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老夫去阻止她?”御璣收回幻境,沉然問冰姬夫人。
“不用!當初幽堯身上的噬情針是你注入的,如今也只有本夫人能解。就算他們得了噬情獸之血,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來。正好,藉此,讓幽堯收收心,知道誰纔是她應該放在心上的,誰是這世間浮沉中的過眼雲煙。畢竟……他還年輕。”
“是!”
……
夜幽堯從九容的別院中回來,並沒有直接回扶雲殿,而是去了蘇槿夕的雲開閣。
閣樓底下守夜的是綠籬,正手撐着腮,坐在暖爐旁睡着,猛然一個打盹,被驚醒了些神思,迷迷糊糊間見夜幽堯走了進來,又頓時一個激靈站起身來。
“殿……”
夜幽堯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綠籬剛到了嘴邊要請安的聲音生生被嚥了回去。
夜幽堯刻意放輕了腳步一些,緩緩上了閣樓。
閣樓上面,蘇槿夕已經睡下了,而且睡姿還是如往常一般,不忍直視。
閣樓上下都燒着火爐,室內溫度很高,所以蘇槿夕睡覺的時候一般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夢囈間一個轉身,所有春光頓時就乍現了。
夜幽堯狠狠一陣皺眉,走到牀邊輕手將蘇槿夕的身子扶正了一些,褪下衣衫躺在了蘇槿夕的牀邊。
他剛堂下去,蘇槿夕嘴裡不知嘟囔着什麼,一個轉身,竟如八爪魚一般,半個身子都黏在了夜幽堯的身上。
夜幽堯嘴角寵溺一揚,替蘇槿夕捏好被子,隔空用內力擊滅了燭火。
次日一早,當蘇槿夕醒來的時候,夜幽堯已然在樓下喝早茶了。
蘇槿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當綠籬端着洗漱的東西上樓的時候,蘇槿夕坐在牀上正敏思苦想。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蘇槿夕瞧了一眼綠籬,下牀洗漱。
“沒什麼,只是……昨晚似乎做了一個夢。”
她好像夢見和夜幽堯睡在一起,而且自己還幹了一些很羞澀的事情。
做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綠籬沒有多問,蘇槿夕也沒有多說。洗漱完畢之後便下了樓,與夜幽堯一起吃早膳。
晨曦如輝,鋪撒大地。
夜幽堯着一身雪白的衣衫,正坐在雲開閣外飲茶,雪白與如黛的髮絲間,一抹鮮紅曖昧的痕跡格外鮮明。
蘇槿夕剛走出門,遙遙望去,那痕跡便入了眼。
她狠狠一陣皺眉,臉上所有的笑容和好顏色全都瞬間退去,問身後跟着出門的花嬤嬤:“昨晚上殿下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老奴昨晚上沒什麼事情,所以歇下的比較早,並不清楚殿下是幾十回的。”
夜幽堯見蘇槿夕站在原地沒有動,道:“夕夕,還不過來。”
蘇槿夕見夜幽堯脖頸那痕跡,越看越覺得礙眼,越看心口越賭的慌,便轉身又回了閣樓。
“不吃了,沒胃口,我睡個回籠覺去。”
蘇槿夕很快便沒了人影,花嬤嬤做了一早上的早點,結果擺上桌之後桌前卻只有夜幽堯一個人。
王妃娘娘明明是下樓來吃早膳的啊!怎麼見了殿下又說不餓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臉懵逼地朝着夜幽堯瞧了過去,卻正好遇上夜幽堯側頭,原本老辣的雙眼應該看出端倪的他卻什麼都沒有瞧見,所以更加懵逼了。
此時,綠籬也一臉疑惑地從雲開閣出來,花嬤嬤靠近綠籬一些,低聲問:“哎,小丫頭,昨晚是你給王妃守的夜,睡的應該晚一些,你可瞧見殿下是幾十回來的?”
“殿下?大概將近子時回的,怎麼了?”
“剛纔王妃娘娘問來着。”
“小姐問了?不應該啊!昨晚上殿下回來之後是歇在咱們雲開閣了啊,小姐應該知道的呀,怎麼會問呢?”
“歇在咱們雲開閣了?”
這還是花嬤嬤印象裡夜幽堯第一次住在自己寢殿以外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主動住在雲開閣。
畢竟夜幽堯是有很嚴重的潔癖的,除了自己常住的寢殿外,很少在別的地方睡覺。
雖然知道夜幽堯對蘇槿夕的寵愛,但還是有些驚訝地朝着夜幽堯看了過去。
這一回,瞧了個正着,剛好瞧見夜幽堯脖頸上的那一抹鮮豔的紅痕。
“唔……”
花嬤嬤瞪大了雙眼,不禁捂着嘴巴底呼一聲。少頃,又裂開眉角眼梢,笑的喜不自勝。
“花嬤嬤,你這是怎麼了?”綠籬完全什麼都不知道,一頭霧水地問花嬤嬤。
此時的花嬤嬤,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衆。
瞧這殿下脖子上那痕跡,昨晚上殿下是沒少寵愛王妃娘娘啊,但是王妃又怎麼會問起殿下幾時回的呢?
這到底怎麼回事?
心頭百轉千回的花嬤嬤,猛然一個激靈,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勝。
拽着綠籬問:“小丫頭,剛纔王妃娘娘說什麼來着?”
“說……”說什麼綠籬哪兒知道啊?
方纔她一直呆在屋內,蘇槿夕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見。
不過,花嬤嬤也沒指望綠籬的回答,她比誰都聽的清楚,眉開眼笑道:“王妃說沒胃口,回去睡個回籠覺。”
綠籬的眉頭緩緩皺起。
她家小姐的性子她最熟悉不過,自從以前的癡傻病好了之後就是這樣,一直都很隨性。
不就是不想吃飯,去睡個回籠覺嘛,有啥稀奇的?
但花嬤嬤卻不依不饒地又問:“王妃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嗜睡啊?”
“嗜睡?”綠籬想起之前蘇槿夕和夜幽堯在扶雲殿睡到午時才起和昨日從傍晚睡到今日早上,又回去睡回籠覺的事情,便應道:“好像……是這樣!”
“那就對了!”花嬤嬤猛然一拍手道。
綠籬頓時被花嬤嬤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口道:“花嬤嬤,什麼對了啊!你別神經兮兮一驚一乍的,會嚇死人的。”
花嬤嬤卻不搭理綠籬,一臉笑容地走到夜幽堯的面前:“嘿嘿,殿下,我看啊!王妃這段時間八成是身子重了,女人嘛身子重的時脾氣大一些,性子不如往常平和一些很正常。你阿,就多擔待一些,多忍讓一些。畢竟咱們府上就這麼一位女主子,您這麼多年來身邊也就添了這麼一個人。等日後小王爺生下來,王妃的性子自然會沉穩不少。”
夜幽堯緩緩扭頭,面色如常,平靜地看着花嬤嬤。
花嬤嬤卻只當是夜幽堯聽明白了,笑的更加樂呵:“對了,殿下,要不老奴去請個大夫來給王妃瞧瞧?”
“不用!”
夜幽堯站起身來,朝着雲開閣內走去。
花嬤嬤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呀,你看老奴這記性,咱們府上就有現成的神醫,自然是不用往外面去請大夫的。老奴這就去請華神醫來。”
說着,便往清幽院外走,去了華神醫的住處。
若是往日裡,心細如花嬤嬤,自然不會誤解了夜幽堯這位冷麪主子的心思。但是今日的花嬤嬤卻誤以爲蘇槿夕有喜了,喜出望外,心思就大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