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場唐朝婚禮秀中,作爲遊客和粉絲最有參與感的環節是什麼。
那隻能是“障車”了。
什麼叫障車?
照原禮來說,是新婦的“婚車”到了新郎門口時,新郎騎馬繞車三圈,給前來圍觀祝賀的街坊鄰居發放喜彩。
但這種情況只能出現在電視劇裡。
現實情況嘛……這麼說吧,見過新聞裡攔婚車要錢要煙的嗎?
障車實際執行起來就是這麼個模式。無論古代現代。
沒錯,攔婚車的傳統從唐朝就已經有了。
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大家也就是意思一下討個彩頭。
到了唐肅宗時期,障車的風氣就和現在那些攔婚車攔到上新聞的差不多了。搞得大家是怨聲載道,畢竟當年的地痞比現在的人要囂張的多。
反正弄到最後,朝廷直接下旨要禁了這個陋習。但並沒有什麼卵用,民間該障車的還是障車。
此時的徐川,騎在馬上,看着周遭就差直接喊“我,粉絲,打劫……不是,是打錢!”的遊客,非常慶幸自己準備的禮物夠多,後面滿滿兩大馬車。
當然,喜錢喜酒什麼的肯定是給不了,喜煙就更扯淡了,這是在“唐朝”,發煙算怎麼回事。
喜糖倒是準備了不少,這些喜糖和徐川特別定製的紀念AR專輯卡,放在荷包裡一起發放。
另一邊,坐在兩匹馬拉的“婚車”內的林夢瑩,聽着外面不斷傳來的恭賀聲,很想掀開簾子探頭出去看看。
但考慮到得遵循古禮,又生生忍住了。
別人眼裡這是“婚禮秀”,她自己可是真把這個當結婚的。
不知道喧鬧了多久,一聲“請新婦下轎”的聲音傳來,車轎的門被打開,打扮的跟《大明宮詞》裡周迅似的沈平安,把腦袋探了進來笑嘻嘻的小聲道:“嫂子。”
聽到這聲嫂子,林夢瑩嘴角不由的勾了起來,語氣愉快的“誒”了一聲。
“下車了嫂子。”沈平安繼續笑嘻嘻的說道。
“好。”林夢瑩聞言起身在沈平安的攙扶下緩緩下車。
實際上,無論是古代,還是在現代的很多地方,新娘從出嫁到入洞房之前,腳都是不能沾地的。
有很多地方,新娘從孃家出門,是由弟弟背上車。等到了新郎家,則是由新郎抱到拜堂的地方,而在拜堂的地方會提前鋪好隔開地面的東西。
唐朝自然不可能是抱着過去的。
只見林夢瑩下車之後,現場便響起了沈華錦專門創作“典禮音樂”,音樂響起,便有專門的人交替放下長方形的草蓆地毯,讓林夢瑩踏席而行。
這個叫“傳席”,也叫“轉席”。
至於剛剛接林夢瑩下車的沈平安,作爲徐川家的唯一未婚女眷,一路跟在林夢瑩的後面循着她的“腳印”往前走。
這個行爲是爲了沾喜氣,古代稱之爲“𨅬新婦跡”。
等走到屋內,寧開俊作爲主婚司儀,高喊道:“放馬鞍!!”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個馬鞍放在了林夢瑩的腳邊,寧開俊又開口道:“新婦跨鞍,福祿平安!”
