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聽見她直呼他的名號,面上稍稍有些不悅,接着說,“哦?難道是九公主嫌棄一百兩太少?那……公主覺得,多少爲合適呢?”
水月在心裡打了一下算盤,他說,多少爲合適?
意思就是隨她提了?這麼大方?看了看鳳歌純潔無暇的眼神,又覺得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瞬間堅定了一下自己動搖的心,冷哼一聲,“王爺莫非沒有聽說過真愛無價嗎?接吻這種事情,又怎麼可以用幾金錢來衡量呢?”
“哈哈哈哈……”鳳歌瞬間大笑起來,豪氣震天,目光灼灼夭夭,“真愛無價?在本王的眼裡,世間任何一切的東西,都是用錢可以收買的,就像你說的,你是堂堂幽國九公主,又爲何會嫁到月氏來,要是我是身無分文的小生,你還會背井離鄉,千里迢迢地跑來嫁給我嗎??”目光幽暗,猶如一團化不開的霧。
水月愣了愣,真愛無價?剛剛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想想張泊當年……自己又怎麼還會說什麼真愛無價的話呢??簡直莫名其妙,登時覺得自己十分好笑,“嗯。王爺說得對,什麼真愛無價,要是你是一個窮小子,我是絕對不會跑到月氏來嫁給你的,也定不會……”
話還沒有所完,頓時感覺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身影擋住了初晨的陽光,接着是一個霸道而濃烈的吻,水月一皺眉頭,想拒力推開眼前的人,只可惜,一來她現在只有十五歲,身材也是單薄得很,二來鳳歌常年練武,一身結實的肌肉,更本動彈不得,水月又氣又腦,又偏偏奈何不得,一時氣急,想要咬破鳳歌的脣,沒想到,鳳歌卻趁着這個時機,將溫熱的舌頭滑了進來,水月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反抗!
鳳歌的吻,技術純熟而又老練,想必是“久經戰場”,已經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
林水月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張泊,那個羞澀而單純的少年,雖然們同樣是十七歲的少年,但是由於時代背景不同,在21世紀還唯唯諾諾的張泊,怎是幾千年前的政客所能比的?相比較而言,水月還是喜歡當初那種單純青澀的感覺,而不是現在這樣,帶有濃濃的佔有慾,況且……眼前的人,既不是她愛的,也是不愛她的。
防狼術!
“啊!”鳳歌吃痛,瞬間鬆開了嘴,想要捂住劇痛的**,又礙於顏面,勉勉強強站着,樣子十分滑稽。
就在這時,慧妃忽然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一個巴掌就掄在了林水月的臉上,“賤人!竟然踢王爺!”小人總是躲在暗處啊,這個慧妃,還真是神出鬼沒,想必早已潛伏多時了。
鳳歌正欲呵斥她。
“啪!”一道更響亮的耳光落在慧妃的臉上,林水月一想起上次慧妃說的話,還有她誣陷納蘭明月,又加上這次的耳光,簡直就是怒火中燒,大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打我!記住你的身份,我纔是真正的王妃,你只不過是一個側妃!”
慧妃聞言一驚,定是戳中了她的痛處,淚珠立刻在眼眶裡打轉。
鳳歌一改之前的痛心,驚訝地看着水月。
慧妃的
肩膀抽啊抽,果然,“哇!”的一聲,“王爺!你要替臣妾做主啊!這個瘋女人,踢你不說,還出手打臣妾!王爺……”
鳳歌都還來不及反應。
“啪!”又是一巴掌,“哭什麼哭!晦氣!要哭,要哭回你屋哭去!別在我門口哭!弄髒我的路!”
慧妃愣了愣。
鳳歌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這時候雲彩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請王爺恕罪!請慧妃恕罪!我們娘娘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大病初癒,腦子還沒有晃過神兒來而已,還請王爺慧妃恕罪……”
“雲彩起來!”雲彩拼命地磕在地上,聲音聽得水月她膽戰心寒!
雲彩仍舊不依不撓地跪在地下磕頭,頭破血流,根本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算了,起來吧!”鳳歌幽幽地開口,“今天的事兒就到這兒吧!慧妃,我們走!”
