藥,乾孃如今身體裡的五臟六腑都已經有衰竭跡象,只希望能讓她醒來,再想辦法解毒。”
趙昭神情悲痛,“都是我們連累了她。”
“母后,朕一定會讓想辦法爲姑母解毒的。”趙霖修沉聲說道。
“無論如何都要救她。”趙昭拭去眼角的淚水,心中對大長公主的愧疚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趙霖修沉重地點頭,勸了太后回慈寧宮休息,又帶着齊妍靈回了鳳儀宮,“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你還要照顧姑母。”
“好!”齊妍靈想到接下來都要爲大長公主治病,她是一定要休息好,不然不但沒精力,還會影響她的孩子。
趙霖修將她摟在懷裡,知道她沉睡過去,才悄然起身,重新來到了清寧宮。
“長公主醒來了嗎?”他低聲問着宮女。
“回皇上,大長公主還沒醒來。”宮女回道。
趙霖修在牀沿坐下,望着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的大長公主,他眼中浮起悲色,低低聲地問道,“姑母,您至今都不肯說出是誰對你下藥,到底是……岳氏,還是太上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