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宇回頭,眯着眼睛看她,突然笑了,“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拒絕和他同居,是因爲我?”
“程思宇,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現在請你離開我家,我不歡迎你。”於紫煙臉頰氣的鼓鼓的,側過身,伸手指向門外。
程思宇看着她,卻一動不動。“紫煙,自以爲是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明知道陸逸航根本不愛你。”
“那又怎麼樣,我愛他就夠了。”於紫煙回答,目光灼灼。
“那我呢?”程思宇問。
“程少,謝謝你幫了我爸爸,但並不能因爲這個,我就對你以身相許。我早就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於紫煙說,她又急又氣,都快哭了的樣子。
於紫煙的父親是國企的會計,年前被人誣陷挪用公款。那時候陸逸航人在國外,於紫煙求救五門,是程思宇幫了她。而她也因此被程思宇纏上了。
程思宇最怕看到她淚眼汪汪的模樣,他無奈的嘆了一聲,把手中拎着的袋子遞到她手中。
“行了,好像我怎麼欺負你了似的。我今天來不過是給你送衣服而已。週末陪我參加我堂哥的婚禮,你應該沒忘記吧。”
於紫煙拎着衣袋子,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只要我陪你參加完你堂哥的婚禮,我們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你真的不會再糾纏我了嗎?”
“嗯。”程思宇點了點頭。
隨後,於紫煙就破涕爲笑了。“那好,一言爲定。”
程思宇頗爲無奈的在沙發上坐下來,“我等了你兩個多小時,連杯水都不給我喝嗎?”
於紫煙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走進廚房,倒了杯溫水給他。
程思宇喝了半杯水後,並沒有繼續賴着不走,只是在離開之前,突然扯過於紫煙,吻住她的脣,狂熱的親吻後,才放開她。
於紫煙眼圈兒通紅,氣的跳腳。
“親一下而已,你至於嗎。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他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細嫩的臉頰上蹭了蹭,笑着說道。
於紫煙掄起拳頭打他,他卻反抓住她的手臂,說:“紫煙,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考慮一下,陸逸航真的不適合你,我聽我堂嫂說過,他以前愛過一個女人,愛的死心塌地的。陸逸航不是沒有心,只是他的心永遠也不會給你。你要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做什麼。”
於紫煙愣愣的看着他,一直到他摔門離開,她仍然在發愣。
最後,還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她的神智扯了回來。
於紫煙接聽電話,電話那邊傳來於母的聲音。
“紫煙啊,你有沒有和逸航說,什麼時候安排我們見他父母?你們既然已經訂婚了,這一兩年是不是也應該考慮結婚的事。結婚之前,房子,車子,還有聘禮,都應該談談清楚才行,不然將來是要吃虧的啊。”
“哎呀,媽,你每次都說這些煩不煩,你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於紫煙對母親的絮叨有些不耐煩了。
“好好好,您不愛聽,我也不說了,將來吃了虧可別找我哭。”於母拿這個獨生女沒辦法。
他們家的家境雖然一般,但女兒卻是嬌養的。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掛了。”於紫煙沒耐心的說道。
“媽媽再提醒你一句啊,結婚之前,可千萬不要和他睡在一起。你懂媽媽的意思啦,現在的女孩子就是不懂得自愛,這男人啊,一旦得到你,你就不稀罕,也不值錢啦,這個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啊,千萬別心軟,他纏着你,你就答應……”
這一次,不等於母說完,於紫煙直接掛斷了電話。
於紫煙緊緊的捏着手機,脣角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母親的擔心真是多餘了。她和陸逸航之間最親密的接觸也僅限於他靠過來,在她脣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她也不是沒主動過,但陸逸航簡直是坐懷不亂。她一直以爲他天性涼薄如此。
於紫煙甚至無法想象,這樣薄涼的人,當初是如同用盡全力去愛的?!或許,他的心也是熱的,只是所有的熱度都耗盡在上一段感情中。
……
與此同時。
陸逸航的銀色歐陸停在了B大教師樓的門口。
他坐在車內,仰頭就能看到二樓的窗戶亮着昏黃的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障了,纔會鬼使神差的把車子開到這裡。整整三年過去了,那個女人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紮在他心裡,他拔不掉,只能任由它痛着。
陸逸航的心緒莫名的煩躁,隨手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燃,悶頭吸着,直到一根菸燃盡,他才驅車離開。
而二樓亮着燈的房間裡,林淺穿着絲質睡衣,像一隻貓一樣的趴在窗臺上,醉眼迷離。
她看着那輛銀色的賓利歐陸從視線中離開,脣角彎彎的勾起,見怪不怪。
B大的教師樓,住在這裡的幾乎都是一輩子教書育人的老學究,每一個有錢人。但這裡卻時常有有錢人出入。
老師嗎,桃李滿天下,很多發達了的學生還是會不忘師恩,偶爾回來拜訪恩師的。
她的外婆在B大教了一輩子的經濟學,曾經也教出了許多的人才呢,那些功成名就的學生,也經常來拜訪她老人家,見到她家的林淺,都會稱讚一句:這小姑娘好,漂亮又有靈氣。
後來,外婆去世了,就再也沒人來過。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這棟大房子裡。
窗臺上放着一瓶紅酒,林淺的手中捏着一隻水晶高腳杯,酒已經見底,她醉了,還醉的不輕。
以前,林淺是很少喝酒的,因爲歐洋說她的酒品實在是太差。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染上酒癮的呢?林淺用她已經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腦努力的回想着。
大抵,是從陸逸航出國,而她和他分手的那天開始的。再後來,外婆去世了,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只有喝完酒才睡得着。
林淺放下酒杯,搖搖晃晃的跌進大牀上,倒頭就睡。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夢了。
這一次在夢裡,她居然回到了四年前。
她和媽媽約定好,一定要從美國飛回來,陪她過十八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