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牧古,你這樣,我很不爽。”
牧古擡眸,看着顧琰灝,“阿灝,你這是鑽牛角尖,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關心無憂,你緊張什麼?”
“你這話說出來,不覺得諷刺嗎?”顧琰灝冷哼。
“無憂母女平安,我們都應該爲她高興。”
“你知道她們平安無事,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顧琰灝勾脣,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難道你想留下來,給她按摩,倒尿袋?”
“呵呵……”牧古無奈地笑了笑,“阿灝,你現在對我的態度,就像對待敵人一樣。”
跟前世的東方玄,開始懷疑他要篡位奪權跟他搶宋貴妃時的態度,一模一樣。
剛開始,是發配他到邊疆,他知道東方玄把宋貴妃打入冷宮後,他不要官職,寧願做一個平民百姓,回到京城。
他知道皇后對宋貴妃不利,會殺她,爲了保護她,他假裝一個太監的身份潛入冷宮。
他假扮這個小太監,待在冷宮陪宋貴妃,連她都認不出自己來,而東方玄不常到冷宮,卻發現了他。
還冤枉他跟宋貴妃有染,在宋貴妃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走了他,然後打入天牢。
從那打入天牢那一日起,東方玄每天都想方設法地對他嚴拷。
在天牢受到的痛苦,是形容不出來的。
那種被燒燙了鐵皮蓋在胸膛和腹部,然後烤着皮膚,發出嗞嗞聲問的痛。
不是親自經歷,根本就不知道那種痛,簡直是生不如死。
但是那時候的他,不服輸,他發誓,一定要離開這如地獄般的天牢,帶着他心愛的女子,離開這裡,去過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可是東方玄,他後宮佳麗三千,都已經把他心愛的女子打入冷宮了,就是不肯放過她,不給她自由。
在天牢,受盡所有殘忍的酷刑後,他死了。
死得很慘,是東方玄用一根很細的鋼絲,放到他咽喉,左右來回的拉扯,像鋸刀鋸樹一樣。
他被人按住了腦袋,四肢被像十字架一樣緊緊地綁住,他動彈不得,反抗不得。
就這樣,看着神情冷淡的東方玄,用鋼絲在他咽喉鋸。
鋼絲一寸一點的深入,割到一半,他停了下來,慢慢的折磨他。
喉骨被割掉一半,呼吸急促不順,那種感覺,就像一隻被割斷咽喉,正在掙扎,努力喘氣的鴨子一樣。
痛苦,可憐。
可是殺他的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最後,喉骨全被割斷,臨死前的那種痛,那種還睜着眼睛卻呼吸不了的痛,現在想一想,都像昨天經歷的一樣。
很殘忍……
顧琰灝這樣的態度,總是讓牧古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事。
可能是最近想得很多,隔了千年的記憶,居然越來越清晰——
牧古非常不喜歡被前世記憶擾心的感覺,相當煩躁。
講真,想到前世自己的事,他的心是顫抖的。
他是人,不是仙,而且當時心中還有牽掛,一點都不想死。
所以,在面對死亡那一刻,他是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