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娜一度以爲,林寶莉生病了。
結果剛纔聽林初夏話中有話,她隱約覺得,林寶莉應該是出什麼大事了,所以發問。
李美珍現在最忌憚的,就是別人問起林寶莉的事,因此見林寶娜詢問,她即刻面有怒色,眼睛一瞪,“你姐好端端的,能有
出什麼事?”
林初夏低頭冷笑,什麼叫自欺欺人,這就是。
“可是我姐這幾天又哭又笑的,好像有點不對勁啊,還有,她爲什麼不去學校?”
林寶娜又不是三歲小孩,對於李美珍的說辭,她當然不相信。
李美珍被林寶娜問得不耐煩,只好編了個理由搪塞,“你姐只是病了而已。”
林初夏低低地笑出聲來,語氣關切說道:“太太,大小姐有病的話,還是趕緊送醫比較妥當哦。”
李美珍嘴角抽搐,瞪着林初夏,恨得銀牙咬碎。
林初夏轉而又看向林寶娜。
“二小姐,今晚跟蘇二少爺的約會怎麼樣呀?順利嗎?”
林寶娜今晚在蘇烈那裡大受挫折,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她冒着寒冷北風,穿得那麼單薄,那麼性感,差點沒被凍僵
。
結果蘇烈太不好撩了,她只不過坐在他大腿上而已,蘇烈卻忽然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拿起酒杯潑了她一臉酒,還把她推
倒在地上,把她氣得哭着回家了。
林寶娜從來就沒見過像蘇烈那樣,比女人還更有貞潔感的男人,她老孃傳授給她的泡仔大招,用在蘇烈身上全都是無用招
。
她喜歡蘇烈,今晚這事,她不想遷怒蘇烈,但她自然也不會承認是自己魅力不夠。
所以,必須有人來爲她今晚的委屈買單,而眼下林初夏就是最好的人選。
林寶娜瞪着眼,“林初夏,你還敢問,我今晚的約會特別不順,都怪你!”
林初夏冷眼瞥向林寶娜,“怎麼就怪我了,你倒是說出個理由來呀?”
林寶娜哪有理由,她自小到大,把壞事栽贓到林初夏頭上,那都是想栽就栽,從來不需要理由的。
林寶娜撒潑一般叫嚷起來,“你個賤人,我不怪你怪誰呀,都怪你!都怪……”
一個“你”字還沒有說出口,林初夏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地朝林寶娜臉上潑去。
霎時間,林寶娜滿臉是水,溼噠噠地往下滴,整個形象狼狽不堪。
林寶娜先是錯愕,繼而惱怒,最後抓狂,她像頭上頂着牛角,瘋了一樣朝林初夏衝過來。
林初夏一動不動,待她衝得近了,伸手一推,把她的腦袋向旁邊推去。
林寶娜由於慣性,腦袋被推扁了方向,卻還繼續向前衝去,一頭撞向魚缸,被魚缸鋼化玻璃的作用力反彈開去,一屁股摔
坐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林寶娜捶地撒潑,大哭起來,“媽,林初夏她打我!”
李美珍也在客廳裡,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心知肚明是林寶娜先動手攻擊林初夏。但在她看來,林寶娜先動手打人沒什
麼不對的,是正確的。反而林初夏膽敢防禦,出手推了林寶娜一下,這就是大逆不道了。
林初夏應該像她小時候那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比狗還不如。
因此李美珍大吼一聲,“林初夏,你竟然害我寶貝摔倒,你想死嗎?”
林初夏聳聳肩,“不想死,怎麼着!”
林初夏小時候沒有倚仗,爲了保護自己只能忍辱負重。
但是如今,她不會再忍辱負重了。
李美珍操起茶几上的雞毛撣,追着林初夏就打。
林初夏擡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嘴脣微勾,很好,十點半了。
李美珍滿屋裡追着林初夏打。林初夏體育很好,李美珍如今老了,也胖了,想要追上林初夏談向容易。
李美珍越是追不上,越是追紅了眼。她擼了擼衣袖,叉着水桶腰,像個夜母叉似的衝林寶娜喊:“寶娜你還愣着幹嗎?趕緊
過來幫忙逮住這個賤人,老孃今晚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林寶娜很想看她老孃剝了林初夏的皮,因此顧不得頭痛屁股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朝林初夏追去。
林初夏一看,不行,這母女倆追她一個,這客廳終究狹窄,她很容易被逮到。
眼珠子一轉,林初夏忽地跑出了屋外。
李美珍母女,一個拿着雞毛撣,一個手持掃帚,凶神惡煞地追了出去。
三個人繞着房子開始賽跑,林寶娜從小嬌生慣養,肺活量不行,沒跑幾下就跑不動了。
李美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樣也追不上,怒的她又喊了兩個傭人幫忙。
但林初夏動作矯健,靈活機敏,新加入的那兩個傭人都只是堪堪抓住她的衣角,又被她逃脫了。
林初夏一直豎起耳朵聽大門外的動靜,倏地,她聽到有汽車聲傳來了。
她回頭看了眼追打她的那四個人,彎脣一笑,很好,敵人這種陣勢不錯,氣焰足夠囂張的了。
她向大門口跑去。
林振華回來了。
他剛打開大門,驀地有條人影躥向他,躲到他身後。
“爸爸!”林初夏躲在他身後,聲音故作驚恐地喊,“太太帶着幾個人打我!”
林振華擡頭一看,果然看見李美珍和林寶娜,帶領着兩個傭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四人手中都拿着兇器。
他眉頭緊皺起來,李美珍這後媽,當得越來越不稱職了,如今竟然帶着傭人追打他女兒來。
林初夏再不得寵,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李美珍竟然如斯惡毒,更重要的是,林初夏目前最有出息,是他以後的搖錢樹。
李美珍這凶神惡煞的陣勢,是要摧毀他搖錢樹的節奏,這臭婆娘真是可恨!
林振華將林初夏護在身後,“初夏別怕,爸在呢!
話落,他衝着李美珍等人厲喝一聲:“你們幹什麼?這是想殺人嗎?”
李美珍等人剛纔全神貫注追趕林初夏,一時沒注意到林振華已經回來。
李美珍見林振華臉色難看,連忙換上一副笑臉,“老公你回來啦,什麼殺人不殺人的,說得那麼難聽。剛剛是初夏不聽話,
我只是想小小懲罰她一下而已。”
林振華看了看眼面這四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握着兇器,個個臉上的煞氣也都還沒來得及隱去。
他即刻冷臉如霜,“李美珍,你當我眼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