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如冷冷的看着她,“你果然是什麼情況都忘不了伶牙俐齒,可惜你當初沒去學法律,否則說不定還能爲自己辯解看能不能不用被判死刑?”
宋安安無謂的笑,“你不用擔心我會不會判死刑,連我都不擔心,”她眯着眼睛,端詳宋意如的臉,“你應該擔心如果我真的死了,戰硯承會怎麼報復你們。”
她聳聳肩膀,“其實我挺期待如果我死了,他會把你們怎麼樣的。”
宋意如冷笑,“他已經相信人是你殺的,憑什麼還要報復我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似乎對你很失望。”
宋安安嗤笑,“你在逗我麼,顧澤都不在乎你殺人,戰硯承能在乎?你可真是爲我想得太多倒是不爲自己想了。”
他失望,大抵是失望她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他“事實”。
不過她也懶得解釋了。
宋安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副慢走不送的安靜模樣,臉上看不出悲喜或者憤怒,倒是輕而易舉的勾起了她心底那點跳躍不安的情緒。
…………淺水灘別墅。
男人半邊身子淡淡的靠在沙發上,他的對面坐着一個戴黑光眼鏡的中年男子,步數站在一旁候着。
“戰少,”中年男子擺弄着電腦將近一個小時,最後才異常謹慎的道,“我反反覆覆研究了幾遍,這份監控錄像應該是沒有剪輯或者做過手腳的。”
他遲疑了一下,“雖然說如今的技術可以從一段視頻裡摳掉一個人的存在,但是監控錄像很難做到不着痕跡……而且,如果真的做過這麼大的手腳,我看得出來。”
他是國內最頂尖的相關技術師,他有這個把握下定論。
步數是個急性子,“你確定?你真的確定?我們小嫂子說宋意如在現場的啊,”想了想,又轉頭問戰硯承,“頭兒,你相信小嫂子說的話?現在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啊,重點是咱們不能走錯方向啊。”
她有沒有殺人什麼的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脫罪。
戰硯承英俊的眉目十分的平淡,“宋安安根本就不屑騙我。”
她連跟她解釋的興致都沒有,哪裡還會有興致編那麼個故事來騙他。
那中年男子的技術人員微微一驚,忍不住多看了戰硯承一眼。
“那是怎麼回事?他媽的難道真見鬼了不成?!”他想來想去只能質疑,“喂,該不是你技術不到家所以框我們頭兒吧?!”
身爲技術人員,最忌諱人家懷疑他的本事,也顧不得眼前的兩個在京城是什麼身份,梗着脖子就道,“如果我連看都看不出來,那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一看對方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的模樣,步數還是選擇訕訕的閉嘴了。tqR1
“頭兒,不如我們再去問問小嫂子具體的情況吧,也好確定一下,”步數提議道,“不然我們怎麼整啊,而且頭兒你不要安撫一下小嫂子的情緒麼,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需要他安撫她的情緒麼?大概是不需要的,她似乎是更擔心她會因爲這件事再虧欠他什麼,那麼兩年後她就不能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戰硯承沒有說話,只是擡手將茶几上的電腦轉過來,再次點開播放重新觀看。
步數哼哼唧唧,“頭兒,你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人家專業的都看不出來咱們更加看不出來好麼?”
忽然,男人眯起了眼睛,語調低沉而冷漠到極致,“派人去海關調查最近有沒有邁巴赫62齊柏林型號的車進來。”
“啊?”
戰硯承關上電腦,淡漠開口,“讓你去你就去。”
步數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用力的點頭,這款車國內是沒有生產的,頭兒開的那輛當時也是特別定製的。
“除了海關,調出國內或者國外短時間能調得到的這款車的去向,另外,”他的眼底閃爍着寒意,“找機會把溫蔓從顧澤的控制下弄出來。”
步數懵懂的點頭,“是頭兒,我知道了。”
…………
顧家。
溫蔓走到客廳,隨手攔住一個正在拖地的傭人,抿脣問道,“顧澤他不在家嗎?”
傭人愣了愣,“先生今天上班,不在家啊,”她忍不住問道,“太太您有什麼事嗎?還是哪裡不舒服?我給先生打電話?”
