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溫婉來住蔣宅,蔣天御要回到樓上住。雖然有點不方便。這是他唯一做出來的讓步,怕我在樓下住撞見不想見的人。心情會受到影響。
至於他那間在樓下的臥室會讓傭人鎖起來,溫婉是沒有資格繼續住在那間房裡。
以前是蔣天御要她配合演戲,住在一間是合情合理,可是現在,他們之間沒有了需要住在一起的理由。自然就沒有必要繼續讓她住在那間臥室裡。
晚上我們回到蔣宅的時候,我推着蔣天御走進玄關。發現溫婉已經等在了那裡。
她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御,蘇如。”
溫婉和我們打招呼。
蔣天御聽到她喊他“御”擰着劍眉。俊龐繃直,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你還是叫我全名比較合適,我怕我老婆會誤會。”
他說話時還故意轉過頭來望着我。
我表示很無辜。不過,被蔣天御搬出正式的身份,我覺得挺高興的。
這樣的他顯得像個妻管嚴。
怕老婆不丟人。我認爲是這樣。
溫婉的臉色訕訕地,尤其是他糾正她的稱呼時。臉青一陣紅一陣,煞是有趣。
就好像一隻五彩繽紛的調色盤。
“好的,那我以後就喊你蔣天御。”
溫婉的語調稀鬆平常。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動。
我其實對她充滿了敵意。但是不能表露出來,畢竟蔣天御哄過我,我也答應了他的請求。
“爸爸,媽媽……”
蔣晟和蔣宓又跑了過來。
他們倆在經過溫婉身邊時,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我看到他們滑稽的模樣,我被逗笑了。
“寶寶,怎麼走路的姿勢這麼奇怪?”
我蹲下身抱住他們反問道。
蔣宓率先舉着小手,她嗓音軟糯糯的說道,“寶寶先說。”
“好,那你說。”
我笑着親了一下她的臉龐。
“老公公笑眯眯說過,經過溫小姐的身邊要放慢腳步,要不然我們撞上去,她肚子裡的小寶寶萬一有什麼,反正我不記得了,就是說賠不起。”
小女王不帶歇息的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解釋,我認爲挺爲難她的。
我估計是蔣老爺子在溫婉來到蔣宅前,他和兩個寶寶說起過,看到她儘量繞道走,避免撞到,萬一肚子裡的寶寶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會背黑鍋。
我擡頭望着站在我們面前的溫婉,我又望着蔣宓圓潤的雙眼,她很配合的重重一點頭,表示剛纔說的話是真的,而且有根有據。
我有點失笑。
蔣老爺子也開始調皮了。
他居然要兩個寶寶遠離溫婉,這代表着她在蔣家會成爲避之不及的對象。
大家都知道她懷孕了,是絕對不敢靠近她的,運氣不好被冤枉也不是沒有可能性發生的事,不過呢!比起目前是自由身,生完孩子就要進去坐牢,我想她應該不至於那麼愚蠢,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努力保護好肚子裡的寶寶纔對。
沒有人喜歡承受牢獄之災。
“對的,寶寶做的很對,溫小姐是孕婦,你們以後經過她身邊儘量放慢腳步,這樣就不會碰到她了,然後她肚子裡的寶寶也會平安無事。”
我順着他們的話茬語重心長的交代了一遍。
說實在話,溫婉這次住到蔣宅,純屬是自討沒趣,不過,我深信她選擇蔣家爲落腳之處,極有可能是想幫姜桓以及婧瀾完成某一項任務。
這並不是我有心多疑,而是她這個人本來就是目的不單純,容不得我對她留下任何的好印象。
“溫小姐,以後有寶寶在的地方,你儘量少靠近,他們畢竟還是個孩子,有時候難免會跑跑跳跳,要是你的孩子沒辦法保住就要回去坐牢,我想,這麼冒險的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權衡。”
我牽着兩個寶寶的小手,面朝溫婉而立。
他們剛纔喊她溫小姐讓我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蔣老爺子教了他們不少,相信,他對溫婉的印象真的不太好,能在藥壺裡下藥,可見溫婉的心思絕非單純。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不勞你費心。”
溫婉笑着說道,看着我的視線極度冷漠。
對於溫婉的視線,我並沒有太大的心情起伏,畢竟整件事對於我來說,沒有太大的牽扯,蔣天御同意讓她來蔣宅住,這已經是事實。
我會坦然接受。
“寶寶,我們去吃飯。”
我牽着他們往餐廳裡走去。
蔣宓回過頭望着坐在輪椅上的蔣天御,“爸爸,你快點來。”
生兒生女都一樣,不過,女兒肯定要比兒子親一些的。
小女王對蔣天御非常親暱,儘管蔣晟還小,他和蔣天御的感情也不差,但想對比之下還是有差距存在的。
我們走進餐廳,溫婉要去做以前的座位,可是那個座位被蔣天御的父親取代了,蔣夫人坐的是蔣天御以前的位置。
她尷尬的站在那裡。
蔣老爺子說道,“溫小姐,你可以坐我的對面位置,既然你是客人,乃是上賓,坐那個位置按照你的身份是綽綽有餘。”
我沒有說話,全程安靜的坐在蔣天御的身旁。
“老婆,多吃點。”
他幫我夾菜,當着長輩的面喊我老婆。
“咳咳……”我被嗆的咳嗽連連。
我就怕那些長輩看我有意見,蔣天御的父親那一關可不好過。
“還不快點去倒水,杵着當木頭人嗎?”
