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初夏從蘭姐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鄙夷,那種鄙夷好像寧冉的傷是拜她所賜似的。
只是初夏的一顆心都被寧冉牽住了,並沒有在意蘭姐的情緒,她不敢去看寧冉,因爲多看一眼,她的心就會痛一分,初夏好後悔,後悔明明知道寧冉身在狼穴,卻沒有把她拉出來。
她怎麼就輕易相信了寧冉,相信她能在那種地方完好無損的保身?
是她太傻太天真!
是她對寧冉還不夠關心!
初夏這一刻,真是品嚐到了那種腸子都悔青的滋味了,如果可以時光倒流,她就算跪着求寧冉,也不會讓她繼續在那種地方呆着。
可是,她再多的後悔,都已經不管用了,寧冉受傷了,現在她甚至話都不能說,初夏不知道除了自己眼睛看到的傷,寧冉還有沒有更深的傷?
她不敢想下去,不敢!
“路少!”初夏聽到的這一聲是蘭姐叫的,她這才發現路東驍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本就心裡梗成疙瘩的初夏,看到路東驍的那一剎那,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崩落,她轉身把頭抵進了路東驍的胸膛。
沒有聲音,卻是哭的人肝腸寸斷,路東驍從她的顫抖裡,感覺到了她的自責,還有對寧冉的心疼。
她們姐妹的感情,之前他或許不瞭解,可是在他認識她之後,可是一路見證過的。
寧冉對初夏來說遠不止是‘朋友’兩個字,她們是彼此最親最親的親人。
擡手,他輕輕的將她攬進懷裡,望向病牀上的人,哪怕過了三天,寧冉的樣子讓他這個男人看了都心有餘悸,而三天前她的樣子,估計初夏看了會更受不了。
牀上的寧冉聽到路少那一聲時睜開了眼,這是這三天來,她第一次看他,而那一刻,他看到寧冉對他搖頭。
她的意思路東驍懂得,她是告訴他,不要告訴初夏這是誰做的,寧冉這樣做的目的,他也十分清楚,而他也忽的有些害怕,怕寧冉和初夏這份超越一切親情的友情,在初夏知道真相後,她會爲了寧冉不惜一切。
但,路東驍還是給了寧冉一定默允的眼神,然後擡頭看向一邊的蘭姐,而她此刻亦是神色複雜,路東驍也慣不怪,這幾天來蘭姐每次見到他都是這個樣子,她是在怨他,可是礙於他的權勢,她又敢怒不敢言。
路東驍將手裡的一個信封遞了過去,“醫藥費我已經讓人交過了,這種事以後不需要你來操心。”
前半句是告訴蘭姐,寧冉的一切費用,他路東驍會承擔,後面的半句有幾分警告的意思。
哪怕他路東驍有錯,還輪不到一個小姐,哪怕是*的領班小姐來不滿。
蘭姐在那個圈子裡混跡了那麼久,如果連這點話都聽不出來,那她就白混了,脣角微微一揚,也不客氣的接過那個信封,隨口裝進了口袋。
“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治療也是用最好的方案,韓國那邊最頂級的整形美容師也會過來,”路東驍淡淡的陳述,是說給每一個人聽。
別人聽着或許沒什麼感覺,可是初夏卻覺得感激,從知道寧冉出事,她除了哭和自責,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沒做,可是路東驍這麼一來,便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她沒有護寧冉周全,現在只能期望給予她最好的,把她的傷減少到最低。
初夏擡眸看向路東驍,淚水盈盈的黑眸感激昭然若揭,只是此刻這個感激的眼神,讓他有些不敢直視,伸手他輕撫了下她的頭,再次將她扣進自己的懷裡。
一邊的寧志國也是感激涕零,雙手合十,一個勁兒的對着路東驍作揖,“謝謝路先生,謝謝路先生,如果不是你,小冉恐怕現在已經……”
“這是我應該做的,”路東驍打斷他,又看向蘭姐,“向小姐應該很忙,我已經安排了兩個護工過來照顧寧小姐,你可以先走了。”
蘭姐聽出了路東驍的驅趕之意,她瞥了眼在他懷裡嬌弱的女人,點了下頭,“有路少這麼周妥的安排,我在這裡也是閒人一枚,那我先走了。”
說完,她走到了病牀邊,靜靜的看了寧冉幾秒,用眼神交流着只有她們才懂的話語。
“等一下!”在蘭姐離開前,初夏叫了住她。
蘭姐撩了把垂在胸前的波浪捲髮,目光盯着初夏那張素潔的小臉,打了個哈欠,“路少夫人,有什麼事麼?”