看到這裡,直播間突然有些觀衆發彈幕道。
【這玩意是不是和跨火盆一個道理?】
【說起這個,我突然想起了有一年參加朋友婚禮,新娘跨火盆把裙子給燎了】
【這麼看來,還是跨馬鞍安全點】
【你們的關注點是真特麼奇怪】
在觀衆的討論聲中,徐川和林夢瑩兩個人並排再往裡走。
此時在屋內支起了一個佔地很大的青廬賬,這個也叫“百子賬”,是拜堂用的。
唐朝的拜堂沒有拜天地,也沒有拜高堂,拜舅姑都是在第二天進行的。
因此,青廬拜堂只有一個環節,那就是所謂的“夫妻對拜”,具體流程是婦先拜,夫還禮。
當然,爲了能讓流程看上去更加豐富一些,效果更好一些。在設計上,經過討論,把撒賬和拜堂結合了起來。
同時,爲了不讓某些打拳打昏了頭的找事情。把婦先拜,夫還禮的流程也直接改成了對拜。
此時,百子賬內,徐川居左,林夢瑩居右仍以扇遮面,兩人相對而立,等待拜堂。
旁邊的主婚寧開俊,給另一個古裝打扮的中年女人使了顏色,女人拿着一個漆盒,盒子裡裝着棗、花生、桂圓、荔枝、核桃、蓮子等乾果以及銅錢組成的撒賬彩果。
待沈華錦創作的那個“典禮音樂”到達高潮之時。
女人抓起一把彩果,往東方一撒,嘴裡高喊道:“撒帳東,光生滿幄繡芙蓉。仙姿未許分明見,知在巫山第幾峰。”
隨着女人的撒賬歌第一句落下,旁邊的寧開俊接着開口道:“拜~~”
聽着這聲“拜”,徐川和林夢瑩兩個人立馬相對而拜。
“興~~”寧開俊的聲音再次傳來。
徐川和林夢瑩兩個人伴隨着聲音起身。雖然此時由於團扇遮面,雙方都看不到對方的臉。
但兩人的直覺都告訴自己,對方正在憋笑。
也就是在這個憋笑中,又是一把果子撒在了西面,緊接着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撒帳西,香風匝地瑞雲低。夭桃飛岸夾紅雨,始信桃園路不迷。”
“拜~~”
“興~~”
又是一次對拜,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還在憋笑的兩人,那種“要笑場”的感覺漸漸地開始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狀態。
“撒帳南,珠玉直在府潭潭。千花綽約籠西子,今夕青鸞試許驂。”
“拜~~”
隨着第三次拜的聲音傳來,以及現場背景音樂的烘托下,徐川和林夢瑩的表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顯然,兩個人此時要認真的多的多了。
“興~~”
再次直起腰來,徐川擡眼看着面前這個以扇遮面的美人,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種泛酸的感覺。
“撒帳北,傅粉初來人不識。紅圍綠繞護芳塵,笑揭香巾拜瑤席。”
“拜~~”
第四聲拜傳來,一股莫名的感覺從徐川的腳底升起,直衝腦門。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叫儀式感給人帶來的變化。這是一種難以言表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
“興~~”
四拜禮成,《撒賬歌》卻仍在音樂的烘托下繼續,先撒遍南北西東,再撒上下前後中。
在帶着吉祥祝願,以及一些夫妻之事的《撒賬歌》中。徐川立在那邊,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己面前這個即將成爲自己妻子的人。
而扇子那一頭的林夢瑩,透過扇面的薄紗,隱約間能看到徐川那個柔情似水的眼神。
都說有愛意的兩個人對視很容易哭。
實際上,都不需要直接對視,只要感覺到對方在看着自己,那股暖流就足以涌遍全身,同時涌進眼眶。
許是感受到了林夢瑩此時的狀態,徐川對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哭。
可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這個搖頭,讓林夢瑩本就有些繃不住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好在她很快就止住了。
她內心不斷在告訴自己,不能哭,妝會花,自己今天是新娘,一定要美美的才行。
“新郎新婦行共牢合巹之禮~~”隨着《撒賬歌》的後五句結束,寧開俊又唱喏道。
《禮記·昏義》雲:“婦至,婿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巹而酳。”
這兩個禮是要在洞房內進行的,因此,徐川聽到這話後,牽着林夢瑩步入了洞房。
到了洞房內,依舊是男左女右相對而坐的模式,兩人分別坐在了一張桌子兩邊。
旁邊的家人端了兩份一樣的菜過來給兩人吃,此爲共牢之禮。
兩人象徵性的吃了一口之後,又有人拿了一個劈成兩半的葫蘆過來。葫蘆雖然是兩半的,但在葫蘆頭部的梗蒂處用紅繩牽住了。
兩人一人一邊又喝了一口酒。
當然,徐川喝的是真的高度白酒,林夢瑩喝的則是糖水,她酒精過敏,真不敢亂喝。
喝完之後,旁邊的人將葫蘆收回,用葫蘆上的紅線將兩半葫蘆纏在一起。這叫合巹之禮。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林夢瑩一隻是保持着扇遮面的狀態。
