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上流社會就是一個無比現實的存在,她當然知道,她閉了閉眼,“可是媽,我……”
她要怎麼說,顧澤去不去她都無所謂,可是……
她摸着自己的眉心,仍舊覺得隱隱作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問他能不能去。”
溫母嘆了一口氣,“顧澤他應該會來的,畢竟在外人的面前,他還是給足了你和我們溫家的面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嗯,我會跟他說的。”
掛了電話,顧澤就提着購物袋走到了她的身邊,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收回去的電話,另一隻手騰出來摟着她的腰肢,“還有什麼要買嗎?”
“沒了。”她的身體微微的有些僵硬,卻還是沒有掙脫開。
顧澤是什麼樣的額火眼金睛,她的這點心思他看得很清楚,只是沒有點破,她既然只能忍耐,那麼他就更加沒有點破的必要。
看着他把購物袋放在後備箱,然後爲他拉開車門,溫蔓摸着自己的手機,然後側過臉叫他的名字,“顧澤。”
“嗯?一直心不在焉,有什麼事找我?”
她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平常,事實上她也差不多做到了,“我爸明天六十大壽,希望你明天能到場……你有時間嗎?”
顧澤的眸暗了一度,似笑非笑的道,“這種事情,你問我有沒有時間,可真是新鮮。”
她爸爸生日,他哪一次沒有到場沒有送禮嗎?
如今說起來,好像他們是多生疏而客氣的關係似的。
顧澤看着女人變成短髮的模樣,雖然還是那樣一張臉,卻像是兩個人,一年前的女人……她早在一個禮拜前就小心翼翼的問他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騰出一餐飯的時間。
他自問沒什麼變態的嗜好,可是每次看她那副期盼而楚楚可憐的眼神和模樣,就有一種強烈想要蹂佔有躪的衝動。
眉目一冷,他淡淡的道,“沒忙,明天有個幾千萬的合同要籤。”
溫蔓擰眉,“你籤合同用得着一天嗎?騰點時間出來露面就可以了。”
顧澤闔上眸,淡淡的道,“你做了這麼久的總裁夫人,不知道談下一個合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嗎?”
溫蔓的手指習慣性的絞着,想開口又不想說什麼,明天爸爸的生日宴,溫影勢必也會出現的……她真的疲於面對那樣的場面,於是,她按了按眉心,“那好吧,我會跟爸爸解釋。”
以往爸爸生日,或者家裡有什麼活動需要他們夫妻一起出場的,她都會想盡辦法討好他,說很好的好話,親自下廚,甚至晚上到了牀上也要各種迎合,就爲了搏到他的點頭。
這七年來,不管他們的婚姻怎麼千瘡百孔他怎麼漠視她冷漠她,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她永遠都在耗盡心力的維持着美滿的假象。
好像別人眼裡這段婚姻美滿,她就真的美滿了。
那麼多人看着,他有那麼多女人,也許在別人眼裡,她拼命維持的美滿只是一場自娛自樂的笑話而已。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好似她就只是無意中提起,他去還是不去,他的答案她其實無所謂,顧澤心頭的怒火一下就燃起。
回到顧家,顧睿捧着書本在沙發上看,直到溫蔓回到家推門進來,他才一半扔掉書,沉靜而老成的性格讓他不會像其他的孩子那樣蹦蹦跳跳或者情緒充沛,只是站起來微笑,“媽媽你回來了,”說完又看了一眼溫蔓身後滿臉陰鬱的男人,禮貌的道,“爸爸。”
溫蔓換下鞋子,溫靜的笑容很舒適,“小睿吃飯了嗎?功課都寫完了?”現在才八九點的樣子,顧睿一般是十點看。
顧睿板直着身子點頭,“媽媽,寫完了。”
溫蔓拿過一旁顧澤提下來放在一邊的購物袋走了過去,“媽媽剛剛給你買了新衣服和鞋子,你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然後把她買的兩件羽絨服和那雙拖鞋,想了想,還是把顧澤買的兩雙拖鞋也拿了出來擺在沙發上。
顧睿精緻漂亮的臉上一直掛着微微的笑容,眼睛一亮,抱過那件米白色和黑色的羽絨服,然後看了看兩雙小拖鞋,又十分自然的拿起了……那雙深藍色造型簡單到沒有的拖鞋。
溫蔓的神色頓了頓,“小睿喜歡這個嗎?”