初夏這才發現蘭姐的衣服是皺的,臉上的妝應該幾天沒卸了,已經乾裂開來,眼圈更是烏黑,不知是熬夜熬的,還是眼影花掉的原因。
“你一直都在,對嗎!”初夏雖然用的是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她不知道寧冉出事的這三天三夜,是蘭姐一直陪着寧冉,寸步不離。
蘭姐點了下頭,疲憊神色愈發濃郁,初夏想到寧冉那麼痛的時候,自己竟然不在身邊,心裡的自責再次哽住她的喉嚨,停了幾秒才張開嘴,“小冉出事的時候,你也在?”
她話音落下,就看到蘭姐擡眸看了眼初夏的身後,那是路東驍所在的位置,初夏沒有多想這個眼神的意思,着急的一把抓住她,“蘭姐,那你知道是誰傷的小冉,對不對?你告訴我,是誰?”
蘭姐看向路東驍的眸光收回,目光落在初夏抓着自己的手上,很用力,把她都掐痛了。
她定定的眼神還有不語,讓初夏意識到什麼,她連忙鬆開手,帶着幾分哀求,“蘭姐……”
“抱歉,”蘭姐給了她兩個字。
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初夏一時不懂,是抱歉不知道,還是抱歉不能告訴她?
初夏正在揣測這兩個字意時,就見蘭姐僵硬的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淺笑,“路少夫人還是不要問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初夏一滯,就聽到蘭姐又說,“替寧冉殺了那個傷她的人嗎?”
蘭姐說這話時,目光又看向了路東驍,那眼神裡竟帶着一種憤怨,就連初夏也感覺到了,可是沒等來及思索這是怎麼一回事,便聽到蘭姐又說,“路少夫人還是保重身子,你肚子裡的龍種纔是護你周全的護身符。”
說完,蘭姐轉身,留給初夏一頭的懵怔。
路東驍過來,將她輕輕攬進懷裡,初夏揪住他胸前的衣衫,低喃,“是誰?是誰?爲什麼蘭姐不告訴我?”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因爲寧冉還需要休息,在蘭姐走後沒多久,路東驍也帶着初夏離開,雖然她恨不得在這裡分分秒秒守着寧冉,但她知道自己就是守着,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乖乖躺會,我去衝個澡,”回到家裡,路東驍撫着她紅腫的眼睛,把她放到牀上。
初夏聽到浴室的嘩嘩消聲,眼淚再次無聲墜落,她現在不敢閉眼,一閉眼便是寧冉恐怖的樣子。
她不敢想,寧冉是怎麼熬過那樣的痛苦?
她更想不通,是誰把寧冉傷成那個樣子?
那人究竟是誰?
爲什麼蘭姐不肯說?
就在初夏腦子一團糟的時候,忽的一個人竄進腦海,她神經一震,是雷洛城!
一定是他!
初夏幾乎一瞬間從牀上坐起,可是當拿起手機時,手卻被一隻大手按住,路東驍洗完澡走了出來,髮絲還滴着水,啪噠啪達的滴在了初夏面前的單被上,他被水洗過的黑眸愈發的清亮,帶着股寒氣,“你要幹嗎?”
“我要找雷洛城,我要問問他,寧冉和他有多大的仇,要他這樣的傷她!”
路東驍按着她手機的手一下子緊了,“誰告訴你是他?”
初夏一怔,路東驍已經將手機丟到一邊,“與雷洛城無關,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那是誰?”初夏緊揪着路東驍身上的浴袍。
路東驍沒有回答,俊冷的神色沉鬱的讓空氣都跟着降了溫,初夏從牀上坐起,跪在他的身邊,哀求,“路東驍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小冉?”
路東驍依舊不語,初夏似乎明白了什麼,“行,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但你一定要幫小冉報仇,好不好?”
路東驍,“……”
“路東驍我求你了,求你了!”這是初夏第二次求他,第一次求他是因爲她的弟弟宇揚,這次是爲寧冉。
“嗯,”路東驍的一個字,讓初夏抱住他,再次悲慟出聲。
寧冉有了最好的治療,可是恢復的過程還是緩慢的,初夏一天到晚陪着她,儘管路東驍幾次不悅,但她都沒有放棄,寧冉痛的時候,她不在身邊,現在她要陪着她一起把那些傷和痛都消掉。
初夏問過寧冉是誰,可她也不肯說,最後她也不問了,她想路東驍會給她一個答案。
“你不用這樣天天陪我,把你累壞了,我可賠不起,”當初夏再次來到寧冉病房時,寧冉打趣她,哪怕她傷成這樣,天天在初夏面前,仍是一副快樂的模樣。
她這是不想初夏擔心,她這是在寬慰她,因爲她幾次背過身子,疼的掉淚的時候,初夏都有看到。
寧冉身上那些紗布已經拆了下來,可正是因爲拆了,初夏纔看到她真實的傷,有鞭痕,有刀傷,那密密麻麻的一道一道,像是一張網勒住了寧冉的身子,也勒疼了初夏的心。
可是這份疼,她只能放在心底,寧冉那麼痛還要哄着她,她又怎麼能讓她分心呢?
