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蹙眉,眯了眯眼望向跪在地上的樑玉沅。
“玉沅,你可莫要信口雌黃。”賢妃聲音淡漠,卻透着一股子冰冷。
王氏是她的姐姐,即使她們的關係一般,但是,她卻需要樑家的銀子,如此,王氏榮她榮,王氏損她損。
所以,她比王氏還要看中王氏在樑家的位置。
“你母親不在意你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如此細心照料於你,你卻這般言辭,簡直是大逆不道。”賢妃道。
這時王氏也冷靜了一些。
她看着樑玉沅,有些痛心的說:“玉沅,我將你當做親生女兒,你怎地如此想呢?”
“是啊姐姐,你這樣說,真是讓我和母親寒心啊……”樑玉甄心底恨極了樑玉沅。
誰能想到,樑玉沅竟然敢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話,還把樑博給搬了出來。
衆人責備,樑玉沅卻孤獨的一個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有些可憐。
“娘娘恕罪,母親饒命,姐姐饒命……”樑玉沅忙磕頭行禮,哽咽着說:“母親,這些都是父親對我說的……”
“不可能!”王氏大聲斥道。
樑玉沅卻歪着頭,看着王氏說:“母親,聖上賜婚本是樑家嫡長女,我若不是嫡長女的身份,那這賜婚的便是玉甄了……”
不及樑玉沅說完,王氏就接話道:“玉沅,你糊塗了,你是我的女兒,怎地不是嫡長女的身份……”
“可是,我的生母本就是父親正妻啊……”說着樑玉沅低着頭,抽泣了幾聲又道:“我原以爲父親和母親是可憐我和我母親,終於肯將主母身份還給我娘……”
王氏氣的腦門的青筋直跳,若不是在場這麼多人,若不是這裡是皇宮,她真想過去,一把撕爛樑玉沅的嘴。
樑玉沅如此說,顯然是提醒了衆人。
在場的衆人,對樑家都是有幾分瞭解。
當年,樑博以平妻的身份娶了王氏,之後,樑博正妻卓氏又被貶爲了貴妾。
這件事情,王氏這一生最痛恨的。
“玉沅,你莫不是又傻了?”賢妃蹙眉道。
“娘娘,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這些都是父親對我說的,若不是這樣,那,那我就不配被聖上賜婚,我一個樑家庶女,不配啊……”
樑玉甄黑着一張臉,眼裡噴出的怒火,簡直能把樑玉沅燒死。
“玉沅,你
定是病又犯了……”
不及王氏說完,樑玉沅搖頭望着王氏道:“母親,我的病是您細心照料好的,大夫都說了,我的身體好得很呢,母親,您忘了麼?”
王氏咬着牙,身體更是氣的哆嗦。
“母親,您忘了麼,父親還讓您每日都去給我娘上香呢。”
“休想!”王氏低吼一聲,直接走到樑玉沅,擡手就要打下去。
樑玉沅立馬站起身,退後好幾步,玉王氏拉開距離。
她冷笑一聲道:“母親您不要生氣嘛,您要生氣也該去找父親問問清楚啊。”
賢妃在一旁看着樑玉沅,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王氏說樑玉沅雖病好了,卻是個衝動無腦子的性子,所以,她們今日纔會由此言語。
若今日,樑玉沅氣急之下,發怒動了手,那麼,樑玉沅必然吃罪,到時候,樑玉沅的命拿捏在他們手裡,自然是不嫁也得嫁。
這是王氏和樑博想好的計策,之後,王氏又讓人帶信兒給了賢妃。
賢妃眯着美眸,望着樑玉沅,心中冷笑。
說樑玉沅是個無腦子,在她看來,這王氏纔是個沒腦子!
一盤好棋就這麼給攪和了。
“姐姐,你一定是又犯病了……”樑玉甄咬着牙看着樑玉沅。
樑玉沅衆目睽睽之下,漸漸變得隱忍,她低着頭,輕聲道:“既然母親和姐姐都說我犯病了,那我就是犯病了。”
衆人:“……”
這樑玉沅怎麼看,怎麼像是被屈打成招了。
王氏氣的臉都青紫了。
周圍站着的都是官家夫人和小姐,樑玉沅這一番話,實在是表露了太多信息。
這樣也將王氏和樑玉沅逼到了一定境地。
“賢妃娘娘恕罪,我既然犯病了,還請娘娘準我先回去休息吧。”樑玉沅說的一派坦然。
什麼叫做既然犯病了?王氏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要把樑玉沅生吞活剝。
賢妃也不好在說什麼,她一臉淡淡的擺擺手。
樑玉沅行禮後,轉身就大步離開了這亭子。
“……娘。”樑玉甄反應過來,握着王氏的手。
王氏氣的簡直快瘋了,不過,她還是很快的恢復。
二人轉身,在迎上衆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後,王氏心底更加暗恨。
她
僵硬的笑了笑說:“玉沅雖病好了,但時不時的總會有些不對勁……”
“哦,哦,我們明白……”
衆人回答着,那眼神中卻滿是不相信。
明眼人看着,這顯然是,王氏不想讓自己女兒嫁給瘋子,就找了個替死鬼。
只是可惜,這個替死鬼,不是個傻的,還將當年的事也給抖摟出來。
當初,王氏將卓氏打壓成貴妾,對外宣稱是卓氏犯了家規,可是,這後宅中女人之間爭鬥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
卓氏貶爲貴妾,樑玉沅這嫡長女的身份自然沒人在提起。
若不是因爲此次的賜婚,恐怕,樑玉沅還是個被人遺忘的傻子。
花宴散去,王氏和樑玉甄,樑玉顏離開了皇宮。
因爲這場鬧劇,賢妃不僅敲打了一番王氏,更是沒讓樑玉甄見着太子,王氏心裡憋屈的厲害。
幾人來到宮外,就見一輛孤零零的馬車停在那裡,還是她們來時的那輛。
看到那馬車,王氏更加生氣。
一想到樑玉沅囂張的樣子,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王氏恨不得拿弄死樑玉沅。
王氏都陰沉着臉色,上了馬車,樑玉顏跟在她們身後,不敢言語。
幾人上了馬車,剛坐下,王氏拿起身側茶杯就狠狠的仍在腳下。
“這個小賤人!看我回去不扒了她的皮!”王氏面目扭曲,眉宇間陰森森。
樑玉甄坐在一旁,亦是陰沉着臉色。
“母親,你別因爲那個小賤人生氣……”樑玉顏想着討好王氏,輕聲安撫。
“你給我閉嘴!”王氏擡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樑玉顏臉上。
樑玉顏痛叫一聲,被打的跌在了馬車上。
隨即,還不等樑玉顏反應過來,王氏再次拿起一個杯子狠狠的仍在樑玉顏頭上。
“都是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害得那傻子自盡,她怎會無緣無故自盡?她怎會突然就病好了!”
王氏指着樑玉顏,將怒氣全部撒在樑玉顏身上。
“我養你做什麼!養着你,還不如養着一條狗!”王氏踢打着樑玉顏,面目猙獰。
樑玉顏捂着紅腫的額頭痛叫着求饒,樑玉甄看着這一切,卻只是冷眼旁觀,嫌棄的看着樑玉顏,挪到了另外一邊,以防止樑玉顏碰到她。
樑玉顏低泣求饒,卻叫天無應,無人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