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如此一反常態在林老夫人面前打轉,到底圖什麼?
林輕染看着華姨娘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不由自主的蹙緊眉頭,似乎有種不妙的感覺爬上心頭。
她甩了甩腦袋,說不得是她多心了……
雖然如此勸慰自己,但林輕染到底是上了心,使了知琴在林老夫人的院子中套消息,知琴原本就是林老夫人院子出去的大丫頭,有威嚴,還有人緣,很快就將林老夫人院子裡這幾日發生的動靜探的清楚明白。
事無鉅細,包括華姨娘這幾日來老夫人這裡與羅姨娘爭寵打擂臺,討林老夫人歡心的事情。
知琴說完,眉頭微蹙:“小姐,瞧華姨娘的樣子,是打算開始拉攏老夫人了。”
隨即抿脣輕笑:“羅姨娘這些日子可不好過,惹了相爺生厭,現在老夫人面前又有這麼個強健的對手在老夫人面前爭寵,只怕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睛。”
林輕染微微一笑,搖頭,似是不贊同他的觀點,道:“華姨娘是個聰明人,與老夫人鬥了這麼多年,這彼此之間的心結頗多,可不是她一時伏低做小就能化解的,而羅姨娘又是老夫人的孃家侄女,光是這一點,她也比不過,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會不懂。現在華妃有了身孕,在宮中聖寵頗濃,你認爲,這時候的華姨娘需要在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嗎?”
林輕染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華妃得寵,華家戰功堆積,地位突升,你以爲華姨娘還能安心做一個妾室嗎?你想想,這麼多年來一直阻止你們相爺將華姨娘扶正的人是誰?”
知琴一愣,隨即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華姨娘她想……”臉色一白,神色大變:“不會吧?老夫人可是相爺的生身孃親,華姨娘她怎麼敢……”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華姨娘她怎麼就不敢?”頓了頓,搖頭道:“不過華姨娘一向胃口很好,怕是一個老夫人還滿足不了她的胃口,若是藉着這次的事情,能將眼中釘都拖下水,當然是最好不過。嗯,就是不能將眼中釘都拖下水,只怕也要將最大的釘子拖下水。”
林輕染說道此處,聲音一頓,陽光從鏤刻着富貴海棠的窗櫺上透過來,纏枝精緻的影子投在她俏麗的小臉上,彷彿罩着一層陰暗的紗,似笑非笑道:“你說,這府裡上下,華姨娘最恨的人是誰?”
知琴一驚:“小姐是說,華姨娘想對付您……”
林輕染伸手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得諱莫如深:“只怕還不止我一個!”
她這般說着話,端起茶盅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緣,徐徐升起的氤氳之氣,令她的神色若隱若現,幾分模糊,聲音卻從那氤氳之後,透了出來:“知琴,你說她如此熱情,我該送份什麼‘大禮’給她呢?”
知琴知道林輕染雖然是用反問的語氣問她,心裡卻已經有了主意,如此一問,也不過是討個趣味,當下一笑:“華姨娘一向貪財,小姐這禮自然是越大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