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將府邸突然起了滔天大火,瞬間整個府邸都驚動了,下人們都紛紛趕去滅火,順便查看每個房間裡是否有人,通知逃離府邸。
而少將吩咐下來,自然有人來夜御的房間通知他。
此刻正陷入谷欠望的夜御聽到了動靜,臉色自然有些猙獰,任誰都不能忍受在這關鍵時刻被打斷,但是在那些下人進來之前,他還是剋制住了。
夜御從她身上起身,倏然將牀單蓋到了她赤衤果顫抖的身子,然後聽到那叫喚走出了房間去應付,與那男人擦肩而過時,他深意地瞥了沈夜冥一眼。
最終,離開了房間。
江曉曉坐在牀上,垂着眸看不清表情,一眼都沒再去看門口那男人,此刻,她覺得似乎什麼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原以爲的愛,已經被撕裂得不堪殘敗。
這男人讓她懂得什麼叫心死……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期望,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就不會痛得這麼深邃淋漓。
這時,高大的陰影覆蓋下來,她被攬腰帶着牀單打橫抱起!
感覺到她顫抖得厲害的身軀,沈夜冥深邃垂眸,凝着她如同木偶一般毫無反應,於是也一言不發地將她,瞬間帶離了那房間。
……
所以待夜御交代好一切回來時,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他神情冷冽,大概能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男人的幽冥之火燒了整個府邸,爲的,就是帶走她。
他還以爲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是他被矇蔽大意了!
隨即,夜御走到了香薰的面前,拍手一震,香薰一下子碎成灰燼,他的神智也漸漸回來了,表情變幻莫測,顯然記得剛剛發生的事。
他想強佔江曉曉,這是他心底最黑暗的願意,是這香薰引出來的。
但他不可否認這是他的邪念,只是誰沒有邪念。
這樣一來,她會徹底討厭他,不再有任何拒絕他的愧疚了吧?
這樣就可以了,夜御淡淡勾脣,撫摸着那自己編織的花環,素素,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這一世既然註定不能在一起,他認了,十世情劫他破不了。
那麼下一世,他會在任何人之前找到她,他用這一世的守護,換她下一世……
沒過一會兒,同樣被火災驚醒的夜月,下意識第一件事就是跑出房間去找曉曉,找不到就去了他的房間。
只見他背對着她,望着一個花環安靜出神。
夜月走進他,剛想開口沒好氣問曉曉在哪兒,但是瞥見他眼角的一滴晶瑩,瞬間愣住了,他……也會哭?
她本來想問的話瞬間吞入腹中,她盯了他好半響,他真的是那個眼睛裡面沒有感情的夜御嗎?
“你……怎麼了?”夜月猶豫地詢問了一句,怎麼感覺像是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樣,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她好像也經歷過。
夜御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
當她透明的?
夜月挑眉,隨即懶得管他,想繼續去找曉曉,可是腳步卻邁不出去一般,她最終不情不願地走了回去,撇了撇脣,“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出來,好歹有個人聽着,一個人憋在心裡很容易得病。”
奇怪,她幹嘛關心他,不是討厭他嗎?
“她走了。”夜御動了動脣瓣,彷彿一點神情變化都沒有。
她走了,他也從她心裡,走了。
“誰?”夜月不解道,但見他不再回應,便也不問了,“別管誰走了,反正我站在這裡,你連看都不看,夜御,別說我討厭你這人,就是你老是無視人的態度,對誰都沒感情,誰會喜歡你……”
話還沒說完,夜月愣住了,他的額頭抵靠在她的肩頭,細碎的髮梢弄得她發癢,她心跳驟然加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的她,還以爲自己生病了。
她慌張卻沒有推開他,而是問,“你幹嘛?”
“累了。”夜御這麼說,他是真的累了,愛了一個女人十世不得善終,誰能不累?
夜月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於是別過臉,鼓起了腮幫子,“累了你就去睡一覺啊,明天一早醒來就忘了,什麼事過不去。”
夜御起初沒有回答,半響,才從她身上擡頭,瞥過她莫名問了一句,“你不恨我?”
“我爲什麼要恨你,頂多討厭你。”夜月如實的說,她確實沒有理由恨他。
“如果一個人曾經要過你的命,你應該會恨死他,甚至連失憶了也不忘討厭他。”夜御漸漸恢復往常,平靜地掃過她。
沒錯,她就是夜月,在化成聖靈珠之前,她的靈魂被他帶走了,重新寄託在一個人販子手上的狼人女孩身上,他纔將她帶回來的。
“那倒也是,我這人很記仇的。”夜月說,然後看向他,“其實……你也沒那麼討厭,和你多說說話才能讓別人瞭解你,不過你可別喜歡曉曉,她已經拒絕你了,她是賽巴的!”
聽罷,夜御沒有再和她繼續聊下去的興趣,“出去。”
又冷下的態度讓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冷了。
夜月聽了,自然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以爲她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啊,自戀!活該曉曉不喜歡他……
她沒有多呆摔門走出去了,繼續去找江曉曉。
夜御瞥着她的小身影,欠她的,他已經還了,這一世別和他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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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郊外,火樹下。
沈夜冥將懷中安靜的彷彿不存在的女人,靠着火樹放下了她,見她依舊一眼也沒有看他,他也不動聲色地轉身離開。
她才動了動睫毛,卻是依舊沒有去看他離去的身影,也沒有離開,就這麼靜靜的靠着這顆火樹。
毫無焦距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漸漸的不遠處泛起了一點星光,照亮了她的眼前,可是她置身黑暗深淵,這點光和溫暖根本觸不到她的內心。
火堆在她周身越燃越旺,她卻感覺越來越冷。
彷彿注意到她索瑟的身軀,沈夜冥走到了她的身旁,將毫無抵抗力的她擁入了懷中,“很冷?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