“不想累壞我,以後就給我聽話!”如果當初她肯聽勸,不要再呆在璀璨人生裡,就不會遭遇這麼一劫。
寧冉一笑,可是這笑讓初夏感覺到了不安,“寧冉你別告訴我,出院以後你還要回那裡去!”
初夏沒有聽到寧冉的回答,可是她已經有了答案,上前,初夏一把揪住寧冉的手臂,碰疼了她的傷口,她聽到寧冉發出嗤的冷抽聲,但初夏並沒有鬆手,也沒減少力道,她就是要寧冉疼,只有疼才知道害怕,纔不會再回那種地方。
“我不許你回那裡,”初夏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沙啞。
寧冉看着她,“夏夏,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我必須回那裡。”
“爲什麼?”初夏不解,在那裡受了那樣的折磨,差點就死了,可爲什麼她還要回去那裡?
曾經以爲,寧冉會去那裡是因爲錢,現在初夏懂了,不是爲了錢,寧冉一定還有別的事情瞞着自己。
“小冉你告訴我,到底是因爲什麼?”初夏的眼底又浮起了淚,她們是那麼親的人,對對方從來沒有秘密,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寧冉也有事瞞着她了。
寧冉見初夏這樣,也終是不忍了,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輕吐出兩個字,“凌蕭!”
初夏愣住,寧冉又說,“我不知道凌蕭怎麼惹上了雷洛城,但是他說只要我能在那裡堅持一百天,他就可以放過凌蕭。”
凌蕭,寧冉從十二歲就喜歡上的男孩,現在是訊飛傳媒的行政總監。
“凌蕭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不能讓他毀了,反正我已經是殘了,也無所謂,一百天而已,我現在已經堅持了五十天,再過五十天,這債就清了。”
“……”初夏已經說不出話來,寧冉對凌蕭的感情,她是清楚的,而寧冉更是那種爲朋友爲愛人兩肋插刀的人。
凌蕭有難,她如何坐視不管?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好半天,初夏輕問。
寧冉苦笑,“夏夏你還不知道雷洛城是什麼人嗎?凌蕭會惹上他,這是不是個局都不一定,我拂了他的逆鱗,縱使當初路東驍爲我撐腰,可這筆帳雷洛城仍爲我記着。”
初夏怔然。
“這是我和他的債,我必須按照他喜歡的方式去還債,誰幫我,只會讓他更加不悅,也會只讓我在他那裡的罪孽更加深重,”寧冉把說到這個份上,算是堵死了初夏的嘴,讓她什麼也說不了。
“你這次受傷,有可能也是雷洛城指使?”初夏雖然求着路東驍去查,可是他遲遲都沒有給自己結果。
初夏知道,其實連查都不用查,路東驍一個電話便知道答案,他不告訴她,一定是那個人物不一般,現在初夏聽到寧冉這一番說辭,不禁又懷疑到雷洛城頭上。
“不是!”寧冉幾乎沒有遲疑,便否認了這個說法,就和當時路東驍一樣。
“不是他,那還會有誰?”初夏想不通,就算有男人想佔寧冉的便宜,寧冉不從,可也不至於把寧冉傷成這樣。
寧冉看着初夏,眼神空洞的像是被誰掏空了似的,幾秒後,她捏了下初夏的臉,“一個小混混,想上我,我不從,便對我施了暴。”
“小冉……”
“好了,不提這事了,”寧冉阻止她再追問下去。
初夏的心因爲這個又沉了,但仍還問了句,“雷洛城知道這事嗎?”
這話問的純粹是廢話,璀璨人生是雷洛城的場子,差點出人命的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又怎樣?”寧冉說完,拿過手機,“你猜昨天誰給我打電話了?”
