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林輕染會從西角門進府,她就覺得嘴裡的櫻桃特別的美味。
正當她在腦海中幻想着林輕染畏畏縮縮從西角門進來,在下人們輕視的目光中走進內院時,林輕細進來了。
瞧着女兒黑沉沉的臉,華姨娘的好心情也沒有了,聲音冷冽:“細兒,怎麼了?是不是那老虎婆又給你氣受了?”
林老夫人不待見林輕細,任憑她怎麼討好,都沒有一個好臉色,華姨娘對林老夫人恨之入骨,她就不明白了,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還不都是她的子孫,爲何老夫人非要兩眼看待?
林輕細寒着臉坐在華姨娘的下手:“娘,林輕染回來了,不肯走西角門,非要開正門,才肯進來,我讓妙語去勸她,她居然將妙語打得不成人形……”
華姨娘的表情一愣,她是不是聽錯了?那個膽小無知,最好擺佈的林輕染居然敢出手打妙語?這怎麼可能?往日裡她又不是沒見過林輕染被妙語的一張利嘴逼的啞口無言的模樣?
若不是說話的人是她自個兒的女兒,她定會出聲呵斥!
“娘,您別不信,依我看,只怕小賤人受了別人的點播,回來專門尋咱們的不是,若是她將今兒個這事鬧到父親面前……”林輕細有些擔心。
華姨娘卻是冷冷一笑:“鬧到你父親面前,我也沒錯?閉門謝客可是你父親自個兒說得。難道我讓人從角門進出,莫驚了貴客,還有錯了不成?再說了,那角門,你走得了,她怎麼就走不了?話再說回來,之前又不是沒走過,怎麼今兒個就走不得了?”
“可是,她卻僵持在門口,這樣久不進來,我擔心會影響父親和孃的名聲。”
華姨娘臉色微變,林輕細能想到的,她又怎麼會想不到,剛剛不過是一時氣憤罷了,喘了一口的粗氣,半響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頭輕煙:“去,讓王管事將正門打開。”
林輕細來的時候,就打定主意勸華姨娘開正門,現在不費吹灰之力,華姨娘自個兒就想通了,心裡卻是一陣不是滋味,身爲庶女,是沒有資格從正門出入的,即使華姨娘受寵如此,她又得林相爺偏愛,可是這大門至今還沒走過一回,今兒個卻便宜了小賤人。
誰知道傳話的輕煙剛剛走到門口,對面就火急火燎的衝出一個人影,與她撞了個正着。
“哎呦!”
輕煙知曉能出入華姨娘偏廳的,都是華姨娘身邊得力的人,也不敢出聲喝罵,只敢在心裡偷偷腹誹——這麼急,趕着去投胎啊!
王管事也顧不上跟輕煙道歉,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道:“姨娘,四小姐,二小姐去族長家了。”
華姨娘一驚,站起身子:“她去族長家做什麼?”
“二小姐說她使喚不動奴才,又被四小姐身邊的丫頭打,現在是有家歸不得,她找個親戚家借住去了。”王管事微微顫顫的說道,想起林輕染教訓妙語時,那一身戾氣,到現在他的腿肚子還打顫呢。
使喚不動奴才?
挨丫頭打?
有家歸不得?
華姨娘品味了一遍,整個人就站不穩,一屁股又跌坐在椅子上,而林輕細也是臉色大變。
薑是老的辣,華姨娘片刻就恢復了神色,站起身,往外走:爲今之計,只有先下手爲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