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之聽了一愣,問:“師哥你不是已經跟林初夏簽了離婚協議書了嗎?”
蘇霈然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裡,“那又怎樣?算離了婚,也可以複合的。現代人不是這樣分分合合,更何況,我跟初夏已經有了一個兒子。”
“你說什麼?”趙雅之臉頓時烏雲密佈,她錯愕地瞠大着眼睛,彷彿聽到了一個讓她恐怖的消息。“你跟林初夏有了兒子?”
“是啊,我跟初夏的兒子三歲了。”蘇霈然笑容喜悅,眼隱隱閃爍着慈父的光芒。
“真的?”趙雅之臉帶着假笑問,內心卻在滴血,一雙手捏得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你看,掛在牆的那張放大的照片裡,那個小屁孩是我兒子。”蘇霈然完全沉浸在有兒子的幸福,完全忽略了趙雅之的感受。
趙雅之擡頭朝客廳的牆看去。
其實她剛纔進來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了牆的那張小屁孩的照片。
照片裡,小屁孩手裡拿着兩個氣球,笑得璀璨。
因爲那小孩長得太好看,笑容太有感染力了。趙雅之第一眼看過去,以爲那是一幅買來的人物畫,所以並沒有在意。
沒想到,蘇霈然卻說,那是他的兒子!
這個消息對於趙雅之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趙雅之如今再細看牆那幅圖,果然發現圖裡的那個小屁孩,眉梢眼角都很像林初夏。
她嫉妒得很想衝去,把牆那幅圖撕下來,拿去一把火燒了。
自己暗戀蘇霈然整整十年,這十年來,她心滿滿當當的都是蘇霈然,連條縫也給不了別人。
可是,蘇霈然竟然跟林初夏有兒子了,他憑什麼可以有孩子?
趙雅之眼眶發熱,感覺自己委屈死了。
她死死盯着牆畫裡的那個小屁孩,牢牢記住了那小屁孩的相貌。
“這孩子真可愛。”她臉擠出笑意來,“他叫什麼名字呢?”
“悅悅。”蘇霈然回答。他眸光帶着笑意,完全沉浸一個父親對於兒子的迷戀當。
“悅悅?”趙雅之問,心暗喜,“難道是個女孩?”
她知道,江城重男輕女思想嚴重,蘇家是當地大戶,當然更重視生男孩。
“不,是個兒子,悅悅只是他的小名。”蘇霈然解釋。
趙雅之臉即刻又籠罩一層寒霜。
她知道,她想當蘇少奶奶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林初夏能生,她也能生啊。
於是她站起來,坐在蘇霈然單人沙發的扶手,伸手去摟蘇霈然的肩頭,“蘇師哥,如果你喜歡小孩的話,我可以替你生的,你想生多少個都可以。”
蘇霈然驀地冷下臉,嫌惡地一把推開她的手,“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對你有非分之想,當初我直接跟你結婚了,而不是假結婚。”
趙雅之沒想到,蘇霈然既然都肯簽字離婚了,竟然還對林初夏抱有幻想。
“師哥,我見過林初夏,林初夏罵了你。”
蘇霈然知道罵的話肯定不好聽,不聽也罷。
但他對於林初夏的一切,充滿了賤賤的好,算知道她罵了他,他也想知道,林初夏究竟罵了他什麼。
於是他問:“她怎樣罵我了?”
“林初夏罵你是垃圾。”趙雅之一邊說,一邊偷看蘇霈然的反應。
她期待着他暴跳如雷。
但是,蘇霈然卻面無表情,他從沙發站起來,喊了聲張嬸,張嬸連忙從廚房裡跑出來。
“送客。”蘇霈然對張嬸說完,徑直回他房間去了。
張嬸於是走近趙雅之,開始趕客,“趙小姐,我家大少爺要休息了,你請吧。”
趙雅之不悅地瞪了眼張嬸,這張嬸以前在麗景花園侍候過她,那時候,她還很恭敬地少奶奶長少奶奶短地稱呼自己呢。
如今她不是蘇家少奶奶了,這張嬸對她的態度,客氣疏離得很,但這種客氣疏離,落在趙雅之眼裡,卻是囂張的表現,這讓她很是不爽。
“你一個傭人而已,囂張什麼!”趙雅之以確保蘇霈然聽不到的聲音,低低怒斥張嬸。然後轉身走向客廳門口。
張嬸被怒斥得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那裡囂張了。
張嬸是極不喜歡趙雅之的,趙雅之這個人平時趾高氣揚,可能是貴爲曾經的總統之女,因此流露着一身傲氣,看人的時候,鼻孔通常都是朝的。
趙雅之只有在蘇霈然跟前,才表現出謙恭的樣子來。
張嬸覺得趙雅之對待別人雙重標準,簡直是虛僞至極。
所以,她較來較去,覺得還是林初夏人好。
林初夏雖然對她家大少爺不好,但她對待傭人卻平易近人,從來不刁難侮罵傭人。
因爲蘇霈然讓張嬸送客,張嬸於是很盡職地一路跟着趙雅之。
趙雅之回頭一看,她這都出客廳了,走在露天草坪的甬道了。
可這個張嬸卻還寸步不離跟着她,一副怕她賴着不走的樣子。
趙雅之惱怒起來,又恨恨地侮罵了張嬸一句。
張嬸由着她罵,一聲不吭地跟着她來到別墅的大門口。
等趙雅之前腳剛走出門外,張嬸後腳砰的一聲巨響,關了大門。
趙雅之被身後震耳欲聾的巨響,差點嚇破了膽,氣得她對着大門破口大罵一頓。
可惜只能罵給門聽,因爲張嬸用力關門後,轉身走了,根本沒聽見趙雅之的怒罵聲。
林初夏那邊,她跟悅悅暫住在餘家村。
這天,她在藥鋪裡幫人看病拿藥,藥鋪裡有個員工小妹,很喜歡跟悅悅玩。
這個員工小妹見林初夏快忙暈了,悅悅卻老纏着林初夏要抱抱。小妹於是跟林初夏說了一聲,抱起悅悅到外面玩兒去了。
不一會,那個小妹一臉驚恐回到店裡來,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初夏姐,不好了,不好了,悅悅被搶走了。”
林初夏正在切藥材,一聽也急了,“誰搶走的?”
“我不認識,搶悅悅的那個人高高壯壯的,像鐵塔一樣。初夏姐,這下可怎麼辦呀?他們搶了孩子,鑽進汽車裡一溜煙跑了,我追都追不。”林初夏聽說搶走悅悅的劫匪,是個高高壯壯的傢伙,像鐵塔一樣,她立即聯想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