初夏沒有心思聽寧冉故意轉開話題的胡說八道,她只知道寧冉受傷這事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簡單,可是真相,就像是謎團一般的纏着自己,她解不開。
路東驍在初夏一再逼問下,也說了和寧冉一樣的說辭,並說那個小混混被他教訓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再禍害人。
雖然初夏不信,可以她的能力,又什麼也做不了。
經過快一個月的休養,寧冉可以出院了,她當時身上那麼多傷,在金錢無所不能的驅使下,最後竟看不出幾分。那一刻初夏在想,憑藉現在的醫學技術,再加上足夠多的金錢,就是把一個人脫胎換骨了都有可能。
卻不曾想當時她一閃而過的念頭,竟有一天成了真,真的有人脫胎換骨的進入她的生活。
“對了,你家裡有艾草嗎?”初夏給寧冉收拾完東西以後,突然問了一句。
“要那個東西幹嗎?”寧冉現在又恢復到從前的狀態,乾淨清新,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的像是那山澗的水,只是這清澈之中總是不自覺的帶着抹憂鬱。
“去晦氣啊!”初夏以前不信,可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她們身上這些倒黴的事,讓她不得不信了。
“你還信這個?”寧冉嘲笑她。
“當然要信,你等着,醫院藥房裡就有賣,”初夏說這話時已經出了門,可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雷洛城。
曾經在寧冉告訴過她,會在璀璨人生做足一百天的時候,她就想去找雷洛城,但又擔心自己那樣找他,會讓他把更多的不悅加諸在寧冉身上,她便忍住了。
可今天,偏偏遇到了,而且他們都看到了對方。
“雷先生,我能和你談談嗎?”初夏走了過去,只是沒等走近,便被人攔住了。
“這位小姐請自重,”擋住初夏的人言外之意是說,雷洛城不是她想談談就能談的。
而雷洛城也只是淡淡有瞥了眼她手中的藥草,便擡步繼續往前走,那樣的冷漠,那樣的無情。
想到寧冉受的傷,想到寧冉會在璀璨人生裡當小姐,都是拜雷洛城所賜,怒氣一下子衝涌,她衝着他叫道,“雷洛城,你站住!”
她這一聲太響,幾乎迴盪整個醫院門診大廳,大概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命令過雷洛城,就連他的手下也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對着初夏呵止,“閉嘴,雷先生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可是,她這一聲真的有用,雷洛城停下了,回頭看了看她,走向了醫院一角僻靜的地方,初夏快步跟了過去。
站定,初夏直接開門見山,“雷先生,寧冉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我想問問她這次受的傷,足不足以抵消剩下的五十天?”
雷洛城望着窗外,沒有說話,他這個人很冷,好像往哪裡一站,哪裡的空氣都會降幾度似的。
初夏也習慣了高冷男人的沉默,繼續說道,“雷先生,就算小冉之前有做過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就算她在你面前再卑賤,可她也是條命,更何況她還跟過你,看着她被傷成這樣,你就真的不心疼?”
“心疼?”雷洛城倏的側目看向初夏,他眼底的冷光讓初夏後背一麻,“初小姐這話不覺得可笑?”
初夏心一涼,是啊,她怎麼就忘記當初他是怎麼折磨寧冉的?
在他這種人眼裡,別說寧冉只是受了傷,就算是死了,他也不覺得什麼吧?
再說了,如果他會心疼,他就不會讓寧冉去那種地方。
她真是傻的可笑,居然會問雷洛城這種問題,可是他這麼一句反問,讓初夏一時間不知該往下說什麼,甚至她有些後悔叫住了雷洛城。
可是她人已經站在這裡了,反正該與不該也做了,她也無所謂,
“是可笑,我們這樣人在雷先生的眼裡,恐怕連只婁蟻都不如,死活又怎樣,”初夏自嘲,“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傷了寧冉?”
她這話一問,明顯感覺到雷洛城看着自己的眸光倏的深了,但轉瞬就見他幽深的眸底浮起一抹冷笑來,那笑很詭異。
“雷先生……”初夏叫了一聲。
“這事你應該問路東驍,”他回了她。
初夏當時的理解就是她是路東驍的老婆,問他更直接,不應該問他,可是當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才明白過來,雷洛城這話真正的意思是表達什麼。
不過雷洛城這句話讓初夏知道,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真相,她於是低頭淡淡的一笑,“那我能問雷先生,怎麼樣才能放過寧冉,不讓她再回那種地方嗎?”
或許到了現在,誰傷寧冉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辦法,不讓寧冉再回那種地方,不讓人再有機會傷害寧冉。
“如果我說,怎樣我都不想放過她呢?”雷洛城的回答讓初夏意外,也讓她震驚。
她呆呆的看着他,那一刻,她從雷洛城身上感覺到的不是置人於死地的冷恨,反而覺得那更像是一種置寧冉,於他骨於他髓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