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步兵衝向前,騎兵也隨之而上,戰場上馬蹄踐踏將士們的軀體,血肉橫飛、殘肢橫列,血腥味瞬間衝上雲霄。
顏治在一片砍殺聲中東躲西藏,可目光卻始終緊盯着馬背上與冥塵打鬥的顏楷。
在辰王軍步兵衝上前救自己的空隙,顏治讓其解開手上的繩子,奪過那是士兵手中的長矛,避開四周馬蹄的踐踏快速地靠近正與冥塵打鬥的顏楷,趁着顏楷仰身躲開冥塵揮過來的一鞭時,顏治竟猛然舉起手中的長矛朝顏楷的坐騎刺去,尖銳地槍頭刺進戰馬的腹部,頓時噴出一串鮮血,戰馬仰天痛苦長嘶,瞬間便倒在了地上。
而馬背上的顏楷一時不察,整個人往地上摔去……
冥塵見有機可乘,手中的長鞭瞬間朝着顏楷用力抽去……
顏楷心頭大怒,心中頓時涌上殺氣,忙不迭地穩住自己的身子立於地面,而手中的長劍立即毫不留情地刺向顏治的咽喉。
奈何,此時一道強勁的寒風朝着自己的脖頸撲來,顏楷下意識地收回刺出去的長劍擋在身前,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下了冥塵致命的一擊。
見冥塵這麼快便扳回劣勢,顏治心中不甘,單手緊握長矛將其對準不遠處的顏楷,突然發力,將手中的長矛用力地丟向顏楷……
顏楷危險地躲過冥塵的追殺,又見顏治三番兩次對自己狠下殺手,心底的新仇舊恨瞬間爆發……
‘當……’一片喧囂砍殺中,只聽見一道清脆地相擊聲,寒光一閃之後,顏治丟過來的長矛被顏楷打落,而顏楷則再次將劍尖對準了顏治。
顏治心頭大急,不想沒有殺了顏楷,竟將自己陷入困境,立即返身往辰王軍的陣營中逃去……
一道寒光卻在此時追着他的身影而去……
一道血柱噴涌而出,顏治雙目暴出死瞪着面前混亂的戰場,一柄寒劍從後背穿透到前胸,顏治猛地往前撲倒,卻已是斷氣身亡。
顏楷卻沒有絲毫的感覺,手中沒了兵器,目光便快速地尋找着馬匹,正要飛身騎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戰馬,他的脖子上卻已被架上了數十把長劍……
‘嗖嗖嗖……’正在這時,辰王軍陣營中齊齊射出箭矢,先前擒拿住顏楷的北冥軍瞬間被射死,顏楷猛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劍,攻向坐在馬背上的冥塵。
混亂中,冥塵雙目快速地掃了眼面前的戰局,在顏楷那一劍刺過來時右手握着的鞭子立即揮了出去,與此同時左手則是用力扯動繮繩,讓戰馬往後退去,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而顏治這一劍卻是虛發,趁着冥塵自顧保命之際,只見他腳步微動朝着最近的一匹戰馬奔去,眨眼間便已飛身坐上了戰馬,左手牢牢握住繮繩,與此同時雙腳夾緊馬腹朝着冥塵追擊而去……
而此時的戰場上,原本十萬北冥軍已成壓倒性的勝利,卻不想遠方傳來震天的鐵騎聲,隨着直衝雲霄的砍殺聲傳來,四面八方竟衝出數不清的辰王軍……
北冥軍立即收攏隊伍,將冥塵等主將圍在中央,隨後又以步兵的盾牌爲掩護,弓箭手藏於盾牌後朝着衝鋒陷陣的辰王軍萬箭齊發,夜空中只聽到箭矢整齊地破空聲劃過兩軍之間
的空地,瞬間便聽見無數的慘叫聲響徹整片京郊野外……
“顏烈的確很疼你,居然在這麼緊張的時候調兵前來營救你和顏治!”兩人對打不相上下,冥塵享受着圈外的慘叫聲,同時冷笑着對顏楷開口。
聞言,顏楷眼底閃過一絲寒意,薄脣卻是緊抿,繼續攻向冥塵……
奈何四周盡是北冥軍,除去冥塵這個對手,其餘北齊軍也紛紛攻向顏楷。
饒是顏楷武功蓋世,也是雙手難敵四拳,漸漸露出敗勢……
圍繞在顏楷四周的北冥軍手持長矛,趁着顏楷的動作變緩之際,同時刺出手中的長矛……
嘶……只聽見顏楷坐下的戰馬仰天一聲痛呼,瞬間便倒地不起,原本強健的四條腿已被長矛刺穿,泊泊鮮血染紅了黃色的土地。
顏楷一時不備竟隨着戰馬摔倒在地,北冥軍見狀再次朝着滾落在地的顏楷刺出長矛。
顏楷單手撐地跳躍而起,右手不斷揮舞長劍,擋去一支支刺過來的長矛,身子不斷往後退去,奈何此處盡數只剩北齊軍,顏楷勢單力薄,頹勢漸露……
啪!而此時,馬背上的冥塵竟突然揮出手中長鞭,長鞭繞過衆多北冥軍,竟精準地纏繞在顏楷的右腿上。
只見冥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放開繮繩,與右手同時握住長鞭猛地用力……
咚!一聲,顏楷重重摔在地上,待他擡起頭時,喉間已被冰冷長矛抵住,再也容不得他動彈半分。
“冥塵,將我們公子放回來!你已經無路可逃!”外面的打鬥聲漸止,辰王軍暫時停止了攻擊,只聽見空曠的京郊野外響起一道粗獷的喊聲。