此時扮演徐川家人的一個女人開口道:“夫人,卻扇罷。”
聽到這話,林夢瑩微微搖了搖頭,沒有把扇子拿下來。
於是乎,剛剛那女子對着徐川捂嘴笑道:“郎君,夫人這是要考校你呢。”
徐川聞言哈哈一笑,隨後開口道:“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春山滯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
這是李商隱所作的卻扇詩,意思很容易理解,不做過多解釋了。
這個時候的林夢瑩倒是沒有像催妝的時候一樣,讓徐川再來一首自己原創的。
只見她在聽完卻扇詩之後,緩緩的把手裡的團扇放下。
隨着團扇的下落,林夢瑩的娥眉、杏眼、瑤鼻、絳脣一一出現在徐川的眼前。
呆了。
徐川這下是真的看呆了。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林夢瑩的美麗。
不僅是徐川看呆了,站在他後面看熱鬧的白天宇看到這張臉之後,也忍不住用胳膊肘頂了頂旁邊的杜文瑜小聲道:“林老師這也太漂亮叭?!”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我在那邊看到的時候也被驚豔到了。”杜文瑜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道。
而此時的林夢瑩,見徐川那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眼神,突然有些羞意,只見她輕咬了一下嘴脣,目光微微右垂的躲開徐川的視線小聲道:“莫要看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夢瑩的聲音一出,徐川還沒回話呢,旁邊圍觀的人倒是先笑了起來。
這個笑聲讓本就有些害羞的林夢瑩,臉上更是泛起了桃花。這又給美麗至極的她平添了幾分色彩,看得徐川是直呼頂不住。
親孃誒,這真是我老婆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直播間直接被彈幕給佔滿了。
【臥槽,林老師的顏值是真的沒得黑,等了這麼久,果然沒白等】
【完了完了,徐老三這下是真的淪陷了,這怕是要假戲真做,因戲生情了】
【這換誰來都頂不住,伱頂得住嗎?我反正是頂不住】
【有沒有人告訴我,三哥現在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實反應】
【擺明了是真實反映,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一想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喜歡女人,我心裡突然好痛】
【我不一樣,一想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喜歡女人,我心裡好受多了。反正我也得不到,所以其他男人最好也別得到】
【你是個懂換角度想的人】
在直播觀衆的喧鬧中,徐川終於是從林夢瑩的美貌中回過了神來。
這個時候,剛剛那個讓卻扇的女人上前拿了一把剪刀過來,先是從徐川后腦勺底部剪了一縷,這是他的真頭髮。隨後又從林夢瑩的髮尾剪了一縷,同樣也是真頭髮。
接着又把兩縷頭髮用紅繩捆在了一起,放進了荷包內遞給林夢瑩。
遞過去的時候還唸唸有詞道:“依既剪雲鬟,郎亦分絲髮。覓問無人處,綰作同心結。二位現在是結髮夫妻了,恭祝二位同心同德,多子多福,白頭偕老。”
“多謝。”林夢瑩仍舊帶着一絲羞意的接過荷包,捏在手裡。
徐川也在旁邊道了一聲謝。
婚禮到了此時已經是結束了,因此寧開俊開口道:“禮成,諸位,且隨我一同赴宴。”
說完這話,衆人開始離開,徐川也確實擺了酒席,以“殺青宴”的名義擺的,衆人待會卸了妝就可以去吃。
同時,直播到了這個時候,也直接切了出去,開始播放提前準備好的視頻上。
可觀衆根本就沒看夠。
【等一下,這就結束了?不對吧,總覺得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流程呢?】
【確實缺了一個很重要的流程,叫弄新婦,也就是鬧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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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麼重要的環節怎麼能少呢,弄起來……不是,鬧起來啊】
【鬧洞房,鬧洞房,趕緊切回去鬧洞房】
鬧洞房是不可能鬧洞房的,此時的房間內只剩下了林夢瑩和徐川並排坐在一起。
“累不累?”徐川開口道。
林夢瑩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意猶未盡是嗎?”徐川輕笑道。
“是有點。”林夢瑩轉頭看着徐川一展笑顏,“你呢?”
看着真正意義上貌美如花的林夢瑩,徐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口道:“你今天真好看。”
“我以前不好看嗎?”
