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森擡起眼皮，見黃玲踩了上來，搖頭，傻丫頭，不要！
走完，她的雙腳會廢了！
牧古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優雅地吃着點心。
他神情淡淡的，眸光也是淡淡的，整個人給人一種很冷漠的感覺。
坐在他旁邊的程萬多，眼裡閃爍着一絲笑意，像看戲一樣看着黃玲的雙腳。
流血了，玻璃碎片扎破她的皮肉，開始流血了。
黃玲每走一步都很艱難，整個身子，搖搖擺擺，搖搖欲墜。
“黃玲，不要走了！”莫泊森大喊，他是軍人，他意志力很強。
他也不怕死，就算血流乾了，死了，他也不在乎。
他要她健康的活着，他不要她來承擔這般痛苦。
看着她，寸步難行的痛苦樣子，他的心就很痛。
好像這些玻璃碎片，不是紮在黃玲的腳底，而是紮在他的心。
“不……”黃玲笑了笑，忍着痛而笑，她的速度，就像烏龜爬行一般緩慢。
不是她不想不快，而是快不了。
稍微不小心，她就會摔跤，然後會弄得遍體粼傷。
爲了不讓自己摔跤，她雙手，緊緊地按在兩條大腿上，來穩住自己的身體。
她擡起臉，看着莫泊森，笑道：“只要我走過去，就可以救你，莫兄，我不會放棄的。”
“我死不了！”
“我也死不了。莫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不用心疼我。”
莫泊森聽聞，被這一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話，弄得心裡一酸。
莫泊森直直地看着她，劉海下面的眼睛，通紅一片。
看到她雙腳在流血，從來不流淚的他，眼睛在發熱，裡面有水霧在閃。
黃玲很痛，這種痛，無法形容，也沒人能夠體會。
玻璃碎片扎進皮肉，又有另一塊對着那個位置扎入，導致傷口很深很深。
血，越流越多。
她的步伐，越來越慢，身體搖擺得更厲害。
“傻丫頭……你這個傻丫頭……”莫泊森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跟她認識這麼久，他了解她的性子，她非要做的事，根本是勸不動的。
“啊……”終於，黃玲的身子撐不住，腿一軟，跪了下去。
玻璃碎片，扎進她的膝蓋，痛得她身子一擺，雙手不小心撐在玻璃碎片上。
膝蓋和手掌，都被玻璃碎片劃傷，痛得黃玲渾身打冷戰。
好痛……
像被人抽斷筋骨般的痛。
再堅強的黃玲，也忍不住流出眼淚。
莫泊森見她跌倒，搖頭，哽咽地說道：“黃玲，不走了，不要走了。”
黃玲一時站不起來，跪久了，不僅膝蓋紮了玻璃碎片，就連兩條腿都受傷了。
她流着淚看着莫泊森，又是哭又是笑，“爲什麼不走？我都受傷了，爲什麼要放棄？莫兄，我們一定能夠在一起的。”
“……”莫泊森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恨自己身處異國，要是在他的國家，他能好好保護她的。
黃玲很不容易站了起來，剛走兩步，又跌倒了。
“啊……”雙腿，手掌的傷，讓人不敢直視。
雖然很痛，但黃玲看着自己又往前兩步，並沒有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