“哼,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也敢跟本宮叫囂?回頭看看你們的身後再來丟人現眼吧!”冥塵將注意力放回戰場,只見對面雄兵數萬,想來此次顏烈爲了保護兩個兒子是下了血本的,只可惜這數十萬的大軍在今晚過後就要消失殫盡了。
整齊的步伐在冥塵的話音落地後響起……
月光下,身穿靖王軍服飾的肖雄則領着五萬大軍將那數十萬的辰王軍圍困在其中,與北冥軍圍成包夾的方式,將辰王軍困死在京郊野外。
四面戰鼓雷鳴,殺聲震天,兵器相擊的聲響震耳欲聾,顏楷看着重重壓在自己肩頭的數十把長矛,眼底閃過一抹淡漠……
而此時,悠閒的馬蹄聲則在這片吵雜聲中傳入他的耳中,擡眸看去,只見冥塵如常勝將軍般坐在馬背,正滿面冷笑地俯視着立於原地的他。
方纔與顏楷打鬥的長鞭已被冥塵收起,握在手中輕敲着馬背,陰狠地目光看着戰敗卻不露半點狼狽的顏楷,冥塵勾脣冷笑,“想不到少年英勇的六公子也會這般大意落在本宮的手中!”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動怒?”顏楷自是聽出冥塵話中的諷刺,卻絲毫不見他動怒。
只是,顏楷的目光卻是時刻注意着四周的戰況,冥塵能夠如此快得拿下自己,僅憑他從北齊帶來的十萬人馬是遠遠不夠的,遠處與北齊軍一同對抗辰王軍的,不正是肖雄所領的五萬靖王軍嗎?
“太子好手段,竟能夠與靖王裡應外合,看
來你是恨透了辰王府!”見靖王軍與北冥軍節節戰勝,顏楷神色竟無半點改變。
“六公子你不也恨透了辰王府嗎?否則豈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哥?”冥塵將手中的繩子丟給侍衛,命他上前將顏楷捆綁起來,繼而牽過繩子的另一端將顏楷扯近馬下,微俯身低聲道:“放心,本宮答應凌風華不傷你性命。留着你,可比留着顏治有用多了。”
“來人,將六公子好生看管起來,若是讓他逃走了,軍法處置!”語畢,便見冥塵坐直身子,沉聲對身旁侍衛命令道。
“是,太子。”幾名侍衛同時上前,押着顏楷快速地撤離戰場。
“太子,顏治的屍首如何處置?是否運回衢州送給辰王?”親衛將齊靖元護在身後,防止辰王軍放冷箭,目光一掃已被馬蹄踩踏地面目全非的顏治,低聲詢問冥塵。
聞言,冥塵目光冷冷地瞥了顏治的屍首一眼,想起當時在亂葬崗尋到唐婉心時的場景,心底驟然升起無邊的怒意,繼而寒聲道:“顏治的屍首丟去荒山,喂狼!”
辰王軍漸漸敗退,尤其在看到主帥顏楷被俘後,辰王軍的氣勢瞬間低迷了許多,衆多將領只能採取防守戰術,領着剩下的辰王軍漸漸退回軍營。
只是,辰王軍被靖王軍與北冥軍團團圍住,退不可退、進不可進,如在圍城中已是無路可逃……
辰王衢州軍營中。
“你確定靖王妃的身上所攜帶的是先祖帝留給暄王的丹書鐵券?”外面戰鼓雷鳴,砍殺之聲讓人膽顫,而主帥的營帳中燭火通明,辰王滿面震驚地細問着剛從錦城回來的侍衛。
“回王爺,千真萬確。而且那丹書鐵券上所書寫的內容竟是廢帝的詔書,只要得到那丹書鐵券,便能夠廢棄當今聖上自行登基爲皇。”那侍衛顯得十分地激動,顧不得長途跋涉的疲憊,快速的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若是得到丹書鐵券,那些大家世族的嫡子嫡女便變得可有可無,王爺即刻便可登基爲帝,根本不需要再苦苦尋找合適的理由。
只是當初還以爲丹書鐵券早就被暄王交給了先帝,如今居然出現在了靖王妃身上,着實讓人不解。
辰王亦是沒有想到此次追蹤蘇雲卿,竟能夠意外得到這樣的好消息。
不過,這一切可多虧了太子,若非他狠心處置了甄家女兒,又豈會讓甄大人心聲恨意,讓自己白白撿了這個便宜?
只見顏烈原本儒雅的臉上頓時被得意的笑容覆蓋,眼底的溫文爾雅早已換上野心勃勃,想起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穿上龍袍一統天下,顏烈的內心忍不住地熱血沸騰起來。
“不過王爺,咱們如今的位置卻有些不妥。想不到太子的手腳竟這般快,最先將錦城包圍了起來,而如今,太子的兵馬已由原先的十五萬人增至四十萬。咱們的五十萬兵馬卻只能在外圍,想要接近錦城活捉靖王妃妃,首先要突破太子的防守。”付新立於地圖前,手握長劍,用劍柄指着地圖上錦城的位置,在錦城的四周畫了一個圓分析着,“方纔得到消息,靖王手中北方邊境的五十萬大軍似有異動。恐怕靖王已經得知靖王妃被困的消息,派兵前去營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