“今天格外的好看。”
“瞧你那個傻樣。”林夢瑩抿着嘴笑道,說完她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飛快的在徐川的嘴上啄了一下。
感受着這股蜻蜓點水,徐川忍不住開口道:“這妝能先不卸嗎?”
“你想幹嘛?”
“想。”
“嘖……今天不行。”林夢瑩搖了搖頭道。
“爲什麼,成親不就該入洞房嗎?”徐川壓低聲音道。
林夢瑩聞言嗔怪的看了徐川一眼,隨後在他耳邊說道:“等明天………”
“明天?爲什麼是明天?”徐川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可能,這讓他心跳都加快了。
“哎呀,就是明天……明天回家一起嘛。”
這話一出,徐川的眼睛都瞪大了,帶着五分詫異,三分羞怯以及九十二分驚喜看着林夢瑩。
正當開口呢,就見到林夢瑩臉色漲紅的先一步起身道:“我先走啦,你也早點去休息,明天還有一場呢。”
說完就蹬蹬蹬的走到門口,推開門喊阿琉和付婉婉。
至於徐川,則是繼續保持着瞪大眼睛的模樣看着林夢瑩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當中。
過了許久,蔡夢的到來才讓徐川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蔡蔡,安排好車,明天我無論如何都得回尚海家裡。”
“昂,好。”蔡夢聞言愣了一愣,點頭答應道。
聊完這個,徐川便前往了擺“殺青宴”的地方,開始了和賓客推杯換盞,卸了妝換了一身衣服的林夢瑩林總也過來了。
這是婚宴,同時也是一場同行交流宴。
一夜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過去。
第二天上午,徐川便起牀趕往了“徐宅”。
與之相對的是邱怡橙,也是上午便到了“邱宅”。
明制婚禮的親迎和唐制又一些不同,比方說沒有催妝環節,也沒有卻扇環節。
因爲此時的新娘已經開始蓋蓋頭了,卻扇變成了大家更爲熟悉的用秤桿挑蓋頭儀式。
“姐,該梳頭了。”下午兩點,已經做好的妝造的邱之夏,進房對着邱怡橙開口道。
這個梳頭只是一種儀式,邱怡橙的頭髮不長,待會是要放假髮的。其實林夢瑩昨天也用了不少假髮包才能做出那個造型來。
此時的邱怡橙人有些恍惚,她昨晚並沒有睡好,甚至可以說是根本就沒睡。
一晚上不是在和邱媽聊天,就是上網看徐川和林夢瑩的婚禮。
起來,唐制婚禮和明制婚禮當時是她們倆抽籤決定的,邱怡橙先手抽到了明制。
所以,她倒也沒有什麼先後的怨念。
實際上,她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婚還真就這麼結成了。
在邱怡橙的恍惚中又過了幾分鐘,邱媽、她大姨二姨包括田秀安扮演的奶奶都悉數進了房間。
看着已經換好了裡衣,但還沒有盤頭做妝造的邱怡橙,邱媽拿着梳頭上前用湘南話道:“崽,坐好,娘幫你梳頭。”
什麼情景劇,什麼婚禮秀,此刻全被邱媽拋在了腦後。
聽到這句老家話,邱怡橙瞬間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真的要出嫁了”。
一想到這裡,她只覺得眼睛發酸,輕呼了兩口氣後,坐直身子,看向了面前被打磨的如同玻璃一般的銅鏡等待着母親爲自己梳頭。
只見邱媽拿着一把牛角梳站在邱怡橙的身後,一邊梳一邊繼續用她老家話念叨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只這一句,邱怡橙感覺自己就有點繃不住了。
同樣繃不住的還有邱媽自己。哭嫁哭嫁,以往嫁人有的是從頭哭到尾的。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媽~”邱怡橙聽到這裡,忍不住喊了一句。
“大喜的日子,不要哭。”邱媽眼眶通紅的搖了搖頭,隨後又拿着梳子一邊梳一邊道,“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梳完頭後,邱媽便往後站了站。
邱怡橙大姨拿着線和絞臉粉打算給她絞臉。
絞臉也叫開臉,電視裡應該聽得比較多。哪怕到了現代,在很多地方還是有出嫁絞臉的習慣。