這段時間顧澤和溫蔓的氣氛很微妙,傭人多多少少看的出來一點。
溫蔓咬脣,連忙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門外有兩個保鏢守着,你去跟他們說我不舒服,讓他們去買藥回來。”
“然後跟另一個說我現在沒有胃口想吃西街最邊上的檸檬汁,讓他們現在就去。”
傭人呆了呆,懦懦的道,“可是先生好像不希望您出去……”
溫蔓微微的擡起下巴,將語氣變得冷硬,“所以在這個家裡你們都只需要聽他的話了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去吧。”她淡淡的道。
“是……我現在就去,您等會兒。”
三分鐘後,傭人回來了,有些不安緊張的道,“太太,他們已經去了……”
“好,”溫蔓展露笑顏,壓低聲音道,“我現在要出去,待會兒他們回來你就說我在睡覺,吃晚飯之前我會回來,你不要跟顧澤說什麼,懂了嗎?”
“太太,”傭人哭着臉,“這樣不好吧,被先生知道了……”
“就這樣。”溫蔓擺出不高興的表情,“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我出去了?”
“是……那太太讓我陪您去吧,您懷着身孕。”
“我沒事。”溫蔓連忙拒絕了,“如果顧澤打電話回來,你記得告訴他我睡着了……”
只不過他現在忙着宋意如的事情,應該沒有這個閒工夫管她。
她扶着自己的腰下樓,幾分鐘就攔到一輛的士,低低的抱了地址,她還看到那司機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小心的給自己綁好安全帶,輕聲問道,“司機先生,前幾天這棟樓下停車場的殺人案……已經有結果了嗎?”
顧澤收了她的手機,她連上網和電話都看不了,傭人也不敢把手機借給她……所以這麼久過去了,她半點消息都沒有。
“哦,你說宋家殺人的那而過案子啊,”司機聽她問起最近最熱鬧的新聞,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就是那個宋三小姐殺了自己的堂姐啊,還沒有正式判刑,不過已經定罪了,以戰家的權勢……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說也奇怪,都是宋家的人,怎麼就弄到了殺人見血的地步呢?”
司機還在那慨嘆,溫蔓已經失聲尖叫出來了,“你說什麼?宋家三小姐殺的人?!”
司機被她這麼大的反應嚇了一跳,不明所以,“是啊,報紙上都這麼寫,你難道都不看嗎?”他從後視鏡裡多看了她一眼,“難道你認識她們。”
溫蔓心裡徹底的亂了,一張臉都白了好幾分,“你……我不去淺水灘了,你載我去……郊外的監獄……”
去監獄?
“這位小姐,是認識宋家三小姐嗎?”認識的話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官司呢,最近人盡皆知的,只要上網和看報紙都會知道。
溫蔓低着頭,慌亂的搖頭,“你別這麼多了,載我去就行了。”
見她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又有身孕,生怕她又受到什麼刺激,索性不說話,只是提高了車速。
怎麼會是宋安安……不可能……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她胡思亂想的抓着自己的頭髮,腦袋一時間亂成了漿糊……是顧澤……他做了什麼。
是她錯了,當時沒有找到戰硯承的電話,她就是打回溫家找爸媽想辦法她也應該想辦法打電話給戰硯承的。
監獄坐落在郊外的地方,一路上也比較偏僻。
前面的司機忽然開口,“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仇家啊?我怎麼感覺後面的人好像是在我追我們?”
溫蔓心裡一咯噔,顧澤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她的臉色愈發白得厲害,連指尖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張了張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停車吧。”
她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司機看了眼後面追上來的幾輛車,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也沒多猶豫,踩下剎車就把車停了下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後面的幾輛黑色轎車立刻追了上來。
她打開車門,動作緩慢的下了車。
“顧太太,”尚算客氣卻冷漠的聲音,是她不認識的男人,她直覺不是顧澤的手下。
步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我們頭兒說你懷着身孕,還是上車談。”
溫蔓蹙眉,“你們頭兒是誰?”她大概可以猜到是什麼人要找她。
步數沒有回答她,她也沒有再問,而是擡腳緩緩的走過去,步數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轎車後座坐的果然是英俊冷毅的男人。
她稍稍的鬆了一口氣,扶着車門坐了上去。
男人冷冷的眼神彷彿有穿透力,看得溫蔓的心裡陣陣發涼,她咬咬脣,勉強的開口,“……爲什麼……安安會被認爲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