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邊除卻幾顆零星的星子,再無其他,一名綠衣宮女穿過層層草木,直至穿過一條廢棄的小路,這才走了出。
她身後跟着一個穿着黑斗篷,遮着容顏的男人。
宮女四下扭頭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這才輕輕過去,將緊閉的破舊門給打開,隨即讓身後的人先進去。
進了後院,前方不遠處的一間屋子亮着一絲燭光。
那綠衣宮女帶着那人走到門前,又四下看看,確認無人看見後,這纔將門打開,彎身對着身後人恭敬道:“太子殿下,請進。”
身後的人大步走進去,綠衣宮女則忙將門關閉,四下瞅着周圍的動靜。
屋內,太子大步走進去,入目便見內室內破舊簡陋,四周的窗戶破敗的漏風,而本是一貫尊貴倨傲的賢妃,如今也只是身着粗布宮裝,面容憔悴的坐在那裡。
“太子殿下!”見到來人,賢妃立時起身,面色激動的福身行禮。
太子忙走過去,溫和說道:“賢妃娘娘請起。”將人扶起來,太子又看了看四周,隨即道:“委屈賢妃了。”
賢妃面容悽苦,心中卻着實憤怒。
“不委屈!太子殿下能來來看妾身,妾身便委屈。”
兩人落座,賢妃忙不迭的問道:“太子殿下,您進組這段時間,皇上可有去看您?”
太子搖頭,皺眉哼了聲道:“父皇怎會來看我!”
賢妃忙安撫太子幾句,又道:“殿下,皇上一直疼愛您,斷不會因爲這件事,就對您置之不理,如今,也只是小懲大誡,您這次的事情,着實是……”
說起國廟的事情,太子也一陣氣惱。
“都怪樑玉顏那賤人!若不是她出的餿主意!本宮怎會……怎會……”
見太子言語間竟似乎只怪罪樑玉顏,卻對那樑玉沅沒有任何責怪之意,賢妃心中冷哼一聲。
“殿下,妾身曾勸過殿下,切莫因小失大,雖然那樑玉沅身份變了,但是她終究不是咱們這邊的人,更何況,皇后還如此疼愛她,想來,她定然是沒有將您放在
眼裡!”
太子冷哼一聲,怒聲道:“樑玉沅本宮勢在必得!”
賢妃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卻轉瞬即逝,她出言溫聲勸解道:“殿下,如今情勢,我們還是想想,如何重獲盛寵,至於女人,待殿下登基之後,什麼樣的女人不是殿下的?”
太子點頭,他轉眸望向賢妃。
賢妃雖然年紀有三十多,但是她表揚得好,如今她雖然面容憔悴,看上去卻倒是更加讓人憐惜。
“殿下,如今妾身被關在這冷宮,這裡又被皇后做了手腳,若是單憑妾身一人之力,着實難以出去,也無法見到皇上。”
太子問道:“賢妃娘娘的意思是?”
賢妃望了一眼太子,隨即起身跪在地上,求道:“妾身想求殿下幫妾身一次,只要妾身出了這冷宮,妾身也好在助殿下一臂之力。”
這些年,太子雖然受寵,但是後宮中有皇后,他自然也走的艱難。
賢妃作爲皇上最爲寵愛的妃子,卻終究不是後位,於是,二人早已結盟,賢妃暗中助太子,好讓太子登基後,自己坐上那榮上的太后之位。
聞言,太子面帶猶豫,蹙眉說道:“本宮倒是想幫賢妃娘娘,可是如今你身在冷宮,本宮又如何幫你?”
賢妃擡頭,激動的說道:“殿下,只要您能吃得了東宮,待見到皇上之後,將臣妾病重的消息告訴皇上,妾身相信,皇上定然回來看我的!”
言罷,賢妃便將自己想的計劃細細說與太子聽。
“殿下,妾身算了算日子,在過幾日,便是秋獵的日子,殿下知道,每年這個時候,皇上最是開心的,而每年的秋獵都是殿下您主持的,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只要您到時候在皇上面前說些好話,想必,皇上便會解除了殿下的禁足。”
太子聽後,細細咀嚼了賢妃的計劃。
過了一會兒,太子點頭道:“如此甚好,你放心,到時候本宮會幫你離開這裡。”
賢妃忙磕頭感激道:“妾身多謝殿下。”
“殿下放心,只要妾身回到皇上身邊,定然不會
再讓皇后囂張下去!”
……
秋獵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來,而這一次主持秋獵的人,最後還是選定了太子,不過這一次的秋獵,參加的人除卻往年的那些皇子和臣子,還明旨讓一直幽居王府的清平王也參加。
這一日,沐琴伺候着樑玉沅穿好了一身衣裙,臉色卻鬱郁說道:“小姐,奴婢都聽芳菲小姐說了,這一次的秋獵還有西蒙那邊的人!這種時候,皇上還宣您去參加秋獵,是不是……”
沐琴有些說不下去。
於西蒙那邊和親的人,雖然還未定下樑玉沅,但是聖上也並未拒絕。
如今,在這種尷尬的時候,皇上竟然還宣樑玉沅去參加秋獵,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樑玉沅心中卻暗暗道,果然如那那人所言,皇帝宣她去參加參加秋獵,而那那人所說會替她求情的人,又是誰?
穿好了衣服,樑玉沅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隨即轉眸望向沐琴安撫道:“是福是禍,不是我們躲便可以躲得過去的。”
沐琴擔憂的嘆息一聲,咬脣道:“小姐,奴婢擔心……”
樑玉沅拍了拍沐琴的手道:“別怕,不管事情如何,我們總要面對的。”
宮中來接樑玉沅的馬車已然到了樑府大門外。
樑玉沅坐上了馬車,一個多時辰後,馬車停在宮門外,樑玉沅下了馬車,隨着帶路的太監去往了圍獵場。
圍獵場在皇城中的最東邊,樑玉沅到的時候,獵場內已然來了許多人,其中包括樑玉沅所認識的燕玉,唐怡,柳芳菲,還有其他一些官家小姐。
柳芳菲見到樑玉沅前來,笑着走到樑玉沅身邊。
另外一邊,燕玉正和唐怡幾人說着話,見到樑玉沅後,燕玉便緩步走來,笑睨着樑玉沅道:“這不是郡主麼?”
說着,燕玉目光在樑玉沅身上上下審視一圈後道:“嘖嘖,果然是身份不一樣了,這穿衣打扮也不一樣了,今日打扮的這麼出挑,郡主是來相看誰的?西蒙的人麼?呵呵……”
霎時,周圍滿是一片譏諷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