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有那麼好看嗎？
別墅內，徐川和雷米的溝通已經接近尾聲。
看着對面陷入了思考的徐川，雷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主動起身道：“徐老師，那我們今天就到這吧。”
這話讓陷入了思考的徐川回過神來，他也跟着起身道：“行，我送送你。”
雷米聽到這話笑意盈盈的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了。”
徐川並沒有因爲雷米說不用就真的坐了回去，他情商還沒低到那個地步。不管怎麼說，兩個人談了一番話之後，現在還是個表面合作對象呢。
最重要的是，他還得盯着這個女人，別在自己的鞋櫃或者玄關附近留下什麼小設備。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小心無大錯。
所以，徐川不僅要送她出去，還得亦步亦趨跟緊一點送她。
“踏~踏~踏~踏……”
兩個人腳下的兩雙拖鞋隨着他們的行走，不斷的敲擊着地板，發出了富有節奏的聲音。在徐川的亦步亦趨之下，兩個人的腳步聲甚至都有了重合。
不過，徐川的人雖然是跟着，但心思卻控制不住的飛向了剛剛和雷米聊的內容上。
按照雷米的說法，她除了錢，願意和徐川合作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想把徐慈華給踢走。
自翼傳媒是一個一言堂的公司，雷米名爲副總，實際上有一大部分工作是助理的活。
當然，如果僅僅是工作量多一些，其實雷米是無所謂的。
問題是徐慈華是有助理的，原本那個助理該乾的活他不幹，光幹徐慈華去了。
實際上，事情到這裡雷米還是無所謂的，人家愛幹嘛就幹嘛，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吧，那個助理好好的後宮不當，非要來干政。他已經毫不掩飾的想要搶雷米的位置了。
這點纔是讓她真正受不了的地方。在她看來，那個助理憑什麼惦記自己的崗位？
她爲了混到這個位置，做了多少實際的成績。那個助理現在想靠走後門上位？
這給誰能受得了。
以上是雷米對於徐川的說辭，說這些的目的顯然就是爲了取信徐川，畢竟他連徐慈華的愛好都給爆出來了。
說出來的東西也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從這一點上來看，她確實是像一個有誠意的樣子。
但徐川哪怕聽到這裡，依然不相信雷米。有些東西不是看上去有誠意就是真的有誠意的。
其實，雷米也不指望徐川相信，她今天來的目的就一個，有個合理的藉口和理由和徐川長期保持聯繫。
所以，徐川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只要大家表面上達成了“合作”，那就有聯繫的基礎。換而言之，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於她嘴裡的那個因爲助理的緣故，想要踢掉徐慈華的事情，只能說是真真假假的摻着說的。
到底怎麼想的，或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踏~踏~踏~踏……”
兩個人同步的腳步聲依然在別墅內響起。
等走到玄關鞋櫃的時候，雷米從思緒中迴歸現實，她停下腳步，彎着腰想要從鞋櫃裡抽出自己今天穿過來的鞋子。
就在她手都快碰到鞋子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被人從後面Duang了一下，力道還不小，她甚至被頂的往前一個趔趄。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雷米保持着那個彎腰的姿勢，然後緩緩的轉過頭來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徐川。
此時的她腦子裡就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剛剛是不是用……恩……頂了自己一下？”
而她身後的徐川，此時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慌張”來形容。
他的腦子裡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親孃誒，她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吧？”
想法來得快，手上的動作似乎比念頭還要快，只見他趕緊擺手解釋道：“雷蕾，雷蕾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不是故意的，剛剛走神了，真的是走神了。
你這撅的也……不是不是……伱這停的也太突然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真的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不是的。”