其主要目的就是通過細線在臉上滾動,從而絞掉女孩子臉上的絨毛,讓臉看上去光潔細膩一些。
一般一個女人一生只開一次臉,二婚再嫁都是不絞臉的。
當然,現在在東南亞那邊絞臉是一種美容方式,這個不放在討論中。
依據規矩,開臉需要“全福婦人”來開。所謂全福婦人,指的是公婆、丈夫、兒女都在的婦人,一般從家中女眷長輩中找。
此時,邱怡橙微微仰着頭,大姨先是拿着絞臉粉往她臉上塗抹開來,她這邊用的是珍珠粉絞臉,一般是用鵝蛋粉。
把粉塗勻之後,大姨左手拉着一頭,嘴裡咬着一頭。同時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撐開,把線一繞呈現出一個三角形的形狀。
隨後便貼着邱怡橙的臉開始滾動起來,不僅是臉上,眉毛和鬢角也要修飾整齊。
隨着大姨的操作,邱怡橙剛剛憋住的眼淚終於是掉了出來。
邱媽再次上前道:“這是喜事,不要哭。”
邱怡橙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隨後趁着絞臉的空隙道:“絞臉真疼啊,把毛給生拔了呀這是。”
“哈哈哈哈哈。”這話一出,在場立馬響起了一陣笑聲,算是沖淡了剛剛略顯壓抑的氣氛。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徐川正在做迎親的準備。
就這樣,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徐川到了邱宅,同樣是奠雁禮打頭。
隨後便是面見岳父和岳母。
此時的邱爸端坐在太師椅上,看着眼前認認真真給自己和邱媽磕了三個頭的徐川,心裡有萬千情緒不知道如何表達。
事到如今,邱爸終於回過味來了。
什麼狗屁女兒又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根本就是自己女兒和那個姓林的丫頭都看上這個人了。
可回過味來之後,他又只能裝作不知道,不然邱媽鐵定是要跳腳的。
想到這裡,待徐川起身之後,邱爸表情複雜的開口道:“我女兒嫁給你,你當對她好一些,莫要欺她負她。”
“定當從命,不欺不負。”徐川鄭重其事的回覆道。
“去吧去吧。”邱爸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旁邊這麼多攝像機,他又不是專業演員,哪能記得住那麼多臺詞。
根據明制禮節,徐川拜見了岳父母后,先去外面等着,等新娘單獨拜別父母之後,再一同前往拜堂之地。
這邊邱爸讓徐川先去外面等着。
另一邊邱之夏快速的跑到了邱怡橙的閨房外敲了敲門,便推門進去。
這一進去,看到坐在牀上等待出嫁的邱怡橙,邱之夏一愣,訥訥的開口道:“姐,你今天真好看,長得跟仙女似的。”
聽到這話,邱怡橙莞爾一笑,沒有回覆。
倒是旁邊的大姨問道:“那邊是不是結束了?”
“昂。”邱之夏聞言點了點頭,“該咱們去前堂了。”
這話一出,邱怡橙點了點頭,在衆人的陪同下往前堂走去。
又過了一會,仍舊端坐在椅子上邱爸邱媽,見邱怡橙在面前下拜,邱爸忍着心酸開口道:“往之爾家,無忘……無忘……
去了那邊要好好相處,不要耍小性子,有什麼事情要記得商量着來,反正……反正……”
邱爸說不下去了,轉頭對着邱媽道:“還是你說吧。”
邱媽哪還說得出話來,看着身着鳳冠霞帔,雍容無雙的女兒,深吸了幾口氣後把原本準備的“夙夜以思,無有違命”等原定的臺詞忘得一乾二淨。
最後,萬千話語只化作一句:“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跪在下面的邱怡橙聽到這話,眼睛酸澀的難受,開始行拜別父母之禮。
女方出嫁一共四拜。
拜完之後,旁邊的人立馬把蓋頭拿了上來,邱怡橙剛把蓋頭蓋上,耳邊又傳來了邱之夏的聲音:“姐,我揹你出去。”
“嗯。”邱怡橙聞言忍着想哭的衝動點了點頭,隨後趴在了親弟弟的背上。
這是不是明禮不知道,這是邱怡橙老家的禮儀。
此時,旁邊等候的徐川,目送着被邱之夏背上了花轎的邱怡橙,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翻身上馬。
“起轎!!!”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