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他絕不允許!絕不允許!
簡世鳴一拳重重砸在旁邊的白玉欄杆上,之後,轉身,臉上的薄冰早已消融,又是春風滿面,狹長的眼眸中閃爍着堅定光芒的往朝陽殿而去。
只留身後白玉欄杆上的一抹嫣紅,仿若是一抹重重的嘆息!
大殿之中,依舊是觥籌交錯,琴聲悠悠、舞姿翩翩,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改變。
右相樑德軒端着酒杯到了拓跋青的身旁落座,“三殿下不遠千里,來我天璃,本相敬三殿下一杯!”
“右相大人客氣了!”拓跋青舉杯含笑與樑德軒碰杯,瞥了眼樑蓉蓉,湊近樑德軒很是親暱道,“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到時還要右相大人多多提點!”
“呵呵!三殿下說笑了!以後還要三殿下多加昭宥!”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同時將酒一飲而下。
樑德軒順着拓跋青的目光去看殿內舞姬手中飄飛的紅菱,指點着領舞的舞姬,“你看那腰肢多柔軟,像不像這外邊的柳枝?三殿下應該知道太后娘娘是本相嫡親的妹妹吧?”
拓跋青神色一滯,繼而笑道,“腰肢的確是夠軟,北戎可沒有這等女子。所以,本皇子說,日後還要右相大人多多昭宥啊!”
“好說,好說!”樑德軒脣邊的笑容愈甚,“不如一會本相將這名舞姬送去驛館,三殿下好好欣賞欣賞!三殿下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不是可以不用外人蔘與?”
外人?拓跋青的眼眸從那舞姬的腰肢上流轉到正與呂馨兒低語的樑蓉蓉身上,又轉到殿中端坐於主位之上的樑蘭芝身上,這外人,指的是簡世鳴吧?
他還以爲簡世鳴與樑家的關係是鐵板一塊,原來不過是同牀異夢!
“右相大人此意甚好!”拓跋青的目光再次回到殿中的舞姬身上,“一會右相大人可不要食言,記着將她送去驛館!”說着,他垂眸望向面前小几上的桃子,“這桃子鮮美*,自然是吃的人越少越好了,右相大人說,是也不是?”
“哈哈哈!三殿下可真是風趣啊!”樑德軒哈哈大笑起來,引得殿中衆人頻頻向這邊打量,“宴會之後,本相親自給三殿下送去!”
說罷,樑德軒起身,端着酒杯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拓跋青眉眼之間也是春風得意,他原本以爲他要處處仰仗簡世鳴的鼻息,沒想到,這才一日功夫,簡世鳴便成了無用之人。
“三殿下對這歌舞很是滿意?”隨後走進來的簡世鳴只覺拓跋青臉上此刻的笑容分外的刺眼。
“自然!”拓跋青望向簡世鳴的神色已沒有了昨日的恭敬,衝簡世鳴勾了勾手指,待他俯身下來,他瞥向他的下身放低聲音道,“看來,簡王爺不能令太后娘娘滿意啊!呵呵呵!”
拓跋青不理會簡世鳴變了色的俊臉,將目光又投向殿中的舞姬,此刻舞曲已又換了一支,此時領舞的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紅菱,而是一把有孔雀翎羽做成的羽扇。
簡世鳴狹長的眸光眯了眯,望了眼正與旁邊坐着的人低聲談笑的樑德軒,看來有些人是想架空了他。呵呵!想要撇開他,豈是這麼容易?
“三殿下!”簡世鳴緩緩在拓跋青旁邊跪坐下,腰身筆直,眉眼間帶着春意綿綿,“不如咱們打一個賭?”
“不知簡王爺想要與本皇子賭什麼,賭約又是什麼?”說着,拓跋青伸手指向領舞的女子,此刻她正用羽扇遮住半邊面孔,做出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態,“不如就用她做賭注可好?”
簡世鳴對拓跋青故作的風流與張狂視而不見,聲音輕輕緩緩道,“本王打賭,半個月之內,三殿下必定會哭着跪倒在本王面前!”
說罷,簡世鳴起身,再不理會一臉驚詫的拓跋青。
拓跋青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其實也並非像北戎傳言的那般草包。在來天璃之前,他早就派人在天璃打聽過了,據可靠消息,如今太后娘娘腹中的孩子便是這簡王爺的,也正是因此,在簡世鳴差人找他合作的時候,他才愉快的應下。
可如今看來,樑德軒與簡世鳴明顯不是一條心,既如此,那當今的太后就沒有道理不幫自己的母家,更何況朝中之事,太后也多倚重樑德軒。
再者,他可以娶樑蓉蓉,這樣他與樑德軒便綁在了一起,與簡世鳴呢?他們沒有任何可以牽扯到一起的東西,所以,兩者相較,還是樑德軒更保險一些。
想到此,拓跋青纔將自己心頭浮起的那抹不適揮去,繼續專心觀賞殿中曼妙的歌舞。
最終,曲終人散,太后扶着自己的貼身婢女金蓮怏怏起身,“蘭梨郡主,勞煩你代哀家送三殿下回驛館!三殿下說希望在金陵四處轉轉看一看天璃的風土人情,就有勞蘭梨郡主了!”
“是!”沐阿梨躬身行禮應下。這是大殿之中,當着衆多朝臣,她不能挑釁樑蘭芝,不然怕立刻會拉出去亂棍打死吧?
“蘭梨郡主,請吧!”拓跋青心中清楚明白他與沐阿梨的關係,當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沐阿梨瞥了眼一旁已被呂馨兒挽住手臂、一臉寒冰的百里瀧,收回視線,衝拓跋青淺淺一笑道,“三殿下,請!”
出了皇宮,見左右無人,沐阿梨停下腳步,“三殿下應該認識回驛館的路吧?那本郡主就告辭了!”
“蘭梨郡主!”拓跋青叫住轉身欲走的沐阿梨,“你就這樣不待見本皇子?太后娘娘可是讓你將本皇子送回驛館,這是驛館嗎?”
“三殿下要尋歡作樂,所以不方便帶着本郡主,本郡主只好分外不捨的離去了!”沐阿梨淺笑着絲毫不懼拓跋青的爲難。
拓跋青怔了怔,還未想好如何應對,便聽沐阿梨清洌洌的聲音又響起,”三殿下真正想娶的人不是本郡主,本郡主想嫁的人也不是三殿下,既如此,那咱們不如表面上和和氣氣,私下裡就各玩各的,殿下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