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公司,蔣天御的手機不停的作響。
我沒有理會他。捧着文件繼續批閱。
他接起電話。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勸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我不需要問也能夠猜到給蔣天御打電話的人是誰。
姜桓。
他打電話給蔣天御應該是來打探他父親的下落。
“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會有和平的解決,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蔣天御說道。
我捧着文件聽得有點心驚膽戰。
“姜桓,我手上握着的底牌不只是你父親一張牌,還有很多。可以說,還有兩張底牌。我怕最後兩張底牌亮出來的時候,你就註定是一輩子的失敗者。”他磁性的嗓音陰戾的道。“你一輩子都沒有可能會在我蔣天御的手裡改變命運,手下敗將四個字是你一輩子的標籤。”
我坐在辦公桌前,聽到蔣天御和姜桓打電話,聽他們的對話。你一句我一句,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他有多霸道。手段有多狠毒,我一向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蔣天御對姜桓說的話,莫說他是一個男人,就連我一個女人聽完後。心底深處也忍不住會冒火。
這刺激實在太強大了。
“不要和我多加浪費脣舌。你儘管放馬過來,告訴婧瀾,她還有什麼能耐沒有亮出來的,我等着呢!”
蔣天御說道。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他這是對姜桓和婧瀾下挑戰書了。
我放下捧在手上的文件,望着蔣天御的黑眸。
“把姜桓惹毛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我和你的顧慮要比他的多。”
我蹙着黛眉不悅的低吼道。
蔣天御這次是怎麼了?一向冷靜,偏偏這次的作戰策略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我有點害怕,怕姜桓和婧瀾會傷害到蔣晟和蔣宓。
“蘇如,這件事我有把握,你不用膽戰心驚,所有的事,我心裡已經有想法了。”
蔣天御嗓音磁性的開口,深邃如海的黑眸望着我。
我不是膽子小,也不是好怕姜桓和婧瀾,只是,心中不得不顧慮兩個寶寶。
“好,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不再左右你的決定,遵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我淡淡地道。
姜桓和婧瀾有什麼計劃我是不知道,但是他們有多狠毒我是知道的。
何況,現在的姜桓被蔣天御逼到了窮途末路,他現在是目空一切,不會再有任何的畏懼和顧慮,什麼也沒有擁有,就不會害怕什麼。
我偷偷地打量蔣天御的面容神情,只見他輪廓深邃的俊龐面無表情,擰着劍眉,陷入了思考的境地。
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正在思慮的事與姜桓和婧瀾有很深的關係。
到底,蔣天御口中說的底牌是什麼呢?
我感到好奇,可同樣明白,他要是不想說,我去問是沒用的。
我把思緒從混沌不安中脫離出來,繼續低頭處理工作。
中途,蔣天御離開了辦公室,我看我需要用電腦,正好資料在他放在茶几的那臺本子上。
我走上前打開本子,這時候跳出一個聊天對話框。
我看到上面顯示的英文字母時,整個人嚇了一大跳。
t。
我沒有看錯,是t,這個英文字母我絕對不會看錯。
蔣天御,t,這一切有捕風捉影的存在。
他就是t。
我以前一直以爲t是柳依依,現在看來,這個t絕對不是她。
當時我還覺得柳依依有點人格分/裂,明明是她知道的事,爲什麼還要再問一遍,在我舉行籤售會的那幾天時間裡,我總覺得周圍的一切變得很奇怪。
如果,我的第六感沒有猜錯的話,那段時間裡蔣天御其實並沒有離開本城,他也許是躲藏在暗中想看看我對他的心意,對他的感覺。
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他是想盡辦法算計我,可是我卻一點也討厭不起來,也沒有辦法恨他。
蔣天御推着輪椅來到辦公室,我勾着脣角冷冷地道,“t。”
“嗯?”
他下意識的答應了我對他的稱呼。
“這麼簡單的稱呼你居然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長。”
蔣天御嘲笑我的反應慢半拍。
我真的很想把端在手上的水杯倒扣在他的腦袋上。
身份被我揭穿還那麼理直氣壯,這些都不算什麼,關鍵是,這男人說話時的得意模樣讓我恨得牙癢癢。
要是我不說出來,他打算隱瞞我一輩子,這都不算,被我揭穿了還一副我知道的太晚。
“蔣天御,你最好和我解釋清楚這件事。”
我的手拍在辦公桌上,雙眼死死地盯着他。
蔣天御轉動輪椅來到我的辦公桌裡面,彎腰剎住剎車,雙手隨意的擱在輪椅的扶手上,勾着脣角冷冷地道,“蘇如,這件事我真沒有打算欺騙你,是你自己一直沒有發現,而且,最離譜的是,這個t和我名字裡的天是諧音,你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倪端,不是蠢是什麼?”