鳳歌擁住梨花帶雨的慧妃,最後看了林水月一眼,眼裡滿是失望,走出了深深庭院。
水月拉起還跪在地上的雲彩,“哎……傻丫頭,再也不要爲了這種小事作踐自己了……”
雲彩擦擦眼淚站起身來,“小事?娘娘怎麼可以說這是小事,得罪了王爺慧妃,以後咱們在這王府裡還有好日子過嗎?娘娘以後說話做事可要當心了啊……”這小妮子,反倒對她說起教來了。
她只是笑笑,也並不作答,躺在藤椅上,繼續喝她剩下的那半碗皮蛋瘦肉粥。
就在鳳歌對她怒目而視的時候,她還有一點點愧疚和心酸。
愧疚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本來是愛着他的,她這麼做,一來不尊重她,二來,傷了他愛人的心,實在有些愧疚。
心酸的是,就在昨天晚上,鳳歌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好生待“她”。
遇到一點芝麻綠豆的事,就將誓言拋在腦後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秒鐘,她瞬間讀懂了他所謂的愛。
三天了,鳳歌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果然薄倖。
擡頭看了看碧藍水洗的天空,白雲流舞,豔陽似火。
她這具身體的主人,思想單純,內心善良,但又飛揚跋扈,驕縱無比,就是一死心眼兒的小屁孩兒,她性格突出,爽快大方,與中原女子格格不入,從小又生長在一夫一妻制的幽國,家裡人更是對她重重保護,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心性比中原女子還要小得多,情商估計也就是月氏國女子的十歲。
這樣白蓮般的可人兒,就應該找一個道骨仙風的隱士一心一意地來呵護她。實在不適合居住在這勾心鬥角的牢籠,別說月氏男子三妻四妾了,就連一個小小的慧妃都鬥不過,將來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以她的性格,就算大難不死,也肯定像大家說她的一般,遲早變成一個瘋女人在冷宮孤獨終老。
她忽然很慶幸她死得早,有句話叫什麼?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她寧願她保持內心的純潔死去,也不願意等到她傷了心,灰了意
,惹得一身污垢而抱憾而終。
而鳳歌,智勇雙全,才貌無雙,又位極人臣,高瞻遠鶩,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更重要的是,他將來極有可能繼承大統,成爲月氏第一人,九五之尊。說不定他那勃勃的野心,不甘心盤踞中原,更會討伐諸國,擴寬疆土,爲歷史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人,該是英雄。
別說是三妻四妾,就算是將來後宮佳麗三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誰都沒有資格和權利限制偉人的腳步。
換句話說,假如他沉迷女色,爲一個女人做出些血染江山的事,她反而會瞧不起他。
他是天上的龍,就該翱翔九天。
她是水中的蓮,就該在水一方。
愛情,永遠沒有絕對的背叛和對錯,只有適不適合。
而她們?
終究是不合適的。
而林水月,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總是不喜歡這些個框框條條,囉裡囉嗦的。愛就愛,不愛就離開,她雖然對張泊死心塌地,但當知道不能給他帶來幸福,還不是瀟灑地說再見,她知道,只要她不放手,分手的話,他一定說不出來,都打了他五年的頭了,這最後一件殘忍的事,就由她來做吧。不過就是分手,放你自由。說實話,張泊,看見你現在這樣,她由衷地表示祝福。
而這個王府,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個看客,全然抱着窺探古人,遊覽博物館的心情對待罷了。想不通有些人一心算計着分享一個男人,搞得自己面目可憎,內心陰暗。都說古代的女子要三從四德,可是到頭來呢,就是死了家譜上還沒個名字呢,最多就是有個姓氏,還是隨自己丈夫的!
這是不是有一種,生來就是爲男人服務,再起個傳宗接代的作用,白白地活着,毫無意義。甚至在歷史上都不會流下印跡!要是不幸,像她前世一樣不能生育,那麼就會被說成是不會下蛋的老母雞,一輩子活在別人的有色眼睛裡,就連下人,說不定也會看不起自己。到死也沒個送終的。何其悲哀?
還有就是,古代男人嘴裡常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什麼婦人之仁,捉襟見肘,說長道短,目光短淺。對着女子附庸風雅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說句公道話,還真是對牛彈琴。可不是?應着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不將傳統的好理念,好思想交給她們,使她們的智商低下,如何談論得了風雅之事?出閣之前,憑着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和一腔的私心,佔有慾,不讓她們踏出閨房一步,又哪裡去找什麼見識?這究竟又是誰的錯呢?
這就好像,你搶了一個孩子的所有食物,還要怪這個孩子無能,不能保護自己的東西。說他愚昧。打他,罵他。
不僅不可理喻,簡直無恥之極。
相反,她倒覺得歷史上那些有名的藝妓是何等的幸福,有才子賞識,琴棋書畫,吟詩作對,手到擒來,這要是在現代!那待遇,絕對的天壤之別啊!不僅沒有任何人會歧視你,相反,有時候,你簡直就是他們的天!爲偶像跳樓的粉絲比比皆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