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沅站在那裡,神色清冽又冰冷的望着樑博和燕玉。
“你!你這個小畜生!”樑博氣的雙眼大睜。
“樑老爺,中書大人,你們一來,不問青紅皁白,便要讓我向她認錯,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樑玉沅淡然畜生打斷樑博的話語。
燕玉臉頰上的傷痕火辣辣的疼,纖手撫摸着臉頰上的傷痕,也不知這傷痕會不會毀容,想到有這個可能,燕玉心中恨不得親手在樑玉沅臉上劃上個百八十道。
“還說什麼!”燕玉平素裡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等疼痛,她滿眼淚水怒道:“是你方纔好端端的打我!爹你要爲我做主,嗚嗚……”
樑玉沅淡漠一笑道:“哦?我好端端的打你?我又不是吃多了,幹嘛無緣無故費那個力氣動你。”
燕玉一聽,更加氣了,她怒指着樑玉沅,咬脣滿臉屈辱:“樑玉沅,你不要以爲你抵死不認賬,便沒人知道你動手了!”言罷,燕玉轉臉望向方纔幾個圍在周圍的女子急道:“你們說,方纔,是不是樑玉沅無緣無故的打我!”
幾個女子登時低下了頭,怯懦着點頭。
燕玉擡眼,滿眼得色的望着樑玉沅。
“孽子,你還不快快向燕小姐道歉!”樑博說完就對着中書大人躬身行禮道:“中書大人,小女頑劣,又自小生病被養在府中,不曾見過世面,舉止言語沒有規矩,粗略了些,還望中書大人恕罪……”
中書大人滿臉怒容,他冷哼一聲道:“便是一個傻子,打了人也得受罰!”說着,中書大人陰陰一笑:“樑老爺不會是想包庇吧?”
“不敢,不敢……”樑博立時轉臉看着樑玉沅道:“孽子還不跪下!”
樑玉沅卻盯向那中書大人,涼涼的冷意,讓中書大人氣怒不已。
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賓客,燕中書在朝中乃是聖上跟前受寵的官員,誰不給幾分薄面,如今,中書大人發怒,又是在唐國公府,其他人自然不敢勸阻,只能等着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道歉。
“我未曾有錯,爲何要道歉。”樑玉沅卻沒有一絲動容,她淡漠的看着唐怡又望向燕玉,嗤笑一聲。
“發生了何事?”
一道悅耳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着,便見一個身穿紅色對襟襦裙,身姿纖細婀娜的美貌女子,扶着一個年約五十多的婦人緩步走來。
見到來人,其他人都紛紛躬身行禮道:“見過國公夫人。”
來人正是國公夫人和她的女兒唐怡。
“國公夫人爲我女兒做主啊。”燕中書見到唐國公立馬跪下。
本是一場小事,誰知竟然鬧得越來越大,還將唐國公給引了過來。
樑玉甄望着趕來的唐國公,又看了一眼樑玉沅,低下頭去。
燕玉頂着臉上的兩道傷,嚶嚶哭泣着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自然將自己罵人的話給過濾了。
唐怡待望見樑玉沅時,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樑小姐,
你如此公然拿着鞭子在我國公府內打人,是不是太過沒規矩,太過囂張了?”唐怡看着樑玉沅,忽然道。
“她言語辱罵我和我娘,字字帶着髒字,請問我該是不該教訓她。”樑玉沅漠然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哪裡有你教訓我女兒的份兒!”中式大人氣怒罵道。
唐怡嘴角動了動,卻只冷冷道:“即使你們發生口角爭執,你卻也不該打人,更何況還是在國公府,今日乃是我父親大壽,樑小姐此番做法,是不是太過目中無人了,不知,樑老爺身爲御國首富,又有爵位身份,怎地會教出樑小姐這般粗俗樣子?”
“唐小姐莫要怪罪姐姐。”這時樑玉甄急忙福身行禮道:“姐姐她定然不是故意的……”
唐怡看了一眼樑玉甄,淡淡笑了笑。
“玉甄,不是我要怪罪她,是她打了人,又在我唐府,總是要給人一個交代的……”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一直站着的唐國公卻不說話,令人猜不透想法。
“唐小姐……”樑玉甄擡眼與唐怡對視一眼,兩人眼底眸光閃過一道暗光,隨即,樑玉甄就跪在了地上。
“姐姐定然是一時失手……”
其他人見樑玉甄如此識大體,還爲自己姐姐下跪求情,在觀樑玉沅表情,冷的如冰,更不下跪行禮求情。
“她就是用那個打的人!”燕玉擡手指着樑玉沅左手腕銀色鐲子,眼帶驚懼。
唐怡見樑玉沅手腕上的銀鐲子,眼中登時充滿嫉妒。
這個暗器定然是容瑾爲她做的!想到上一次,容瑾拒絕了自己,反而見了眼前這個傻子小姐,唐怡心中就忍不住冒火。
唐怡冷哼一聲道:“樑小姐,你今日在國公府打了人,莫不是以爲我們國公府好欺負是不是?”言罷,她轉眸又望向樑博道:“樑老爺,您便是如此教導女兒的麼?今日乃我父親大壽,難道這便是你送給我父親的賀禮?”
