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珍看着林初夏嫺熟的舞姿,臉上神色陰晴變幻,怎麼可能?
江城哪個舞蹈培訓機構不是貴得要命?她以前給林初夏每月一千五百的生活費,就這麼點生活費,只夠她吃喝,她哪來的
錢去學舞蹈?
就算後來林振華給她漲了生活費,那也只是這個月的事,這麼短的時間,她根本就練不來這麼高超的舞技,看她的舞技,
比林寶娜這個花了高價去學的專業生還厲害。
李美珍百思不得其解。
她千方百計壓榨她的生活費,就是爲了防止林初夏有餘錢給她自己充電。
如今她發現,她以前對林初夏苛刻的壓榨根本沒用。
林初夏想學的東西,即使不給她錢,她也能千方百計學到手,比如學跳舞。
說到林初夏的舞技,她的舞技得益於她學校的體育老師。她體育老師是個女的,熱愛各種體育運動,尤其喜歡跳舞。
林初夏運動天賦很好,各項體育項目考試,分數在班上名列前茅。
因此體育老師非常喜歡她,兩人因爲共同的愛好成了忘年交。
林初夏向後母討錢學跳舞被拒後,她就去跟她的體育老師吐槽。
體育老師聽了拍了拍她的肩頭,說:“眼前有個現成的舞蹈大師,你還用交錢去學?”
從那時起,林初夏就師從她的體育老師學跳舞,探戈是她的強項,雖然她沒參過賽沒拿過獎,但林寶娜那點舞技在她面前
,根本不夠看。
李美珍悄悄去看林振華,林振華目光欣賞地看着舞池上他的風頭無兩的女兒,跟他的生意夥伴交頭接耳,神情甚是得意。
他看上去以林初夏爲傲。
李美珍心裡一下子撥涼撥涼的。
她原本指望着讓林初夏出個更大的醜,來從反面襯托林寶娜的舞技了得。結果,如今不是林初夏成了林寶娜的陪襯,而是
林寶娜成了林初夏的陪襯了。
林初夏人長得比林寶娜美,舞技又比林寶娜好,妥妥地碾壓林寶娜。
李美珍恨得牙癢癢,這個賤人,她的存在,好像就是專門來打壓她兩個女兒的。她後悔當初沒弄死林初夏,讓林初夏陪着
她那個吊死鬼親媽一塊兒去死。
林寶娜坐在李美珍身邊,看着風頭無兩的林初夏,煩躁不安,“媽,你當初不是沒給她學舞蹈的學費嗎?爲什麼她還是學會
了跳舞?”
李美珍內心同樣煩躁,“我怎麼知道?”
這時候,音樂戛然而止,林初夏和蘇烈跳舞的動作也跟着戛然停歇。
周圍響起不絕的鼓掌聲。
蘇老爺子更是歡喜,看着林初夏,又看看蘇烈,“老三跳得不錯,但孫媳婦顯然技高一等。”
林初夏得蘇老爺子稱讚,也不自謙,微微彎了下腰,“謝爺爺誇獎。”
她這一微微彎腰,脖頸上那串海洋之心就跟着晃盪了一下。
這時候,李玉蘭隨着她的父親李光裕來到姑媽李美珍身旁,李玉蘭瞥向林初夏,正好瞥見林初夏向蘇老爺子低頭躬身時,
脖頸上晃盪的海洋之心。
李玉蘭眼眸微眯,只覺得林初夏那串項鍊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站在原地,在記憶裡思索了一會,接着睜開眼眸
,嘴裡幾個字脫口而出,“海洋之心?”
她忽然側頭,指着林初夏,迫切地問她父親:“爸,您看看她脖子上戴着的,可是海洋之心?”
李光裕順着李玉蘭的視線望去,只見舞池對面,站着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她脖子上的那串項鍊,確實就是海洋之心。
但是,他忽略了海洋之心,卻皺着眉問李玉蘭:“那女孩是誰?”
李玉蘭不太高興,“爸,我問您她脖子戴的是不是海洋之心?你管她是誰幹嗎?”
李光裕神色也不太高興,“沒錯,是海洋之心,但那女孩是誰?”
李玉蘭撇撇嘴,“哼,那賤人是姑父前妻的女兒林初夏。”
李光裕怔了一會,方纔理清關係,目光森森地盯着對着的林初夏,“你姑父的前妻?是餘秀雯啊。光陰似箭,轉眼之間,餘
秀雯的女兒都長大成人了。”
李玉蘭不滿,“爸,你女兒我也都長大成人了好吧?”
李光裕置若罔聞,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林初夏看,喃喃自語:“這女孩長得跟餘秀雯年輕時很像,太像了!”
李玉蘭感覺跟她父親談話,根本不在同一頻道上。
因此她放開李建國的胳膊,走到李美珍身邊去。
林初夏只覺得舞池對面,有一道森然的目光追隨着自己,她擡眸朝對面望去,對面站着箇中年男人,大概比林振華大幾歲
的樣子。剛纔那道森然的目光,就是那個中年男人的。
林初夏跟他對視一眼,感覺不認識,不知他爲何這麼盯着自己看。
她撇開視線,微聳了下肩頭,暗地自嘲:大概是那人覺得,她長得很可愛吧。
她不再理會那人,轉過頭,繼續和蘇烈說着話。
秦偉和蘇霈然走在不遠處,他見林初夏和蘇烈說說笑笑的樣子,不禁拿眼去偷覷蘇霈然,見蘇霈然眼眸森冷,他忍不住八
卦起來:“然然。”
蘇霈然皺眉,“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嗯?”
秦偉立即改口:“蘇大少爺,那個林初夏,她、她……”
秦偉欲言又止。
“幹嗎吞吞吐吐的?”蘇霈然不耐煩,“她怎麼了?”
秦偉湊近蘇霈然,小聲說:“林初夏不是被你睡過了麼?你中槍傷那天晚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麼?怎麼現在我覺得她根本
不是你的女友,反倒像是蘇烈的女友。”
蘇霈然側頭,森冷的眼眸橫了他一眼,“什麼蘇烈的女友!她是蘇俊義的未婚妻!”
“什麼?”秦偉像是被蜜蜂蜇到似的,嚇了一跳,“蘇俊義的未婚妻?她都跟你有那種關係了,還能去當蘇俊義的未婚妻呀?
嘖嘖,貴圈這關係也真是夠亂了。”
蘇霈然不知在想什麼,沒有吭聲。
秦偉猛地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蘇二少爺是傻子,你和林初夏是想借蘇二少這個幌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對不對?
”
蘇霈然驀地轉頭,盯着秦偉,眼眸森冷犀利,“閉嘴!你以爲每個男人都像你這般禽獸嗎?”
秦偉被他的咄咄逼人的氣場嚇到,縮了下脖子,自覺閉上嘴巴,可內心卻忍不住腹誹:“說的好像自己不是禽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