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這個宛如鬼魅一般的男子不是花飛雨是誰?他已闖入船艙,外面卻沒有絲毫動靜,很顯然,所有人都被他像捻死幾隻螞蟻一樣解決得乾乾淨淨!冷冷地看着燕南湯,他的聲音更是沒有絲毫溫度:“我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還有像你這麼蠢的人,你以爲紫蟾宮的便宜真的那麼好賺嗎?”
燕南湯臉上早已冷汗如瀑,渾身更是僵直得沒有了絲毫反應:“我、我錯了……我、我真的錯了。”
“是,你錯了。”花飛雨緩緩舉起了右手,指縫間靈力涌動,“記住,有些錯是不能犯的,一旦犯了,代價就是你的命。”
在這個絕世高手面前,燕南湯根本連逃命的勇氣都沒有,口中只是不停地喃喃着:“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不久之後,常在這片水面活動的漁民便發現水面上漂着一隻奇怪的船,裡面雖然有着一些基本的器具,但卻空無一人,不知究竟從哪裡冒出來的。
紫蟾宮內,花飛雪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眼看着天色已經大亮,大哥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出什麼意外了嗎?
幸好就在此時,房門一響,花飛雨已推門而入:“飛雪,我回來了。”
花飛雪大喜,立刻撲了過來:“怎麼樣,解決了嗎?”
花飛雨點頭,跟着一聲冷哼:“燕南湯也真夠狡猾的,我險些上了他的當……”
剛纔花飛雪雖然接着就離開了,花飛雨卻一直躲在暗處,想看看燕南湯帶走銀票之後會去往哪裡,也好等拿到書信之後殺人滅口。
不久,燕南湯帶人趕到,儘管夜色深沉,花飛雨卻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燕南湯的體型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於是他沉住氣,一路跟蹤他們到了船上,才明白其中的玄機。
很快,花飛雪的傳書抵達,說她已經順利拿到了書信,花飛雨才現身將燕南湯等人全部殺死滅口,又化掉了他們的屍首。對他而言,這實在是易如反掌之事。
花飛雪一聲冷哼:“果然夠狡猾,只可惜狐狸再狡猾,也不是好獵人的對手,敢打我們紫蟾宮的主意,就該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花飛雨沉默片刻,淡淡地搖了搖頭:“其實燕南湯這個計策還是很高明的,只不過他現身的時機還是太早了些。他應該讓那個替身一路假扮於他,直到確定真的安全了再說。”
花飛雪冷笑了一聲:“幸好他不像大哥你這麼聰明,否則不就糟了了嗎?”
花飛雨不置可否,轉而問道:“對了,你確定那封書信是真的嗎?燕南湯已經死在我的手中,如果書信是假的,麻煩可就大了!”
花飛雪肯定地點頭:“放心吧,絕對是真的,我認得燕南昭的筆跡,否則又怎麼會讓你下手呢?”
花飛雨點頭:“那就好。只要書信到手,又除掉了燕南湯,你跟燕南昭的事應該就沒有人知道了。就算以後會有一些流言傳出,但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奈何你不得。你只要牢牢抓住
太子,咱們再傾紫蟾宮之力將太子捧上皇位,至少你這一生的榮華富貴就算保住了。”
看着手中的書信,花飛雪總算真正鬆了口氣,連連點頭:“放心吧大哥,我知道,這一次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花飛雨看她一眼:“還留着這玩意兒幹什麼?毀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花飛雪點頭,將書信拿到燭火上點燃,親眼看着它化爲灰燼才滿意地拍了拍手:很好,從此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將真正成爲永遠的秘密,太子殿下,咱們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而此時的寰王行宮內,燕楚奇正在大發雷霆,一邊砰砰地拍着桌子一邊不停地怒叫着:“孽子!孽子!這個不孝子!親弟弟還屍骨未寒,他居然還有心思遊山玩水,真是該死之極!”
一大早,燕南湯遲遲不曾到大廳用餐,燕楚奇還當是這一陣子他太過勞累,想要多睡一會兒,便不曾前去打擾。誰知一直到臨近午時,卻仍然不見動靜,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闖進去一看才發現房中早已空無一人,桌上留着一封書信,是寫給他的。
忙不迭地拆開書信一看,燕南湯居然說他已經不願意再回邊關之地受苦,趁着現在還年輕,他要好好享受一下大好的人生,到處遊歷一番,怎不令他怒火沖天?
然而不管他怎樣尖叫咒罵,燕南湯早已消失無蹤,半點也聽不到了,不過徒然浪費力氣而已。很快想到這一點,燕楚奇不由渾身一軟,頹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南昭死了,南湯走了,留下我這把老骨頭有什麼用?