看着徐川那張越解釋越紅的臉。
雷米的臉也慢慢的跟着紅了起來。
徐川臉紅是因爲覺得實在是太他媽的丟人了，臊得慌。
雷米臉紅什麼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見雷米不說話，徐川繼續解釋道：“雷總，我向你道歉，但請你務必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解釋到這裡，徐川心裡是後悔無比。
自己幹嘛要跟的那麼緊？
不對，自己怎麼好好的就走這麼大一神呢？
“沒事的徐總，我知道，您不用解釋。”雷米終於是反應了過來，笑着給了雙方一個臺階。
隨後她自然的換好了鞋子，又自然的微笑着對徐川伸手道：“那咱們下次再見。”
“哦，好。”徐川也故作自然的和雷米握了握手。
話說到這裡，雷米推開門離開，等門關上的那一刻，剛剛故作自然的徐川立馬仰天用手搓了搓頭髮，然後小聲道：“造孽啊！！”
另一邊，上了車的雷米，坐在駕駛位上也失去了剛剛“泰然自若”的狀態。
她只感覺自己心臟在嘭嘭亂跳。
她甚至開始在腦子裡計算自己上次和男人有親密接觸的時間了。
最後得出的結論幾乎嚇了她自己一跳。
因爲太久，真的是太久了。
別看她似乎像是一個很開放的人，還能毫不避諱的各種展示自己外在的美好。
但實際上，她的上一任男友或者說發生過關係的人還在九年前。
九年前她談了一個徐慈華圈子裡的男朋友。談了一個月後就分手，從那之後就再沒找過對象。
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爲人是有社交圈的。一般情況下，人很難和自己社交圈之外的人有什麼深入的接觸，年紀越大越是如此。
雷米的社交圈就是徐慈華的那個圈子。那個圈子裡打她主意的人不勝枚舉，可是她是真的不想也不敢。
那個圈子亂，真的是太亂了。
除此之外，在這個圈子裡的過程中，雷米只覺得自己的原則丟了、人格丟了、甚至連靈魂都丟了。
這讓她更是本能死守着一些她覺得自己能守住的體面和尊嚴。身體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作爲一個正值年齡的女人，九年的空窗，這讓她身體的某些方面的抵抗力實在是弱的過分。
剛剛如果就那麼碰了一下，其實是沒什麼感覺的。可偏偏徐川好死不死的要解釋。這一解釋，讓她的注意力不得不朝着那邊去。
這一去，有些東西可就真的控制不住的來了。
此刻，雷米感受着一些不適的滑膩感，忍不住羞惱的錘了幾下方向盤。
錘完之後，她癱坐在了駕駛位上開始發呆。
呆愣了十幾秒或者幾十秒之後，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忍不住在椅子上輕輕的顛了幾下。
在確定自己的桃子一如以前一樣富有彈性之後，她又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一番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動作和心理過程走完，她的狀態也已經平復過來了。
於是乎，她發動了汽車，轉頭遠遠的隔着樹看了一眼徐川的別墅屋頂，輕踩着油門離開。
與此同時，別墅內的徐川正站在窗邊看着院子裡的景色發呆。也就在此時，他的手機收到了一份資料。
他打開資料一看，是自翼傳媒現在的領導層的基本信息。自從徐慈華跑來接觸邱怡橙之後，徐川就有意識的讓人去搜集了。
看着這份資料，徐川又陷入了沉思。
同樣陷入了沉思的還有一位六十八歲的老人家。
“黑暗森林，黑暗森林。”喃喃了兩句之後，老人家合上了手上的白皮書。
白皮書的封面上寫着《三體》。
在《三體》下面，寫着【作者：徐川】
沒錯，這位就是上次從趙康年辦公室裡離開的那位。
隨後，他又打開了扉頁，扉頁上還能看到徐川寫的【康年先生笑鑑，徐川敬贈，2019年12月16日】
送了兩本書，不可能只籤一本《流浪藍星》。
所以，當時這老爺子帶走的時候說什麼“有贈言不奪人所愛”是開玩笑的。
事實上，他之所以不帶走那本被趙康年看過的《流浪藍星》，單純的是因爲他看書喜歡看新書，不喜歡看別人翻了很多次的。
說實話，帶着這本書回來的時候，他最大的目的其實是想看看現在的年輕作家寫的文學作品是個什麼情況。
社會的整體變遷，是可以從社會上流行的文藝作品中看出來的。
也就是說，他之所以願意看這本書，並不是真的單純的衝着書去的，還包含着“社會調研”的課題。
當然，看“閒書”也確實是他的放鬆方式。
基於這個目的，這本書徐川是送給趙康年的也好，送給其他人的也罷，對於老爺子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調研還管這些？
可是，這些天，當他把《三體》的第二部《黑暗森林》看完之後。他再看扉頁上的那個【康年先生笑鑑】就怎麼看怎麼不爽了。
這麼好的書，怎麼能光送給康年那小子呢？
於是乎，他忍不住給趙康年打了個電話過去。
另一邊的趙康年，看着來電有些疑惑，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後，他接通開口道：“領導。”
“康年，有個事啊，得請你幫個忙。”
