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吃完蘇霈然給她的牛肉。
接着,她索性將自己面前的那盤牛肉也推到蘇霈然跟前,“吃西餐就是這點不好,牛肉還要自己切,我懶得切,你來幫我切吧。”
杜月影一聽,杏眼圓睜,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初夏。
這個女人,她以爲她是誰呀,竟敢讓蘇霈然幫她切牛肉。
要知道在以前,她和蘇霈然拍拖時,每回出去吃西餐,都是她幫蘇霈然切牛肉的。
“你沒有手嗎?爲什麼自己不切,要蘇大少幫你切?”杜月影皺着眉頭問,語氣很不悅。
林初夏輕笑一聲,“奇怪,我又沒有讓你幫我切?我讓我男朋友幫我切牛肉而已,你着什麼急呀?”
杜月影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錯,蘇霈然現在是林初夏的男朋友,林初夏指使她的男朋友幫她幹活,跟她一個外人毫無干系。
但杜月影就是不忿,雖然是前男友,但在她心中,蘇霈然身上仍然刻着她的烙印,她仍然將蘇霈然視爲她的私藏。
杜月影再次看向林初夏。
林初夏也看向她。
兩人視線在半空相遇,簡直是一路電光帶火花,各自暗暗地較着勁。
這時候,蘇霈然已經若無其事地拿起刀叉,細細地切起林初夏推過來的那盤牛肉。
他切牛肉時,那優雅的無聲的動作,宣告了林初夏的勝利。
林初夏臉上裝得一派清風朗月的淡定,半點得瑟的神情也沒有,但她內心的小人,卻在叉着腰得瑟地大笑。
杜月影美麗的臉上,此時一片灰敗,她指甲深深地扎進手心裡,那手上的疼痛,遠不及她內心的痛。
蘇霈然終於將林初夏的那盤牛肉切完。
杜月影眸光一掃,只見蘇霈然把牛肉切得大小相同,四四方方,甚是整齊美觀,堪比工藝品。
她心底於是一涼,以前她跟蘇霈然來吃西餐,從來都是她給他切的牛肉。
今天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蘇霈然切牛肉,他竟然切的這麼好。原來他以前不是不會切,他只是懶得切。
杜月影內心對林初夏各種羨慕嫉妒恨。
蘇霈然將牛肉切好,重新推還給林初夏,“切好了,你吃吧。”
林初夏臉上滿是令人嫉妒的甜蜜笑容,她叉起一塊,自己吃起來。
接着再叉一塊,伸到蘇霈然嘴邊,“張嘴,來一塊。”
杜月影見林初夏當着她的面餵食蘇霈然,她連忙出聲阻止,“你還是自己吃吧,霈然有潔癖。”
林初夏篤定地懟回去,“我知道他有潔癖啊,但他不會嫌棄我的。”
蘇霈然跟她接吻的時候,連她的口水都吃的,他怎麼可能嫌棄她。
話音落,蘇霈然果然一口咬下林初夏伸到他嘴邊的牛肉。
“乖,再給老公來一塊。”蘇霈然說。
林初夏於是又喂他吃了一塊。
兩人眉目傳情,簡直有如蜜裡調油。
杜月影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她低垂着眼眸,臉上那神情,猶如被拋棄的小貓。
蘇霈然瞥了她一眼,冷聲問道:“你別乾坐着,我給你叫點吃的。”
杜月影驀地擡頭,眼中散發出欣喜的精光,“謝謝。”
她覺得蘇霈然還是關心她的。
“來一份烤紅薯鱈魚排吧。”蘇霈然吩咐應侍生再加一道菜。
杜月影看着蘇霈然,目光柔情脈脈,興奮得泫然欲泣,“霈然,你、你竟然還記得我最喜歡吃烤鱈魚排!”
蘇霈然輕啜一口紅酒,淡聲說:“我只是記性比較好而已。”
杜月影目光似不經意地瞥向林初夏,下巴輕揚,帶着幾分得意的挑釁。
林初夏不禁來氣,她嚷嚷,“我也要吃烤紅薯鱈魚排!”
“好。”蘇霈然又叫應侍生再加了一份。
杜月影上下打量着林初夏偏豐腴的身材,微笑說道:“原來林小姐這麼能吃,難怪身材橫向發展的那麼好!”
林初夏是偏豐腴,但絕對談不上肥胖。
杜月影這話,明顯是在諷刺她長得胖。
林初夏也不惱,“沒關係啊,我不怕橫向發展,只要有人喜歡就好。”
杜月影笑而不語,剛纔蘇霈然給她點了烤鱈魚排的那個細節,忽然又給了她謎之自信。
她覺得自己在蘇霈然心上,絕對還佔着一席之位。
本來兩個人的氛圍是甜蜜的,忽然加了杜月影進來,氣氛一下子就詭異起來。
講真,林初夏很想喊杜月影滾蛋,雖說杜月影是前女友,但這人這樣亂入她和蘇霈然的約會,未免讓她鬱悶。
但她又做不到喊人家滾蛋,畢竟她是個有風度的人,平時脣槍舌劍也就算了,她並非無理取鬧的潑婦,還得給蘇霈然留點面子。
不然,她要真的無理取鬧了,杜月影說不定就會嘲笑蘇霈然,笑他有眼無珠,找了個潑婦當女友。
趕不得,她只能就忍着。
期間,蘇霈然的神情一直都很寡淡的,也不怎麼說話。他跟林初夏單獨在一起的毒舌和逗樂什麼的,都統統收斂了。
他越是這樣,林初夏越是覺得,杜月影雖然已是過去時,但蘇霈然內心,可能還是放不下他的這個過去時。
林初夏悄悄端詳了杜月影一眼,不少人說她跟杜月影長得像,她這一看,杜月影的臉形輪廓以及五官,確實跟她有六七分像。
她看着杜月影,感覺有點像是在照鏡子,在鏡子裡看到另一個自己。
兩個人的區別是在氣質上。
杜月影的一舉一動,處處透出名媛的風采。
而林初夏有點沒定性,有時率性灑脫,有時像個甜美的乖乖兔。
這一對比之下,連林初夏自己都覺得,杜月影那樣的名媛氣質,更適合跟蘇霈然站在一起。
杜月影沒來之前,主場是她和蘇霈然的。
這下杜月影來了,主場一下子成爲杜月影和蘇霈然的,因爲他們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說。
林初夏不是一個喜歡插話的人,那兩個久別重逢的傢伙的話題,她也插不進去,只能默默地吃着她的黑椒牛肉和烤鱈魚排,聽着他們說話。
“霈然,這幾年你過得好嗎?”杜月影問,話語中滿是柔情的關切。
“我很好。”蘇霈然回答得一派雲淡風輕,繼而他問,“你呢?”
“我這幾年都在米國。”杜月影回答得言簡意賅。
蘇霈然面無表情問:“我聽說,你在米國還嫁了一個有錢人。”
杜月影聽了,臉上即刻覆蓋着一層輕愁,她點點頭,“我確實是嫁了個米國人,但是因爲性格不合,所以我離婚了。”她擡頭看着蘇霈然那面無表情的臉,她顧不上那麼多了,倏地抓住他的手,“霈然,其實,我是因爲放不下你,所以我放棄了米國綠卡,離婚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