卓世偉這個廢物,到現在還找不到兇手,否則至少可以替南詔報仇雪恨,免得得他死不瞑目……
想着想着,他不由老淚縱橫,痛苦萬分地閉上了眼睛。只可惜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燕南湯死得比燕南昭還要慘,居然連屍骨都不曾留下。
只不過隨着燕南湯的死,所有的真相真的會就此石沉大海,再也無法公之於衆了嗎?
至少,花飛雪是這樣認爲的。
她與東陵辰曦的婚期本就定的有些倉促,所以很快便來到了面前。幸好後顧之憂都已解決,再加上一直在緊鑼密鼓地籌備着,一切倒也有條不紊,無論是皇室還是紫蟾宮,彼此都給足了對方面子。
萬衆矚目之中,大婚儀式終於順利舉行。一大早,街道上便到處站滿了前來瞧熱鬧的百姓,彼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彷彿都感染了皇家喜事帶來的喜悅。
不久,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太子的迎親隊伍終於來到了紫蟾宮。花玉安站在門口迎接,臉上帶着矜持的微笑,就連一向鼻孔朝天的花飛雨也不時對着來賓拱手爲禮,十分客氣。
八方來賀盛會既然已經被迫提前結束,鬼祭新娘之事也暫時告一段落,除了燕楚奇,其餘幾位藩王便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京城。不過帝王寬容,允許他們留下參加完太子的大婚儀式之後再走。衆人便紛紛準備了賀禮前來道賀,大婚儀式現場頓時更加熱鬧。
不多時,吉時已到,新人拜堂,衆人紛紛鼓掌道賀,一時歡聲笑語震九天。新娘被送入洞房之後,新郎東陵辰曦便留下來向衆人敬酒。
作爲東陵辰曦的妹妹,東陵辰絮也趕來湊熱鬧,不過很明顯,她的目光幾乎不曾落在今天的主角身上,反倒一直圍着賀蘭容臻打轉,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只可惜賀蘭容臻一直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臉上更是沒有多少表情,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根本不理會她含情脈脈的目光。
猜到他肯定是在想念剛剛自我了斷的鳳凝練,東陵辰絮咬了咬牙,乾脆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二公子,我能與你說幾句話嗎?”
賀蘭容臻回過神來擡頭看她一眼,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因爲他的生疏,東陵辰絮有些不滿,不過立刻笑容可掬:“都是自己人,什麼吩咐不吩咐的,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只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不知你是否方便移步?”
賀蘭容臻皺了皺眉,本想拒絕,卻發現周圍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他們,只得點了點頭:“公主請。”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院中,賀蘭容臻立刻停住腳步:“就在這裡吧,公主請吩咐。”
“哎呀,都說了,我哪有什麼吩咐?”東陵辰絮嬌嗔地跺了跺腳,彷彿正在對着自己的情人撒嬌,“二公子,我知道你也是個喜歡痛快的人,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我是想說,自八方來賀盛會上我對你……一見傾心,至今從未改變過,因此你若,你若是願意,我我可以稟明父皇,你就不用,不用再回那邊關之地經受風吹雨淋了。”
賀蘭容臻沉默片刻,跟着搖了搖頭:“公主的錯愛臣萬分感激,只是臣的妻子剛剛……臣如今是心灰意冷,早已不做他想,只想早些回到邊關,只好辜負公主的好意了。”
本以爲鳳凝練死了之後,賀蘭容臻正是空虛寂寞的時候,只要貴爲公主的她向他拋出橄欖枝,他必定會屁顛屁顛地撲上來,甘心做她的裙下之臣,是以東陵辰絮雖然表面客氣,暗中卻得意萬分,只等着看賀蘭容臻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奴才相。
誰知等來等去,居然等到了這樣的回答,她先是一呆,跟着有些生氣:“二公子,人死如燈滅,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何必如此執著呢?你還這麼年輕,凡事都應該往前看纔對,你說是不是?何況鳳凝練已經死了,你就算爲她守身如玉一輩子,她又怎麼會知道?”
賀蘭容臻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平靜:“臣做這一切並不是爲了讓誰知道,只是願意這樣做,而且我相信鳳凝練泉下有知,一定會知道的。”
“你……”東陵辰絮越發生氣,卻拼命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衝動。壓住火氣,她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着,“好吧,就算她會知道,那又怎麼樣呢?她已經無法再繼續陪伴着你了,如果她真的愛你,總不會希望你在痛苦中孤獨地過一生吧?她應該希望你繼續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纔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