蔣夫人瞪着傭人喝道。
我就一個咳嗽而已,這倒好全家都忙開了。
“伯母,我沒事,不用擔心。”
我要蔣夫人消消氣。
她端着碗,眼睛望着蔣天御,淡淡地道,“天御,你這老婆不懂事啊,居然還喊我伯母,沒關係,母親有的是時間等她改口喊正確的稱呼。”
我打從心裡感謝他們。
當着溫婉的面,他們處處高擡我,其實爲的就是要讓她明白,我目前在蔣家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假如要對我耍心眼的話,需要三思而後行。
蔣天御的父親黑眸睨着蔣天御,端着碗慎重的開口,“既然是結婚,就要辦得妥妥當當,不要失禮於人,而且小晟和宓宓也大了,他們需要家庭的溫暖,你們倆也老大不小了,婚事趁早搞定。”
我望着蔣天御,他表情平靜的開口,“婚書早就簽了字,是名正言順的已婚夫婦了,酒席的事我隨蘇如做主,她願意什麼時候舉辦就什麼時候。”
我沒有刻意去看溫婉的臉色,但是可想而知,曾經她心心念念渴望得到的男人,最終沒能如願以償的屬於她,這已經是最大的痛苦,現在她還要聽到蔣家人對我和蔣天御的婚事如此上心,我能夠體會,現在的她和當初的我心情是一樣的。
只是,我和蔣天御的相處時間長一些,她和蔣天御相處的時間短一些。
道理上來說其實沒有任何的差別,同樣是痛苦的心情。
一頓晚餐,大家有說有笑,吃的不亦樂乎,除了溫婉。
席間,蔣宓和蔣晟提議,“弟弟,爸爸和媽媽要結婚了,我和你就要當花童。”
小女王還知道什麼叫花童,我現在對她的學習能力除了驚歎之外,實在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去表達我的心情。
蔣晟也不糾正蔣宓喊他“弟弟”一事。
“當花童就當花童,你還是少吃點小熊餅乾,免得變成爛掉牙齒的花童,醜死了。”
他看着蔣宓,老氣橫秋的教訓她。
蔣宓端着碗,用勺子狠狠地扒了一口飯,嘟着嘴嚷嚷道,“不要你管,你不是我老公。”
一羣長輩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我瞪着蔣宓,“嘴裡有飯飯不可以說話,萬一噴出來怎麼辦?”
她眼巴巴的瞅着我,喝了幾口蔬菜湯,又吃了一隻切碎的肉丸子,肉乎乎的小手摸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寶寶吃飽了。”
我看了一眼育嬰專家,淡淡地道,“你先帶小小姐出去,讓她多散散步。”
“好的,蘇小姐。”
育嬰專家先抱蔣宓下地,再牽着她的小肉手離開餐廳。
晚餐大家都完後各自離席,溫婉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角,鼓足勇氣向我開口,“蘇如,我們能聊聊嗎?”
蔣天御正欲開口,我打斷了他的話,“行。”
溫婉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幹脆,利索。
“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帶你上樓。”
我望着蔣天御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清澈的黑眸惡狠狠地瞪着我,大概是怪我答應了溫婉的請求。
其實,不答應,她也會想盡辦法和我說話。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是不可能會輕易認輸的。
“趕緊滾回來。”
蔣天御冷冷地道。
其實,他不是罵我,只是有向溫婉撒氣的成分在,我瞭解這個男人的思維方式。
我和溫婉來到客廳,我們各自坐下。
“蘇如,我真看不出來,你的手段是如此高明,我離開蔣家沒有多久,你成功的博得了大家對你的寵愛,尤其是蔣天御的。”
她坐在那裡心酸不已的說道。
我有點想笑,這女人真夠厚臉皮的,蔣天御和她有什麼事呢?這未免也太喧賓奪主了。
“溫小姐是吧!我呢不清楚你和蔣天御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不過就算髮生過也無妨,這個男人你搶得走,你儘管搶,我實話告訴你,男人很煩的,我覺得有兩個寶寶就夠我/操心了,再加個男人,簡直沒有分身乏術,你願意的話,拿去吧!只要蔣天御同意跟你走,我絕不阻攔。”
我真的嫌棄蔣天御。
我每天要幫三個人洗澡,兩個寶寶加上他,還嫌東嫌西的。
“夠了,蘇如,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溫婉大聲喝道。
我說的是實話,她還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