蠢,他居然說我蠢。
愚弄我這麼久,這男人還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我蠢。
“蔣天御,你這個該死的臭男人,我和你沒完。”
我氣炸了。
“這件事我表示很無辜,老婆,別動不動就把什麼都往我身上推,總之這件事我沒錯,而且,你當真沒有懷疑過嗎?柳依依那麼關心你,她不是變態又會是什麼呢?由此可見,t是我的存在就非常的明顯了。”
蔣天御勾出冷笑,得意地道。
我竟無言以對,坐在那裡除了用雙眼瞪着他,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我不打算說話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電話吧!我不離開,等你打完了電話繼續讓你瞪我。”
蔣天御惡作劇的笑道。
我真有一種想要掀翻辦公桌的衝動,只可惜桌子太沉重,我根本沒有辦法掀起來。
“喂,我是蘇如。”
我淡淡地道。
電話是席慕白打來的。
“蘇姐姐,我已經到機場了,你方便嗎?現在過來接我。”
她反問道。
我發現席慕白這孩子出發的時間好像提前了,做事還真是我行我素,年輕人就是這麼任性。
“你在機場等會兒,我現在就過來接你。”
我和席慕白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蔣天御聽到我要出門,他轉動輪椅也想跟着一起去。
“你就留在辦公室,或者你打電話回家,讓司機過來接你回去,我待會兒接到席慕白就帶她回去,她剛回國,暫時得和我們住在幾天,等到她找好了住的地方,再搬走也來得及。”
我和蔣天御說明對席慕白的住處安排。
他沒有太大的意見。
“我先走,中午回家說。”我俯下身親吻他的薄脣,“你不要亂跑,免得沒有人照顧。”
蔣天御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蘇如,你是原諒我了對嗎?”
他指的是t的事。
“做夢。”我笑道。
這件事,我沒有這麼快原諒他,晚上需要好好再盤問盤問。
我離開公司,乘着電梯來到樓下,坐進車裡叫司機前往機場,在機場我接到了席慕白,她現在完全像個出落標誌的大姑娘,亭亭玉立,面容姣好,身段婀娜,陳阿姨在天有靈會感到安慰的。
“蘇姐姐,你看上去很快樂,看樣子,最近幾年你過得還不錯。”
她笑着說道,談話間與我稍微保持一些距離。
我們之間關係不算親近,完全是通過陳阿姨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但是我對這個故人的女兒有幾分想要照顧的心,當年陳阿姨幫過我不少忙。
“我過得還好,你呢?”我淺淺一笑,“這次回國,有什麼想要留在本城發展的願望嗎?”
席慕白輕輕頷首,“有,我想去b城,早在回國前我已經應聘上他們某家大型外企的高管職位。”
她對事業上未來的宏願比我想象中要來的強大。
這是好事,年輕人志在四方。
“暫時你先住在蔣宅怎麼樣?”
我詢問席慕白的意見。
她望着車窗外,“這樣吧!最近幾天留在本城,午餐和晚餐我去蔣宅用,住的話,我想住酒店。”
她有想法,我就不再勉強。
席慕白畢竟是留過洋的女孩子,在外面生活的自我保護意識還是很強烈的,這和我這樣一直被蔣天御保護的很好的類型來說是有很大的差距。
不過,他當初帶來給我的傷痛也不算少。
我帶着席慕白回到蔣宅,蔣天御已經在了。
“媽媽,是媽媽回來了嗎?”
蔣宓從客廳裡跑出來,她跑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的雙腿,仰着小腦袋望着站在我身旁的席慕白。
“宓宓,叫阿姨。”
我蹲下身抱起小女王,她胖乎乎的雙臂摟住我的脖子,衝着席慕白怯怯地喊道,“姨,寶寶叫宓宓。”
她向席慕白做自我介紹,我被她的萌態給逗笑了。
溫婉從樓下的客房走出來,當她看到席慕白的時候,臉色一臉煞白。
“慕白,這位是溫小姐,她暫時住在蔣宅。”
我向席慕白提及了溫婉的身份。
“溫小姐。”她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非同尋常。
“蘇如,吃飯了。”
蔣天御喊我。
我抱着蔣宓走向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