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不好?能力不足?
歐陽明宇的手微微攥了起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她是那種一旦接下來的工作就會認真去做,除非別人說她不行,她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從最初開始歐陽明宇就很清楚夜染是個執着的女人,堅強有毅力,所以從最初什麼也不會,到現在演藝圈裡的性感女王,她竟然和自己說什麼能力不足。
是因爲知道腳上有傷這個蹩腳的藉口騙不了自己吧。
“你在做什麼?”歐陽明宇被靠後面的椅子,微微低頭喃呢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小媛的腿傷,還有她是芭蕾舞演員的事情,但是我明白。最初你答應下來這個電影,就是抱着百分之百的決心的,忽然之間說要不演了,是因爲小媛是吧。”
“我不知道大叔在說什麼。”夜染有些慌,覺得這是大叔的秘密,大叔一直都沒有說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什麼,自己這樣貿然去查了是件非常沒禮貌的事情,低着頭不敢看他,夜染掩飾道:“我還是才知道小媛以前是芭蕾舞演員,好厲害。”
“反應不對,這種時候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會追問既然小媛以前是芭蕾舞演員,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夜染,你沒有必要和我說謊,我瞭解你,你是因爲我和小媛才把這個電影推掉的吧。”
成爲她通向未來星途的人,此時此刻就是他,親手培養了她的他,認知到這一點,歐陽明宇覺得很不舒服。
他這個保駕護航的人,怎麼現在就成了阻礙了。
夜染咬着脣,知道自己是糊弄不過去了,有些乾澀道:“我……是看到了照片,一張小媛跳芭蕾舞的照片,所以才知道小媛跳芭蕾舞的事情。我看到照片之後還說了什麼叫她教導我的事情,真的很過分,覺得很愧疚。”手搓了下夜染繼續說:“我看到照片之後,就聯想了下,於是發現了背景原型就是小媛,大叔,我沒辦法演這部電影。”
夜染不想傷害小媛。
她難以想象,自己演了這部電影被小媛看到,小媛發現是以自己爲原型的,會是什麼心情。她是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兒,而且那天自己說錯話之後,小媛努力掩飾着自己的情緒,但是也還是看的出她的落寞與悲傷。
她曾經一定非常非常的喜歡跳芭蕾舞,一定非常熱愛着這個行業,且有着遠大的目標,然而如今一切灰飛煙滅彈指一瞬間曾經的一切都到已經找不回了,雙腿不能站起來,也不能跳舞了。
小媛的內心裡該是多痛苦,可她卻要去演她。
……
她真的演不了。
歐陽明宇看着她,明白也懂得她的善良。她喜歡小媛,不想傷害小媛,他懂,可是——
“你憐憫小媛嗎?夜染你覺得小媛可憐嗎?”
“我……”夜染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很想說,她把小媛平等對待了,但是當她觸碰了小媛的一次自尊之後,想到她熱愛芭蕾現在卻坐着輪椅,憐憫之情怎麼會沒有。
她是人,有七情六慾;她更是女人,天生母性氾濫以及矯情。
“如果你抱着憐憫的心態去演這部電影,也許對於她來說,真是件可憐的事情。夜染,小媛的腿不是廢掉了,是因爲精神上的原因導致她難以站不起來。”歐陽明宇深深的看着她道:“何不以最光彩奪目,最耀眼的姿態去拍那部電影。爲了鼓勵她,讓她燃燒起重新站起來,重新跳舞的希望,去爭取這個角色,演好這個角色。就當是,幫小媛一把,也幫我一把。”
夜染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歐陽明宇,他嚴肅又認真,完全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夜染咬着脣,覺得自己真的爲什麼總是碰到狡猾角色對手。
每一個人都很狡猾,知道她的弱點,攻擊她的弱點,然後他們說什麼,她就無法反駁,無法去拒絕。
“大叔你這樣,太犯規了。把事情轉換成這樣,我還怎麼拒絕?”夜染苦笑。
只要他開口找她幫忙,還說是幫小媛,她怎麼拒絕的了。
“因爲我知道你很善良,所以忍不住利用了。”歐陽明宇說着靠向前,桌子沒有特別寬,他伸出手撫摸着她的發,眉眼溫柔:“我……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坦白,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對於你說,總有一天,我希望可以平靜的告訴你,現在不行,你能暫時等等我嗎?”
暫時的等等我吧,等小媛再好一些,當我終有一天可以把這痛苦宣之於口,我會告訴你。
現在……只能讓你對我,對我的事情這麼一知半解。
“大叔,我們彼此彼此吧,我的事情大叔也並不知道,我也有必須要告訴大叔的事情。”夜染道。
歐陽明宇揚起了脣角,繾綣柔情蕩在脣邊:“那麼我們再定下一個約定吧,當彼此的秘密不再那麼沉重的時候,再告訴對方。”
夜染看着他,被他這樣的溫柔打動,然而——
夜染咬了下脣,眉頭微微蹙起:“大叔,是必須要告訴你的事情,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你要和別人交往嗎?”
“不是。”
“不想做世界級的女明星了嗎?”
“也不是這個啦。”
“除了這兩個,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我要等你覺得不沉重的時候再給我說。”歐陽明宇認真的看着她,俯身湊近她:“現在除了我說的這兩樣,其他都不重要。”
歐陽明宇說着,俯身親吻了她的額頭。
那輕柔的吻,好似在用行動傳遞着他的深情款款,在訴說着他對她有多麼愛惜。
夜染呼吸停窒,歐陽明宇緩緩的向下行去,側在她的臉頰,脣還沒印上她白皙動人的臉頰,就聽懂啊一陣拍玻璃的聲音,每一次都不輕。
夜染和歐陽明宇都被驚醒。
兩個人同時向外看去,就見慕修寧凶神惡煞的站在外面,在狂風暴雨的襯托下,簡直就像是修羅在世。
夜染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到窗前把關死的窗打開,追問:“你在幹什麼啊?”