顧睿笑得乾淨而秀氣,“嗯,謝謝媽媽,”他的眼無意中瞟過那雙可愛的灰太狼,小眉頭微皺,一抹嫌棄的表情一閃而過。
他小心的把拖鞋放在羽絨服的上面,“媽媽,我回去洗澡看書了。”
他喜歡安靜,坐在沙發上看書只是爲了等他們回家而已。
溫蔓眉目間微微的失落,兒子太早熟懂事了,過了三歲就不粘她,雖然偶爾依賴,但基本都是安安靜靜的,她驕傲,卻也失望。tqR1
窘迫的看着被父子兩個都嫌棄了的拖鞋,顧澤淡淡的冷漠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掠過,薄脣微啓,“幫我放水。”
以前都是他洗澡都是她放水試水溫,顧澤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她不在他都是直接淋浴。
溫蔓移開視線,“讓傭人幫你放吧,我要找合適的衣服準備參加明天爸爸的生日宴,還有禮物也沒有準備好。”
如果不是書房的電子日曆提醒,媽媽沒有打電話給她她說不定都忘記了。
顧澤一路壓着的脾氣終於爆發了,一把扯過她準備離開的身體,扣着她手臂的手指格外的用力,脣畔溢出陣陣的冷笑,“溫蔓,你還真是耍上癮了,是不是做愛也讓傭人陪我?”
溫蔓特別平靜的看着他,“如果你願意讓她們替我代勞,我也不介意。”
她不知道其他的女人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是什麼感覺,她只知道全身心都只剩下了厭惡,一想到就只覺得噁心,沒有其他的感覺。
她的手臂幾乎要被他捏碎溫蔓擰着眉頭想要掙脫,別墅裡有不少的傭人,顧澤俊臉上所有的儒雅消失殆盡。
整個人踉踉蹌蹌的被他的手大力的拉上樓,臥室的門被強行踹開,顧澤將她整個人甩到超大號的雙人牀上,即便牀墊極軟,她也仍舊被這樣的大力摔痛了。
他按着她的手,好像隨時能把他的手摁斷,溫蔓痛得臉色發白,“溫蔓我告訴你,不管是我娶你還是把你奪回來,都不是爲了讓要一個只能擺不能看的女人放在家裡!我不管你是喜歡我還是不愛我,不管你是爲了什麼回來,陪我上牀都是你的義務!”
多大的事情,她只是說了句不放洗澡水而已。
溫蔓的眼神有瞬間的渙散,她試圖收回的手,但最終沒有成功,垂着眸不痛不癢的道,“我知道,顧總,我什麼時候說我不陪了嗎?”
她的表情空蕩得無物,但是顧澤無端的聽出了諷刺和冷漠的味道,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溫蔓乾脆試圖把自己的感官和神經系統一放空,“我有常識,做妻子的義務我知道,顧太太自然是要在顧先生有生理需求的時候盡到職責。”
女人的陳述很平淡,無波無瀾,“我只是說顧總想要其他的女人代替我滿足我很樂意。”
“溫蔓,”顧澤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比談砸了一筆最大的買賣和生意還要來得糟糕,“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說過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以後我都會只守着你一個,這樣你還不滿意麼?你非要整天擺着一張寡婦臉對着我?”
她只是剪掉了頭髮而已,難不成她還能真的一次性把十年的感情全都剪掉?
溫蔓困惑的看着他,困惑的發問,“顧澤,我也不明白,”她問他,“你想要一個稱職的顧太太,一個完美的花瓶,我以前做不到,現在可以做到了,你爲什麼整天都要拎着我發脾氣?”
“你不明白?”男人整個身子都壓了過來,將她困在身下,黑眸迸射出濃重而冷銳的冷意,“你在車上不是伶牙俐齒說了一大堆嗎?現在來跟我裝傻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是品性溫涼缺少攻擊力,或者說她太擅長壓抑自己的脾性和攻擊力,以往沉浸在愛情中,如今逐漸脫離。
“原來你要的不是花瓶一樣的顧太太,”溫蔓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笑,“你想要以往十年裡全心全意愛你的顧太太。”
她看破,他也不屑否認,“是,溫蔓。”
她側過臉看着遠處的地板,不鹹不淡的道,“我可以幫你放洗澡水,明天推掉你那個幾千萬的合同陪我贊加我爸的生日。”
她翻身撥開他的胸膛,輕飄飄的道,“還有,你確定要我履行義務的話,那記得買好潤滑劑,上次的牌子挺好的,這種東西你比我瞭解。”
顧澤眉目一沉,又重新把她剛剛起身的身子壓了回去,眯着眼睛冷漠的開口,聲音低到不能更低,“溫蔓,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知道了麼,我對你冷感。”
…………
溫家盛大的生日會。
溫蔓很晚纔到,因爲顧澤不准她提前到場,所以只能在他的辦公室等着他處理完重要的文件。
她甚至只能呆在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