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染說着,手下的銀針就一下子刺進了華姨娘的身體中,只沒入到針末!
華姨娘差點痛的跳起來,幾乎一口氣喘不上來,用盡韌性,牙齒差點咬碎才忍住了,心想着:這一次,總該放她離開了吧!
誰知道耳邊卻聽到林輕染低聲的自言自語,聲音實在是太低了,又像是極靠在華姨娘的耳邊:“這可怎麼辦是好?剛剛那針刺錯了,要不再來一針?”
華姨娘嚇得渾身毛骨悚然,還要再來?
再來一次,她保管要疼死過去了。
林輕染的銀針在華姨娘的身體中攪了一個圈,只疼得華姨娘幾乎當場破功,才一點一點抽了出來。
林輕玄氣的換身發抖,若不是顧忌在獨孤霖的面前,這一刻只怕已經撲上來,將林輕染給撕爛了。
林相爺也是氣的吭哧吭哧喘氣,瞪着林輕染,眼珠子都差點掉到地上。
林老夫人的表情也不好看,實在沒想到以爲的小白兔,卻原來是兇殘的大野狼。
倒是林輕音,眼底有淺淺的笑意,看着林輕染的目光充滿了縱容。
而羅姨娘的目光卻是添了幾分驚悚,顯然被林輕染的強悍給嚇到了。
華姨娘臉色蒼白,這一次是真的蒼白,絕對貨真價實,不摻水分——是疼的。
心裡反覆掂量,是忍痛受針,還是睜開眼睛面對。
想來想去,還沒有想出個明目來,就感受到銀針森寒之氣,而這一次,林輕染的銀針似是在她的眉心滑過。
不能讓她刺了。
若是一下子刺進眉心,到時候小命就沒有了,即使林相爺發怒給她報仇,她人都沒了,什麼也都沒意義了。
華姨娘一向都是懂得權衡利弊的。
她故作昏迷剛醒的模樣,掀了掀眼皮,示意林輕染她已經醒了,那銀針就不用再刺了。
可是,到底遲了一步,林輕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針再次刺進她的身體中。
這一次,華姨娘沒忍住,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啊!”
聲音之慘烈,絕對跟殺豬聲有的一拼,就是一向寵愛“真愛”的林相爺,都忍不住蹙眉。
林輕染卻偏偏歡喜得意異常的歡呼起來:“看,我說我能叫醒華姨娘吧!你們看,華姨娘被我叫醒了!”
若不是現場的氛圍實在是太嚴肅,華姨娘的慘叫聲太慘烈,只怕要“撲哧”笑出來的人,能壓死一堆螞蟻。
獨孤霖瞧着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少女,絕美的臉上閃着狡黠的光芒,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
他自然看出林輕染是故意的,只怕不單是他,就是這院子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半點法子都沒有。
這丫頭壞的讓人生不出一絲厭惡來。
壞的讓人歡喜,讓人欣賞,隱忍剋制,沉靜異常,卻又在恰當的時間爆發出來,讓人感覺到她體內噴流而出的怒火,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形式表達出來。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是那樣柔弱,卻又是那樣的堅強,彷彿人世間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她的復仇,如此的矛盾,卻又如此的協調,完美的呈現。
他忽然想起那木匣上的梅花,眼前的少女不正是那冬日寒雪中盛開的梅花嗎?
孤傲,冷眼,倔強的盛開在寒冬中。
真是可惜,若是受寵於林相爺,再有華家那樣的一個外祖,就足以擔當他二皇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