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珍知道林初夏脖頸上戴着的,是蘇霈然在慈善酒會上以二百萬高價拍下的海洋之心,她擔心林初夏勾搭蘇霈然,內心頓時
亂了分寸。
她再看看林振華,林振華正和吳靜玉說着話,林初夏剛纔跳舞時打成結的裙襬已經解了開來,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優雅高
貴的形象,她嫺靜地站在兩位長輩身旁,一副乖馴討喜的樣子。
李美珍皺眉,以前看着灰不溜秋的小賤人,現在再看,這小賤人大有要將她的兩個女兒甩出幾條街的節奏。
“美珍,你把餘秀雯的女兒養的真好。”坐在身邊的李光裕忽然開口。
他眼睛森然地追隨着林初夏,林初夏這張臉,總讓他想起餘秀雯,一些已被他封存的記憶,不由自主在腦海裡涌現出來。
“還記得你當年從餘秀雯身邊搶走林振華,逼得餘秀雯上吊身亡,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李光裕感慨。
李美珍聽到林初夏生母的名字,心裡膈應,“哥,你能不能別提那個吊死鬼的名字?”
李光裕瞥了一眼李美珍,“怎麼,你害怕?”
李美珍坐直了腰板。當年餘秀雯的死,與她強勢介入餘秀雯和林振華的婚姻有關。當年她多少是有點害怕的,但這害怕太
微不足道了,很快就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
如今,她哥哥在她在面前提起餘秀雯,讓她很不高興。
她哼了一聲,“當年她自己尋死的,與我何干!”
不過,她眼眸狠戾地看着林初夏,如果時光重來,她當時就不應該爲了討好林振華,同意把林初夏收養在家裡。她當時就
應該把林初夏給弄死,以絕後患。
蘇老爺子的生辰宴會,終於到了切蛋糕環節。
應侍生將一個九層蛋糕塔推進會場,九代表久,久爲長久的意思,九層大蛋糕,寓意蘇老爺子長命百歲。
林初夏站在蘇老爺子身邊,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九層的蛋糕塔,頗覺得新奇,忍不住讚歎出聲,“哇,好壯觀的蛋糕塔。”
蘇老爺子慈祥地笑着,對林初夏說:“等你以後跟俊義結婚,爺爺也給你們訂個這樣的九層蛋糕塔。”
林初夏微笑,緊抿着嘴脣,垂着頭不說話。她知道,她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因爲蘇霈然絕不會讓她嫁入蘇家。
想到這裡,她向蘇霈然投去一瞥。沒想到蘇霈然也看向她,他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長。
兩人視線隔空交纏,林初夏瞬間有種與他心有靈犀的錯覺。
這實在是荒謬!
林初夏連忙瞥開視線,她一定是魔怔了,纔不要跟蘇霈然那種人心有靈犀。
晚上十一點半,司儀宣佈生日宴會散席。
散席時,吳靜玉忙着去喊醒在客房睡房的蘇俊義回家,一時沒顧上林初夏。
林振華一家只開着一輛車過來,包括林家的司機在內,車子裡已沒有多餘的座位,所以林振華也顧不上林初夏。
林初夏雖然是蘇霈然帶過來的,但其實她不太想坐蘇霈然的車。她打從心底牴觸與蘇霈然的每一次接觸。
她站在馬路邊上,準備招一輛出租車,打車回校。
蘇烈跟蘇霈然一起從皇家豪庭的大廳裡走出來。兄弟倆同時看見林初夏站在路基上等車。
蘇烈立即說:“看樣子初夏沒人送,我去送她!”
蘇霈然拽住他,“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二嬸剛剛走的時候交待過我,讓我送她回去。”
“幹嗎讓你送?”蘇烈說,“我也可以送她的。”
蘇霈然:“二嬸可能覺得我住的地方,離她學校比較近。”
蘇烈猛地想起一句話:近水樓臺先得月。
然後他目光詭異地看了蘇霈然一眼,難道他大哥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個詭異的念頭,只在蘇烈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立即就被他否決了。蘇霈然是江城的風雲人物,他個人更是全國富豪榜新
貴,這樣的男人,女人對他趨之若鶩,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會覬覦二哥的未婚妻?
不可能!
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好,那你送她,我先走了。”
蘇霈然站皇家豪庭大門前的臺階上,打了個電話,“把車子開過來。”
掛了電話,他拾級而下,走向林初夏。
林初夏這會兒等車等得心煩氣躁。她的禮服長裙,亮眼倒是亮眼,但是太薄,室內有空調還不怎麼覺得,但一走到外面來
,身上的禮服就中看不中用了,完全擋不住這深處的涼意。
林初夏哈着手掌,互搓着手臂,不時在路基上走來走去,只恨出租車爲何還不快來。
正冷的不行,忽然一件黑色風衣披在她身上,爲她抵禦了蝕骨的寒冷。
她扭頭一看,高大挺拔的蘇霈然站在身後,黑色風衣是他的,他把風衣脫給她,自己只穿着單薄的襯衫。
“你自己不冷嗎?”林初夏作勢要把風衣脫下來還他。
他名義上是她未婚夫的堂兄,而自己身上卻披着他的風衣,這事兒怎麼看怎麼曖昧。
蘇霈然:“披着吧,要不然你凍感冒了,你準婆婆要拿我是問。”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緩,但帶着強勢和霸氣,令人不由自主聽從他。
原來他是怕擔責,並非對自己有所圖。
林初夏於是安心地披着他的風衣。風衣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清冽的薄荷香氣,一陣陣地往她鼻尖裡鑽。
她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身邊這個男人,似乎也不是十惡不赦,他也有優點,比如偶爾會很有紳士風度。”
這個念頭剛落,很快另一個念頭又冒出來:“切,男人風流花心就是十惡不赦,再有紳士風度也是垃圾,再者說,他是怎麼
樣的人,不關你的事!”
“以後穿成這樣,就別站在馬路邊上了。”蘇霈然忽然說。“太招眼了。”
林初夏笑道:“嗯,這海洋之心的確招眼。”
“海洋之心不算什麼,主要是人太招眼。城市裡變態太多,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林初夏剛“哦”了一聲,李元就已把車子開過來。
她實在受不了外面的冷,不等蘇霈然出聲,即刻鑽進副駕駛座裡。
蘇霈然看着她鑽進車裡,回頭對已經下車的李元說:“你回家去吧,我自己開走。”
說完,他人已坐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他一邊開車一邊瞥了眼車載電子時鐘,對林初夏說:“這時候你宿舍又關門了,老規矩,去我那借一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