樑博嚇得一抖,登時跪在了地上。
“小女頑劣,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下此等錯事,還望唐國公恕罪……”
樑玉沅上前一步,冷然道:“她言語粗鄙,句句都在辱罵,她不僅辱罵我,還敢辱罵我娘,呵,難道,我受邀來此爲唐國公祝壽,便是爲了讓別人羞辱的嗎?”
“中書大人,你身爲當朝正二品大員,便是如此教導子女,在別人的壽宴上,辱罵別人去世的母親麼?”
燕中書的臉色已被氣成了豬肝,不等他說話,樑玉沅眼角一轉,望向衆人,最後視線又落在中書大人和燕玉身上。
“還是說,中書大人,覺得你的女兒就該在唐國公的府中不顧禮儀,出口成髒的罵人?你們如此公然仗勢欺人!眼中可曾有唐國公!”
冷笑一聲,樑玉沅轉眸看向一直不說話,卻滿臉威嚴的唐國公道:“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請國公毒人和唐小姐爲我做主了,既然我今天我受邀來唐國公府爲唐國公祝壽,卻不是來此受人羞辱的!還是說這便是國公府
的待客之道!”
“你放肆!”唐怡蹙眉冷道。
國公夫人聽後,亦是微微蹙眉。
“玉沅不敢,玉沅只是希望國公夫人能爲玉沅主持公道。”
樑玉沅說的風情並茂,又字字鏗鏘,讓人信服。
唐怡想了想,便繞開了這個話題,她道:“即使燕玉有過錯,可是樑小姐你動手打人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哼!我還沒見過打了人,如此理直氣壯的呢!”彼時,人羣中傳出一個女子的冷哼。
樑玉沅循聲望去,只見那女子正是放在在門外看着那位杜大人癡傻的女子。
樑玉沅冷笑勾脣,她道:“我既無錯,理直氣壯又如何?怎地,在這唐府,就興別人言語辱罵我,不興我還回去?”
“孽子……孽子……”樑博覺得自己真實大錯特錯,爲何要將樑玉沅帶出來!在府中丟人了還不夠,竟然出來還給她丟人!
“你是聾子不成?我方纔說了,燕玉辱罵我娘,還辱罵我,你身爲我父親,不爲我做主便罷了,怎地爲外人出氣?”樑玉沅話語一轉,視線就落在了樑博的身上。
聾子?竟然有女兒怒罵自己父親是聾子?這可讓衆人張大了嘴巴,滿臉驚異。
“這女子真是樑府中那傻子小姐?”賓客中有那男子聲音疑惑出聲:“怎地看不出一絲傻氣,還如此囂張……”
樑博輕顫嘴脣,咬牙切齒等着樑玉沅。
這時,樑玉沅忽的輕笑一聲。
“父親大人。”樑玉沅望着樑博,道:“方纔燕玉口口聲聲辱罵我娘,還污衊我孃的身份,你倒是說一說,我娘是樑府的什麼身份?而我,又是什麼身份?”
衆人面前,樑玉沅竟然如此威逼!
樑博氣的臉色脹紫。
“你若不說,我娘和我總是會被別人羞辱,這實在是讓父親您有失面子,讓樑府有失面子,不是麼?”樑玉沅淡然說着,神色卻異常堅定。
人羣后,有一個俊挺的白衣身影佇立原地,平時總是如一汪清潭池水般的清冷眸子,這時看着樑玉沅,眼底卻漸漸染上了複雜與疑惑。
容瑾亦是因爲這裡有異常纔會趕來,心道誰那麼大單子,竟敢在國公府中生事,待看到樑玉沅時,容瑾竟是彎了彎脣。
“姐姐,你又何必如此?”這時,一直不說話的樑玉甄終於出聲。
她怕樑玉沅說出不該說的話,只能忙着勸解道:“唐國公,我姐姐和玉兒妹妹定是有些誤會的。”
“對,對,定然是有誤會……”樑博也忙點頭。
“姐姐,這裡是國公府,你和玉兒妹妹有什麼誤會,一會兒說開便好了。”樑玉甄一句話引導了關鍵,也是威脅。
這裡是國公府,唐國公亦在,若是樑玉沅鬧得太兇,唐國公怪罪下來,吃罪的可是樑玉沅!
可是,樑玉沅偏偏不吃這一套!
“今日,我還偏要一個說法了。”樑玉沅神色淡漠,言語清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