“您吩咐。”
“你幫我找那個小徐，要一份《三體》和《流浪藍星》，記得讓他寫個贈言，你這本改天來我這拿回去。”
這話一出，趙康年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此時的他滿腦子就一個事情。
那就是那本《三體》寫的那麼好嗎？
領導都親自要贈書來了？
來不及多想，趙康年趕緊開口道：“好嘞，好嘞，您放心，我這就通知他。還有，這白皮也太隨便了一些，我讓他整個精裝的。”
徐川這個書還沒有出版，爲了不讓稿件泄露，他現在也就送給了趙康年和許兆棋兩個人。
送的時候還特地暗示過，希望他們能保密。
也正因爲出於保密原因。徐川現在送出去的兩套書，都是他自己在工作室裡打印出來裝訂的，那個質量和印刷廠里弄出來的肯定是不能比。
“哈哈哈，別亂給人小夥子下任務，書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裝門面的，什麼精裝算精裝啊？”
“領導，我可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把封皮紙張弄的結實一些，那樣也保存的久一點您說是不是。”
“你看着辦吧。”
說到這裡，兩人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的趙康年先是思索了一會，隨後找到了徐川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還沒待徐川開口呢，就聽到趙康年說道：“你的那個《流浪藍星》和《三體》搞兩本精裝版的給我送過來。”
徐川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愣，隨後疑惑的問道：“領導，您這是？”
“有人看了你的《三體》之後，點名要你贈書。”趙康年笑着說道。
“領導，這書我還沒打算給那麼多人呢。”徐川聞言有些糾結道。
現在胡安澤那邊正在和“迪士尼”那邊虛與委蛇的籌備劇組。這兩本書的內容是真的不好泄露出去。
一旦讓外人知道自己有這倆故事，有些事情就會起變化的。
電話那頭的趙康年聽到徐川這話，都快被這“傻小子”給氣樂了。
他強調了一遍道：“我說，有人看了你的《三體》之後，點名要你贈書，而且是精裝版，你平時挺聰明的，今天犯什麼傻？”
這話一出，剛剛被雷米弄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徐川，陡然反應過來。
好傢伙，自己送趙康年的都是個白皮普裝，現在趙康年幫人要精裝。
這個“有人”得是什麼人？
一時間，徐川試探道：“領導，這個有人到底是？”
“你到時候來我辦公室，我當面告訴你，然後你當我的面籤贈言。你現在別管這些，趕緊把書弄好。
對了，多弄幾套備着，別弄的到時候要寫贈言寫錯了字還得塗改就不好看了。”
“哦，好，您說的有理。”徐川聞言趕緊點了點頭道。
“對了，你這個書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出版啊？”
“這不是版號還在……”徐川瞎扯了個藉口道，有些事情實在是不方便和趙康年說。
“少放點屁，你但凡找個別的藉口我都懶得罵你。”徐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康年打斷了。
他現在對徐川說話的方式已經隨意了許多，訓徐川和訓自家的小孩差不多。
這其實也體現了他對於徐川的欣賞，因爲徐川和趙康年說話也是“妙語連珠”的。
這種對話方式，趙康年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身邊的人和他說話哪個不是小心翼翼。而那些不需要和他小心翼翼的人，那小心翼翼的就是他趙職務了。
電話這頭的徐川其實也是故意的，跟趙康年說自己排不到版號，那真的和放屁沒什麼區別。
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要把這個話題給晃過去。
話題也確實晃過去了，趙康年又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趙康年放下手機，思索了一番之後給許兆棋打了個電話過去，打電話過去的原因很簡單，借書。
現在《三體》的實體書，趙康年只能從許兆棋那邊拿到。
之前說過，他沒有看《三體》，他平時沒有用看書當放鬆方式的習慣。之所以願意看《流浪藍星》還是因爲上次徐川講故事勾上來的興趣。
現在被這麼一弄，他倒想看看這個《三體》到底有什麼魅力。
大概半個小時後，許兆棋的秘書把書給趙康年給送了過來，不僅把《三體》送過來了，《流浪藍星》也一起送了過來。
看着明顯有翻動痕跡的《流浪藍星》以及那本嶄新的《三體》。
趙康年知道，這許兆棋和自己一樣都是隻看了一本。
想到這裡，趙康年把那本《三體》拿了起來，一邊翻開還一邊喃喃道：“有那麼好看嗎？”
伴隨着他的喃喃，一段文字出現在他的面前。
【汪淼覺得，來找他的這四個人是一個奇怪的組合…………】
感謝【遠離塵囂】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